“內蒙古”這個名稱始于清代的“內札薩克蒙古”一詞。專指當時漠南地區的哲里木、昭烏達、卓索圖、錫林郭勒、烏蘭察布、伊克昭6盟及其所屬的49個旗。現在的內蒙古行政建制包括呼和浩特市、包頭市、烏海市、赤峰市、海拉爾市、通遼市、鄂爾多斯市、烏蘭察布市、巴彥淖爾市、興安盟、錫林郭勒盟和阿拉善盟等盟(市)。
內蒙古自治區政區圖
自清末民初,外蒙古分裂勢力一直在猖獗活動,在帝國主義勢力參與下甚至企圖把內蒙古也分割出去。但是,經過歷代愛國仁人志士不懈努力,內蒙古終于留在了祖國境內,成為蒙古族文化的優秀傳承者與發揚者,與祖國同甘苦、共命運,不斷發展進步。
本文是綜述性質,凡易見材料均略提,并非以偏概全。因為內蒙古在近現代歷史問題錯綜復雜,網上流傳許多由來已久的錯誤言論,唯有通論這段歷史才能撥亂反正,滌清錯誤思潮的影響。
一、 清末民初蒙古上層統治者彷徨不安。
清末民初的中國民眾并沒有清晰的國家與民族的概念,當時流行的還是“天下主義”,是孫中山首先引入的民族主義概念。當時的蒙古族王公貴族掌握著蒙古族的命運,他們在劇烈的社會變革背景下,接觸新思想,嘗試進行社會變革。但當時環境非常不好,國內軍閥專制,國外俄、日、美帝國主義虎視眈眈,使得蒙古族的現代化進程非常緩慢。
當軍閥政治取代了清朝的中央集權政治制度以后,北京政府始終處在多個軍閥派系爭斗中,無人過多顧及蒙古地區,蒙古地區與中央政府的聯系相對松散下來。
同時漢人軍閥與蒙古王公的利益相互沖突,后者受到的壓榨多一些,這些都被別有用心的人扣上“民族壓迫”的道路,給今后的分裂造勢。
清朝末年姚錫光在《籌蒙芻議》中提出“廢除蒙古王公貴族制度” ,辛亥革命后歷代政府對蒙古地區統治階層既拉攏又限制。北京政府一方面選舉蒙古王公貴族擔任議員,另一方面廢除理藩部置蒙古地區于國務總理管轄之下。蒙古王公貴族面在這種局面下十分彷徨,
數千年來蒙古地區都在和中原王朝密切交往,但在新的民族國家概念、新的政治理念、歸屬觀念強烈沖擊下,蒙古王公貴族是跟著中央政府走還是分裂自立,成為揮繞不去的問題。
二、 外蒙古王公貴族四處倉皇求助留下了歷史遺憾。
清代烏里雅蘇臺
1911年,蒙古喀爾喀四部(汗阿林盟、齊齊爾里克盟、克魯倫巴爾和屯盟、札克畢拉色欽畢都爾諾爾盟)盟長王公與八世哲布尊丹巴活佛討論獨立問題。
簡要介紹一下喀爾喀四部。
汗阿林盟又稱稱土謝圖汗部,是蒙古喀爾喀部四部落之首。清康熙三十年(1691年)置,其地大致相當于今蒙古國中央省、色楞格省、布爾干省、達爾汗烏勒省、鄂爾渾省、中戈壁省,以及前杭愛省、南戈壁省、東戈壁省的一部分地區。主要城鎮有庫倫城(今烏蘭巴托),買賣城(中俄貿易邊鎮,又稱南恰克圖),額爾德尼昭(漢名光顯寺)。
齊齊爾里克盟即外蒙古三音諾顏部二十四旗,在蒙古國中部。明時成吉思汗十八世孫圖蒙肯尊護黃教,被唐古特達賴喇嘛授三音諾顏號。清康熙間,其曾孫善巴率族內附。
克魯倫巴爾和屯盟又稱格根車臣汗部,清康熙三十年(1691年)置。其地大致相當于蒙古國東方省、肯特省、戈壁蘇木貝爾省,蘇赫巴托爾省北部和東部,以及東戈壁省的大部分地區。
札克畢拉色欽畢都爾諾爾盟又稱扎薩克圖汗部,康熙三十年(1691年)置。其地大致在蒙古國戈壁阿爾泰省以及庫蘇古爾省、扎布汗省、烏布蘇省的部分地區。
清末國事衰微,沙俄趁機向蒙古地區滲透勢力,誘哄外蒙古王公貴族脫離清朝統治,依附于沙皇俄國。
早在1894年(光緒二十年)八世哲布尊丹巴活佛就秘密派遣大喇嘛巴德瑪多爾濟拜見沙皇,提出以下問題:
(1)蒙古上溯到清康熙年間就有自己的領土并獨立管理自己的事務。因此,現在是時候宣布從清朝獨立出來,建立自己的國家。如果起義發生,而國會提供援助嗎?
(2)到那時,如果清朝派軍隊入侵,俄國會提供武器嗎?
(3)俄國是否會向清政府提出蒙古應該建立獨立的國家的要求?
(4)我們是否可以以長城作為邊界統治整個蒙古地區?
(5)俄國駐烏爾格(庫倫)領事會一直在那里協助蒙古事務嗎?
1912年八世哲布尊丹巴活佛成為外蒙古獨立的領導者,開始組建蒙古軍隊。由于力量薄弱,他再次祈求俄國勢力幫助。哲布尊丹巴派海山、杭達多爾濟、車林齊密特與俄國簽訂了條約。
1919年蘇聯推翻沙俄政府,喀爾喀四部、兩位科布多王公等擔心蘇聯入侵,轉而求助中央政府。他們以蒙古國議會致電中央政府。中央政府態度是:同意幫助蒙古,但必須取消自治。
徐樹錚將軍與外蒙古王公合影
1919年11月徐樹錚帶兵入外蒙古,外蒙古無條件取消自治。哲布尊丹巴轉而向美國求助,他向美國寫了一封密信,要求美國盡快在烏爾格(庫倫)建立領事館,拯救外蒙古自治政府。1920年4月美國官員艾伯哈特到達庫倫,會見了扎勒堪扎格根等,收到博格多的三份尋求美國政府救助的蒙文文件。但1920年秋美國出于慎重在張家口建立了領事館。
同一時期,一些外蒙古王公傾向于尋求日本幫助,因為他們覺得日本更近一些。
在中央政府軍隊進駐外蒙古之后,恐慌的博格多轉而又求蘇聯以保住可汗地位。博格多要求蘇聯出兵驅逐中央政府軍隊,蘇聯趁機提出建立蒙古人民黨。
后來斯大林對蔣經國說過,由于外蒙古的戰略地位,特別是對于蘇聯的重要性,它的獨立是十分必要的。
徐樹錚將軍后來遇刺,外蒙古最終走向了分裂。
三、內蒙古“自治運動”離不開日本的黑手。
關于“滿蒙獨立”,我曾寫《日本操縱的“滿蒙獨立”及其惡果》一文,此處講另一個事件——德王的“自治運動”。
德穆楚克棟魯普親王即德王,是“內蒙古”自治運動的的發起者和組織者。曾宣稱要繼承先祖“成吉思汗之業績”,來振興統治整個蒙古。
1932年3月,溥儀在關東軍卵翼下就任偽“滿洲國”執政(后改稱“皇帝”),日本關東軍也加緊對內蒙古地區采取了公開的軍事占領和隱蔽的政治陰謀并舉的侵略政策。日本特務在德王掩護下,潛入德王家廟,冒充喇嘛,長期進行搜集情報和為德王與關東軍聯系的特務活動。同時,盛島角芳等也潛來蘇尼特右旗,加緊與德王勾結。
1934年4月德王在百靈廟發動“自治運動”,選擇與國民黨中央政談判。他向蔣介石報告,故意宣稱數月前“滿洲國”和關東軍軍官找過他以刺激中央政府好要錢要物。同年10月蔣介石視察歸綏(呼和浩特),接見了德王,并許諾撥給經費、武器、通訊器材、交通工具等。
得不到滿足的德王轉而投靠日本。1935年10月,日本關東軍派中島萬藏、中澤大喜和投靠日寇的蒙員陶克陶、金永昌到百靈廟,促德王赴長春與關東軍新任司令官會談。12月,德王到偽“滿洲國”新京(長春),會見日本關東軍司令官南次郎、參謀長西尾、副參謀長坂垣等人。德王在會談中再次提出不贊成將內蒙古東部盟旗劃入“滿洲國”,要求日本幫助先搞個內蒙古獨立局面,再建立“蒙古國”。德王保證與日本合作,南次郎許諾給予財政支持。同月,南次郎派騎兵幫德王進占察哈爾北部。
1937年夏,德王在歸綏市(今呼和浩特)出任偽“蒙古聯盟自治政府”主席。12月,在張家口出任偽“蒙疆聯合委員會”委員長。這個“委員會”完全由日本駐張家口軍部和日本最高顧問金井章二所把持。
日本投降后,德王、吳鶴齡、扎奇斯欣等選擇投靠國民黨政府,德王被蔣介石安排到北平“隱居”,繼續進行“自治運動”。
1949年12月,德王等越界進入蒙古國烏蘭巴托,尋求“政治避難”。1950年9月18日被引渡回國。
四、中共對成吉思汗的尊重贏得了蒙古族同胞的信任與擁護。
成吉思汗是蒙古族的英雄人物,歷史上被毛澤東譽為“一代天驕”,是蒙古族心目中的“圣人”。 中共自建黨之初即尊重蒙古民族的風俗習慣,也尊重他們對成吉思汗的供奉。
成吉思汗在蒙古人民心中的地位有多高?我們可以通過文物考古論證。
內蒙古鄂爾多斯市鄂托克旗西北部有一座開鑿于紅色砂質巖山上的石窟寺——阿爾寨石窟,又稱“百眼窯”。這座草原深處的石窟是集寺廟、摩崖石刻、壁畫、回鶻蒙古文字榜題藝術為一體的佛教藝術寶庫,于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發掘。
成吉思汗鎮守蒙元汗室圖
位于阿爾寨石窟中第31窟的南壁上繪有一組完整的多聞天王的形象,右手拿寶傘,左手持寶鼠,上下左右為眾夜叉師圍觀,是傳統的藏式佛教繪畫。多聞天王在藏傳佛教中又名毗沙門天王,鎮守北方和掌管財富,由于其樂善好施又被稱為“施財天”,在藏傳佛教中認為他是五方佛中寶生佛的化身。在蒙古人中稱多聞天王為那“木薩蘭”,也譯為財富之神。此繪畫被學者稱為《成吉思汗鎮守蒙元汗室圖》,因為在成吉思汗的時代,人們認為成吉思汗統一北方并守護草原,依照他們的理解這即是“成吉思汗鎮守蒙元汗室圖”。據八思巴法師在他的著作《彰所知論》中記載:“自佛滅寂三千二百五十年,北方蒙古國先積福德,果熟生王,名曰成吉思。成吉思先統一北方后又征服了許多不同語言的疆域,猶如法王。”正是這一論述使得在北方草原上牧民將成吉思汗認定為多聞天王的化身。
成吉思汗葬地無考,但在內蒙古自治區伊克昭盟境內鄂爾多斯高原腹地的伊金霍洛旗,有供奉祭祀成吉思汗靈位與遺物的“八白室”,即“成吉思汗陵”。
1937年,日軍占領內蒙古西部大部分地區后,于10月下旬在歸綏(呼和浩特)成立偽“蒙古聯盟自治政府”。伊克昭盟雖未淪陷,但次年副盟長被挾持到歸綏。
1939年初,時任國民政府委員、伊克昭盟盟長的沙王在赴重慶述職,向國民政府提出將成吉思汗靈櫬遷移到青海省西北部柯爾洛果貝子旗的建議。國民政府在考慮后責成蒙藏委員會擬定《成吉思汗靈櫬遷移辦法》,決定將成吉思汗陵西遷至甘肅省榆中縣興隆山。
1939年4月,國民政府行政院指定沙王、傅作義和鄧寶珊等人為起靈致祭官,沙王為主祭官。6月10日,在“伊金霍洛”舉行祭典及起靈。
21日,靈櫬到達距延安5公里處的十里鋪搭設靈堂,延安黨政機關聯合中共中央、八路軍總部及陜甘寧邊區政府代表謝覺哉、柯慶施、滕代遠、王若飛、莫文驊、高自立等人和各族群眾近萬人在十里鋪迎靈并祭典,毛澤東主席向成吉思汗靈櫬敬獻花圈。
7月1日,成吉思汗靈櫬抵達甘肅省榆中縣,安放于縣城西南的興隆山大佛殿內,各界人士4萬多人迎祭。
1949年夏,解放軍進軍大西北時,軍閥馬步芳于8月13日將成吉思汗靈櫬從興隆山遷到青海省湟中縣內的塔爾寺。9月9日解放軍解放湟中縣,對安放在塔爾寺內的成吉思汗靈櫬妥加保護。
1953年12月內蒙古自治區人民政府報請國務院批準,決定將成吉思汗靈櫬遷回伊克昭盟的“伊金霍洛”。1954年3月15日,內蒙古自治區人民政府組成代表團前往青海省塔爾寺回遷成吉思汗靈櫬。4月3日代表團護送成吉思汗靈棣乘專車抵達呼和浩特市。內蒙古自治區人民政府及各團體代表在呼和浩特火車站舉行隆重的迎祭儀式。20日內蒙古自治區人民政府在伊克昭盟“伊金霍洛”舉行了成吉思汗大祭和新陵園奠基儀式。
在成吉思汗靈櫬顛沛流離15年和重返過程中,體現了中國共產黨在內蒙古民族工作中踐行尊重少數民族風俗習慣政策,保護少數民族人民的民族感情,鞏固了中國共產黨在蒙古族人民群眾心目中的地位和威信。
五、抗戰后各方勢力在內蒙古的博弈和中共民族區域自治政策的勝利。
1923年4月,在李大釗等中共黨員的培養下,蒙古族青年榮耀先加入中國共產黨。中國共產黨培養了云澤(烏蘭夫)、吉雅泰、李裕智、佛鼎、高布澤博、朱實夫、特木爾巴根等蒙古族第一代共產主義者,在內蒙古建立了中共黨組織。
抗戰爭勝利后,內蒙古形勢異常復雜。一些蒙古族人士對蒙古人民共和國心懷向往,有爭取蒙古民族解放的強烈愿望;大部分蒙古王公受國民黨和日本帝國主義民族壓迫,在一定程度上有自求民族解放的要求;一小部分蒙古王公企圖利用民族解放的旗號進行政治投機;那些曾經投靠日本帝國主義的蒙古王公后轉投國民黨懷抱,或成為其走卒,或搖尾乞憐尋求“自治”。
1945年8月16日,原偽蒙疆政權官員在錫林郭勒盟蘇尼特右旗德王府成立“內蒙古人民委員會”和蒙古青年革命黨,并以此為基礎成立內蒙古人民共和國臨時政府。之后,派出代表團請求蒙古人民共和國和蘇聯認可,主張內外蒙古合并。因《雅爾塔協定》約定“外蒙古(蒙古人民共和國)的現狀須予維持”,蘇聯反而不能要求外蒙古吞并內蒙古,因此拒絕。中共晉察冀中央局派烏蘭夫、奎壁等到蘇尼特右旗開展工作。最終大部分蒙古青年革命黨人認清了偽蒙疆個別上層利用他們達到維護自己特權統治的企圖。其后蒙古青年革命黨自行解散,大部分成員到張家口參加內蒙古自治運動聯合會。
在蘇蒙聯軍的支持下,1945年8月18日,哈豐阿、博彥滿都、特木爾巴根等人在內蒙古東部的王爺廟發起組織“內蒙古人民解放委員會”,發表了《內蒙古人民解放宣言》。在派代表團赴蒙古國請求“內外蒙合并”被拒后,轉而決定開展東蒙古自治運動。1946年1 月16日,東蒙古人民自治政府在興安盟葛根廟正式成立,并組建東蒙古人民自治軍。中共派代表就東北民主聯軍西滿軍區部隊與東蒙古人民自治軍關系問題進行磋商,簽訂了《呂阿協定》。自此,蒙古東部地區民族武裝接受中共領導。
1947年4月23日,內蒙古人民代表會議在王爺廟開幕。除伊克昭盟、阿拉善等國民黨政權控制下的蒙旗外,大部分盟旗參加了大會。5月1日宣布成立內蒙古自治政府。烏蘭夫當選為內蒙古自治政府主席。內蒙古自治政府成為比新中國還要早兩年誕生的第一個少數民族區域自治的地方政權。
到1949年9月27日,通過多個和平起義,內蒙古全境獲得解放。
從此,內蒙古地區終于成為祖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證明了中共民族區域自治政策的正確性。
回顧中共關于內蒙古的政策,可以分為三種相互關聯的歷史方案:
第一方案:早期中共主張內蒙古民族自決。1920年12月毛澤東在給蔡和森的信中提出“幫助蒙古、新疆、西藏、青海自治自決,都是很要緊的”。這一方面受一戰后民族自決浪潮沖擊和共產國際的指導影響;另一方面是中共在國情把握和理論不足條件下,出于爭取中華民族獨立,把蒙古、西藏和新疆各族人民從帝國主義和封建軍閥壓迫下解放出來的現實需要。民族自決政策的缺點是如無正確引導易導致民族獨立和國家分裂。
第二方案:1922年到抗戰爭前夕,中共也主張通過聯邦制來構建現代民族國家,解決國內的民族問題。但與資產階級所主張的地方分權或聯省自治不同,中共反對內陸各省實行聯邦制,只主張新疆、西藏等邊疆民族地區實行聯邦制。中國共產黨成立后,在黨的“二大”上制定了黨的民族問題綱領,提出蒙古、西藏、新疆三部實行自治,成為民主自治邦,與內陸聯合建立中華聯邦共和國。這一方面是受到列寧的聯邦制思想影響、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的形成及共產國際的直接影響;另一方面與早期中共領導人對聯邦制的推崇及對少數民族、民族地區的實際情況認識不足、缺乏治理經驗相關,是幼年中共在政治上不成熟的一個具體表現。蘇聯的解體證明了這一政策不能帶來穩定統一的國家政治局面,最終是會走向失敗的。
第三方案:解放戰爭中“民族自決”綱領、聯邦制構想和“民族區域自治”政策并存,在六屆六中全會后,“民族區域自治”成為了中共民族政策的“主角”。這個政策無疑是最成功的。中共最終選擇這條解決民族自治問題的方案是有著深刻歷史背景的。
1、國共政權交替之際,新疆、西藏均出現了分離傾向。1949年7月上中旬,西藏發生驅逐國民政府駐藏機構和人員的“驅漢事件”。同時英、美等國正在策劃寧夏等地的馬步芳等軍事勢力入疆,把新疆從中國分裂出去。1949年10月5日《中共中央關于少數民族“自決權”問題給二野前委的指示》指出:“關于各少數民族的'自決權’問題,今天不應再去強調,過去在內戰時期,我們黨為了爭取少數民族,以反對國民黨反動統治(它對各少數民族特別表現為大漢族主義)曾強調過這一口號,這在當時是完全正確的。但今天的情況,已有了根本的變化,國民黨的反動統治基本已被打倒,我黨領導的新中國已經誕生,為了完成我們國家的統一大業,為了反對帝國主義及其走狗分裂中國民族團結的陰謀,在國內民族問題上,就不應再強調這一口號,以免為帝國主義及國內各少數民族中的反動分子所利用,而使我們陷于被動的地位。”
2、毛澤東、周恩來等中共領導人在籌備人民政協期間,對中國采用聯邦制還是民族區域自治的問題征求當時主管民族工作的李維漢的意見。李維漢認為:中國有自己的特殊國情,不能照搬蘇聯實行聯邦制的模式,而應在少數民族聚居區實行民族區域自治。李維漢說:我國大分散小聚居的民族結構與蘇聯不同,且蘇聯的聯邦制是被逼出來的,是走向完全統一的過渡形式。因此,他建議:“斯大林把自治分為行政自治、比較廣泛的政治自治、更加擴大的自治、最高自治形式即條約關系,我覺得其中行政自治一級適合中國國情。”建議為毛澤東采納,這就是民族區域自治制度的理論來源。
3、在1949年解放戰爭進入戰略決勝階段,蘇聯派代表米高揚到西柏坡。米高揚與中共中央五大書記舉行了12次會談。米高揚在2月4日轉告毛澤東:“我們中央建議中國共產黨在民族問題方面不要過分大度,不要由于中國共產黨人掌了權而讓少數民族獨立從而縮小中國的領土。應當讓少數民族自治,而不讓其獨立。”這體現了蘇聯執政30多年后,對民族自決與聯邦制實踐有了切身理解與認識的蘇聯領導人已經感受到聯邦制的一些弊端。他們的這個建議是友善的。
但是,在2月5日獲悉中共設想把外蒙古重新劃入中國版圖后,斯大林當晚就發電報過來予以否定。電報說:“內蒙古的領導人主張在統一的蒙古國實行獨立的標志下,中國所有的蒙古地區都同外蒙古聯合起來。蘇聯政府反對這個計劃,因為這意味著中國要喪失一大塊領土,雖然這個計劃對蘇聯的利益并不構成威脅。我們認為,即使所有的蒙古地區將來能夠聯合為一個自治單位,外蒙古也不會放棄自己的獨立,以便在中國的領域內實行自己的自治。當然,這種事的決定權屬于外蒙古。”斯大林是語言高手,他把中共要求外蒙古回歸祖國曲意解釋為內外蒙古合并后從中國獨立出去。這也說明蘇聯始終把外蒙古當做中蘇之間的緩沖地帶,體現了大國沙文主義傾向。
可以說,內蒙古通過民族區域自治政策最終能留在祖國懷抱是在多方博弈之下,中共爭取到的最好結果。
關于內蒙古自治區成立之后的歷史不再詳述,經過多年建設,內蒙古早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們通過幾幅內蒙古畫家版畫,感受一下在祖國懷抱里內蒙古地區的歷史進步與蒙古族文化的繼承和發展。
布和朝魯版畫《接生員同志到了》,1958年
和朝魯運用寫實的表現手法,真實地再現了接生員下鄉為人民服務的生活場景。這是內蒙古融入民族大家庭和參加社會主義建設中的一個小小細節。
劉寶平、張德恕夫妻合作的版畫《新娘》,1983年
畫面中新娘身著紅衣,手執酒杯,微笑的表情,舉手微遮紅潤的面龐,塑造了一位既羞澀又喜悅的蒙古族新娘形象。作品對民族服飾精致入微的刻意描繪,使作品具有了鮮明的民族特點。這體現出蒙古族同胞生活水平越來越好,人民精神風貌樂觀向上。
烏日切夫版畫《蒼狼與大地》,2000年
烏日切夫的作品多取材于游牧民族的歷史和文化,富有民族精神的圖騰成為他創作的主要題材。蒼狼與白鹿是蒙古民族的原始圖騰。在《蒼狼與大地》中,斑駁荒涼的大地上仰頭嚎叫的蒼狼,折射了烏日切夫對生命的呼喚,對生命發展命運的關注。暗示了對古老優秀文化遺跡、蒙古族的民族精神的追尋,以及對英雄人物的崇拜。這充分說明蒙古文化真正的傳承者是內蒙古的蒙古族同胞。
最后總結:近代的民族意識覺醒和民族自決權行使是雙刃劍,處理好了有利于民族發展與進步;處理不好,國家就會走向分裂,二戰以后這種事例比比皆是。唯有民族區域自治政策才是解決我國邊疆少數民族發展和祖國統一的法寶。蒙古民族的傳統文化唯有生活在中國內蒙古自治區和其他地區的蒙古族同胞能夠繼承和發揚光大起來。只有祖國強大和各民族團結才能保證內蒙古地區永遠處于祖國的懷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