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們的車子駛出烏里雅斯太鎮,草原的太陽升得特別快,眨眼就照亮了東烏珠穆沁旗草原。朝霞層層疊疊,延伸到遠方的地平線以下,掩映在瑰麗日出中的草原清寂而朝氣,牛羊一片片像彩霞在天際飄動流散,一陣風吹過,草海如波濤翻滾,非常壯觀。泥土借著微風送來陣陣沁人心脾的芬芳,不時有昆蟲從草間騰空躍起,歡慶新的一天來臨。
淡淡的晨光中,長及近膝的草面上泛著一層油綠的光亮,枝葉上滾動著晶瑩剔透的露珠。細長的草身柔軟地舒展,向我們展示它們的愜意自在。無邊的綠毯繡著不計其數我叫不上名字的紫色花、白色花,成片成片的在太陽下隨著微風搖曳。馬牛一群群旁若無人、悠閑自在地在綠草與鮮花中漫游。
遠處山丘迭促,天地線混為一體,草原與牛羊在花叢中互相纏繞,天無心地蒼茫著,山無心地盤坐著,草原無心地拂動著,花自由地綻放著,牛羊無心地嚙食著。遠遠傳來牛羊咀嚼的聲音,草尖與游云相互擁舞發出若有若無的微語,人無心地觀照著這一切,傾聽著這一切,沉醉在夢境般的美麗。
我們穿行的這片草原,是錫林郭勒草原的典型區域,草原風貌保存完整,號稱中國北方草原最華麗、最壯美的草甸草原。這片夢幻般的草原,曾是游牧文明的搖籃,擁有燦爛的歷史文化、濃郁的民族風情。這里簡直是一幅沒有世俗紛擾的畫卷,任憑周遭的變遷而毫無所動。外人看來重復而又無趣的生活在這里走過一季又一季,但這片土地上的生命卻永遠有著最虔誠的心,迎接每天不一樣的紅日。
草原的歌讓我陶醉
寬闊的音域豪邁奔放
舒緩有節奏悠悠思念
透著一絲淡淡憂傷
草原的歌讓我向往
套馬的漢子長調悠揚
熬茶的阿媽吟唱歌謠
好似一曲天籟交響
我的心靈牧場
在如泣如訴的歌聲里
我總是夢見大漠低煙孤房
還有心愛的騎士堅守疆場
我的心靈牧場
在遼闊草原的旋律中
我仿佛看到藍天白云駿馬
還有低回的馬頭琴在歌唱
草原的歌讓我向往
套馬的漢子長調悠揚
熬茶的阿媽吟唱歌謠
好似一曲天籟交響
我的心靈牧場
在如泣如訴的歌聲里
我總是夢見大漠低煙孤房
還有心愛的騎士堅守疆場
我的心靈牧場
在遼闊草原的旋律中
我仿佛看到藍天白云駿馬
還有低回的馬頭琴在歌唱
經過近一個小時的穿越,茫茫大草原上出現一座魏峨、秀麗、壯觀的石山,原來是著名的烏里雅斯太山。山勢雄偉,如巨龍臥伏在草原上,與無垠的草海融為一體。高聳的懸崖峭壁突兀而起,重巒疊障,怪石嶙峋,和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比起來,仿如一座精致的盆景。挺拔蒼勁的杜松為起伏的山峰披上綠裝,雪白的羊群在碧波蕩漾的草原上游動,五彩繽紛的鮮花散發著迷人的芳香,零星點綴的蒙古包冒著縷縷炊煙,同獨立挺拔造型獨特的烏里雅斯太山構成一幅生機盎然的美麗畫卷。
巍巍屹立的烏里雅斯太山離烏里雅斯太鎮以北27公里,地處烏珠穆沁草原深處,古往今來一直是當地牧民敬重的地方,也是旅游休閑的好去處。十三世紀初,成吉思汗為了蒙古的統一大業,率部到烏里雅斯太山之陽的道倫陶魯蓋安營扎寨,擴編隊伍,養精蓄銳,之后便發生了歷史上有名的合蘭真沙陀之戰,掃滅群雄統一蒙古。敖包旁豎立的蘇魯錠長矛是蒙古的象征和守護神,也是戰神的標志。多年來,一些活佛、堪布等僧眾聚會敖包誦經祭祀,緬懷八百年前圣祖開創的宏偉業績,祈禱草原風調雨順,興旺發達。
沿山攀援而上,路上怪石嶙峋曲徑通幽,草木繁茂,林崖相間,空氣清新,涼爽宜人。登至峰頂俯瞰大草原,只見藍天白云下草原橫無際涯,天地茫茫渾然一體,讓人深深領略到草原的壯觀和美麗。峰頂陣陣狂風呼嘯而過,但帶不走我對天邊云影天光青草如蓋的迷戀與執著,遠方碧草連天綿綿不絕,天空湛藍白云千變萬幻卷舒如意,站在一代天驕曾經眺望的崖石上,山風蕭蕭,光影流淌,恍惚間自己化身成了駿馬,縱情奔馳在這茫茫天地間。
吃過午飯,主人家的蒙古族小伙帶我們趕往一公里外的小山坡參加敖包祭祀活動。祭祀敖包是蒙古族的一件大事,身著節日盛裝的牧民,聆聽著祭天詩文,圍著敖包順時針旋轉,祈求神靈保佑草原風調雨順,人畜興旺。我們到達會場時,祭祀儀式已經結束,人們正在準備敖包祭祀活動的另一項內容——搏克。旁邊不遠處的一座大型敖包頂上的鮮樹枝隨風舞動,五彩經幡和寓意吉祥的藍色哈達在強烈陽光的照射下閃著光芒,我們過去順時針轉了三圈。
隨著歡呼聲響起開始了比賽,搏克手身材魁梧,黝黑的面孔有著蒙古漢子特有的剛毅。雙方搏克手跳躍而出,揮舞著壯實的雙臂,跳著模仿獅子、鹿、鷹等姿態的舞步入場。互相致意和向觀眾敬禮后,然后開始較量。頃刻間,爭斗相撲,盤旋相持,腿膝相擊。搏克不僅是力量的較量,也蘊含很多技巧,踢、絆、纏、挑、勾,這些動作配合著他們身上艷麗的衣服,像是跳舞一般,是一種力量與美相結合的游戲。精彩絕倫的比賽看得觀眾精神緊張,驚呼連連。
因為沒有人講漢語,我不知道是誰和誰比,也不知蘇木的、亦或是那個村里的。我十分注意一位皮膚黝黑人高馬大肌肉粗壯的選手,賽前我和他一起照過相。他的優勢很明顯,但他并不急于進攻,好像在等待對手的破綻。沒多久一個輕松的拌摔將對方撂倒在地。比賽很快結束,沒有現代化的發獎儀式,選手退到場邊開心地交談起來,勝者沒有過多的興奮而負者也不沮喪,真是一場原始古老樸實無華的蒙古摔跤比賽。
我忽然想起東烏旗博物館里很好地保留了蒙古族的歷史和傳統習俗。作為一個征服過歐亞大陸的民族,在古代冷兵器時代的戰場上,搏克就是由戰場上最強的近身徒步格殺技藝慢慢演變而來的生存技藝。經過長期發展成為體育運動項目,追求強壯和健美,體現人與人之間互敬互愛、和平團結、和諧友愛的美好關系。觀賞完搏克比賽,我深深感到,如果說烏珠穆沁草原帶給我們的是展示水草豐美的視覺盛宴,那么游牧部落就是展現整個錫林郭勒草原文化的“靈魂”,能讓我們感受最古老細膩的游牧民族風情。
下期:大美錫林郭勒(5)——西烏珠穆沁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