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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明心學—王德峰(文字稿)1

王陽明《傳習錄》

孟子講,人生總是有所求,求有兩種。

1.第一種求

求則得之,舍則失之,是求有益于得也,求在我者也。

2.第二種求

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無益于得也,求在外者也。

孔子講: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不可以長處樂。(不仁者:心中無仁之常體。指心沒有安頓好的人)

一、如何安頓好自己的無限心?中國哲學的主題

1.第一步就是超越現實世界,出世。(因為現實世界的事物都是有限的,流變的)

第二步是入世。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情。這恰好就是中國哲學的境界。

中國哲學的主題追求:人如何安排好自己這個最難安排的生命?人如何安頓好自己的無限心?

西方哲學的主題是自身問題。中國哲學的主題是人生問題。西方哲學認為人生問題解決的前提是自身問題的解決。

西方哲學要追求的是:我們人類的關于世界的客觀知識它的前提是什么?基礎是什么?獲得客觀、可靠、有效的知識的方法是什么?這是他們處理的中心問題,在自身問題解決了之后,順帶回答人生問題。

儒釋道三種哲學:三條出世的路

1.儒家:無所為而為

不把我們正在做的事情當成是達到另外一個目的的手段和途徑。而是我們之所以做這件事,是因為它本應當做,它自己就是自己的價值,自己就是自己的目的。我們甚至可以憑借我們的經驗和知識知道做了這件事之后的后果對自己是不利的,我仍然去做,這即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這就是儒家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統一。

2.道家:無為而無不為

儒家重點在人,道家重點在天。

道家認為人生的幸福都來自于天,人生的煩惱都來自于人自己。所以道家的原則一定是讓我們做減法的。最大程度減去人為的因素,叫為道日損,損之又損。損:減少人為的因素。

生非貴之所能存,身非愛之所能厚。

不增人為的因素,而順應自然無所不為。

老子道德經和莊子的著作我們從里面學什么:學的是它們教了我們怎么做減法的方法,而不要企圖從這些著作中獲得關于道的/天道的說明。

3.佛家:無心而為

人帶著業力而來。做事就是消業,所以我們不求結果,最好沒有結果。如果有了結果,就可能舊業未消,新業又來了。但做事一定有結果,故要這個結果要和你沒關系。這就不是你的業了,不是你造的新業。所以叫無心而為。

無心而為:做事一定要認真,而對它的結果不關心。因為做事就是為了消業。

出心不出世,對結果不關心叫做出心。

將三者合起來就到了宋明心學,陸象山王陽明的心學。

西方人安排了一條宗教的路來出世。他們崇拜敬畏上帝,渴望天國。上帝和天國都是超現實的,這是他們出世的路。中國人的出世的路不是宗教,而是哲學。

二,什么是心學?

心學開端于孟子,孔子論道的核心觀念是仁,故儒家的學說可以叫做仁學。由走向心學這一步是孟子,孟子是中國哲學心學的一個真正的開創者。

荀子的人性惡:人首先是生物,生物都有自保的本能。所以當生活資源有限的情況下,人與人之間一定會爭奪,一定有利益紛爭,這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叫人性本惡。但人比動物聰明一點,但人比動物聰明在知道在利益爭斗中可能的一個結果是雙方同歸于盡,為避免此,人類的聰明讓人發明了道德。道德(把利益紛爭限制在一個合適的范圍之內,以避免社會解體的結果)我們遵守道德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了把利益紛爭限制在合適的范圍之內,因此荀子認為道德來自于人的智力水準,人借此可以預先避免同歸于盡的結果,發明了道德規則。

孟子認為道德來自于我們的心。孟子講: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辭讓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惻隱羞惡辭讓是非叫心之善端,端就是根源。孔子講仁,那么仁的根據在哪里呢?在我們心里,叫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荀子講人性惡,他講的是人性是生物性,自然性。孟子講人性善,他所講的人性是超生物,超自然的,即心。所以這兩個思想家的爭論不在一個層面上,荀子在生物層面上,孟子在心學的層面上。

人與動物的不同在于人有孟子所講的心,故而有自由的意志和行為的責任能力。一切社會存在的前提是人有心。這就是孟子的心的存在依據。人是有心的動物。仁心感通。

人作為個體存在(individual)   individualism個人主義原理。

歐洲人中世紀生活在宗教團體即教會中,他們都說團體中的個人,基督教衰落,他們都從團體中出來,變成個體的人,然后他們按照理性選擇確定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契約原則,用理性來訂立的契約。所以個人主義原理是歐洲社會近代以來直到今天的歐洲社會的基本原理。

中國人雖承認形骸間隔,但又通過一體之仁連在一起。仁心感通萬物,中國的宇宙觀由此而來,陸象山講“吾心即是宇宙,宇宙即是吾心。

我們現在推崇西方的自然科學,深受其影響,相信一個物質的宇宙,它是科學研究的對象。對于中國人給出一個道德的宇宙,即仁心感通萬物那個宇宙,卻覺得太荒謬。然而我們仔細想來,整個宇宙是趨向于生命的。無機物的存在是為有機物創造條件的,有機物存在于是生命出現,于是出現植物,動物,出現人。是生命情感。生命情感的核心就是仁

按照中國的宇宙觀,整個宇宙趨向于生命,生命趨向于生命情感。我們離開無機物也無法生存,所以瓦石之類無故的被毀壞,我們會生顧惜之心。佛家講有生命的東西都叫做有情物。最高的有情物是人,人的生命情感的本真的存在叫做仁。于是仁心感通萬物,仁者與天地萬物為一體。

中國人講宇宙的本性。天地之大德曰生。德就是它的性質,天地的根本性質是生命。正如周易講生生不息,整個宇宙趨向于生命。按照中國的宇宙論,我們與自然之間的關系才是合適的。我們的人與天地萬物為一體。西方的哲學發展為西方的科學,于是要征服世界,改造世界,今天開始受報應。中國的宇宙觀不是這樣。至此我們講了心學在孟子那里的開端,找出了那個“心”的存在。這個心不是西方哲學當作理性的認知能力。理性的認識能力是頭腦的事情。孔子講的仁,后來孟子叫做惻隱之心,這個心不是理性的,而是生命情感。我們離開生命情感談真理的話,那是頭腦的事情。頭腦是去認識外部世界,那個頭腦用他的理性來幫助我們在這個世界中趨利避害。趨利避害的理是在心之外的理,我們現在只抓住了心之外的理,而不知道心本身的理。你拋棄你的心,取出一個理,這個理將傷害我們的生活。回到中國心學,我們知道心即理,心外無理

你要抓住不放的、認識到的理、在你心里站得住腳的理叫做心本身的理。在你心中沒有根的理叫心外之理,不可信。我們一旦使自己的心亡失,跟著心外之理走,這叫心之亡失,結果會使得我們的心無法得到安放。

心是天理所在的地方。天理即王陽明所說的良知良知是天理昭明靈覺處,故良知即是天理。

心即理(陽明學第一命題),上承孟子的心學的萌芽,孟子說,真理不要到心外去求,講“萬物皆備于我,反身而誠,樂莫大焉”萬事萬物的真理我們本心具備,不要到心外去求,孟子又講:“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做學問就是要將自己放出去的心找回來。

孟子的心學,他同時代的的人基本上不能理解,導致荀子的學說大行天下。

荀子是對孔子學說的另一種解釋的道路,即第一,人性本惡;第二,道德就是要限制利益爭斗的那套規則,這套規則使我們的利益爭斗被限制在合適的范圍里面,這套規則叫做“禮儀”。所以荀子學說的核心觀念是“禮”,荀子主張以禮治國。荀子抓住了禮來談中國社會秩序的基礎,但荀子學說的問題在娜?問題在于我們可能遵守禮遵守的很好,但心中并沒有那個仁心,于是可能會演變為表面上恭敬有禮,溫柔敦厚,然而實際上是把道德規則當手段來謀取自己的利益,這種人格叫做鄉愿人格。因為荀子讓我們相信道德在人心中沒什么根據,只是頭腦的聰明發明出來的限制利益斗爭的規則,我們遵守它,歸根到底還是為了利益。,在荀子的學說中養成了中國國民性格的一個重要方面,它叫我們國民性的病癥—鄉愿。我們遵守道德規則不是出于內心的自覺,而是出于利益的考慮。

所以孟子的學說在他同時代的人理解的人極少,荀子的學說被大家接受,所以孟子的心學開始被淹沒,到后來才被人們重新記起來,這當中通過一個非常重要的階段------禪宗。

我們剛才講到中國思想從兩漢時期一直到唐朝完成一件事情—讓佛學中國化。由此中國思想有了一個方面叫佛家,儒道佛三家,佛家非常關鍵的一個階段就是佛學中國化的最高成果—禪宗。禪宗就是心學,是用佛家的語言說的心學。禪宗是修行的一種道路,佛教的各種宗派就是修行的不同法門,而禪宗修的是什么?禪宗的宗旨是: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禪宗這條路被中國人認為是根本的路。走向成佛的根本問題是佛在哪里?人人都有佛性,這是一條基本原則。所以修佛的道路就是-----直指人心。禪宗所把握到的心便是什么?

禪宗五祖弘仁法師講:“自性若迷,佛何可求。”所謂自性,一個就是說自本性,即佛性,人人都具備佛性,所以學佛,求佛性不要到心外去求,每個人都自有佛性,要見性成佛,而見佛性者即是心。此心一來,那叫藏觀金器,不睹眾相,不為眾相所惑。(相:現象)禪宗抓住這一點來修,叫做修心。金剛經思想的核心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相是客觀的,但你不要停留在里面,相就是我們把世界上所有的事物和所有的人都區分出一個高低貴賤,停留在這種區分里叫做住相,如果不住相了,則本心起來,叫而生其心。本心起來就是這個心見了佛性。我們無法脫離種種的器而看到金子本身,它說明----別把佛性從這個現實世界當中抽出來專門在那里等待我們看。就好像金子本身總是在不同的金器里面存在一樣的道理。所以修佛不要離開現實世界,“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這是悟了佛法之后的慧能說的。說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道理,有兩層意思。第一,你要擺脫眾相對你的迷惑,這一步叫出世,藏觀金器。同時金子本身不脫離種種的器,你要求金子本身也要在種種的器里面求,于是第二層意思來了;第二,

    禪宗叫我們修行,就拿煩惱來修,煩惱即菩提,人世間充滿了煩惱,所以叫灰塵的世界。別拒絕灰塵,因為煩惱來自心,它跟我們的智慧來自同一個根源-----心。心有兩種用法,一種用法是用出煩惱來,還 有一種用法是用出智慧來。我們的煩惱證明了我們的無限心,證明了孟子講的心,沒有此心即無煩惱。怎么修呢?煩惱成了我們修行的材料,這是非常自信勇敢的修行方法,叫禪宗。如風吹水,自然成紋,你生活在世界上,怎么會不遇到風呢。煩惱是波浪,水還是水。大海洶涌澎湃,而海水的總量依然不增不減。所以禪宗讓我們抓住煩惱來修自己的心。

   后來的宋明儒學把禪宗吸收進來,吸收到儒家里來變成了新儒學。一個叫程朱理學,一個叫陸王心學。兩條路不一樣,然后彼此的爭論,但這兩個不同的學派,理學派和心學派在宋朝和明朝目標是共同的,即王陽明所說的:我們中國人,人人心中有賊,“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心中賊如何去破?風起來了。把禪宗吸收進來的陸象山、王陽明一定認為要用我們的心去破。

我們上午的課首先回答了一個問題,什么是中國哲學?其次回答了第二個問題,什么是心學?我們首先指出了心學中心的存在,我們將之丟失,又將之求回來,孟子說這叫學問之道,“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這個心的亡失實在是很容易發生,也比較自然。如由童心進入長大后的功利境界,知道了趨利避害,即丟失了本心,人生也就不自在起來,正如中國老百姓所說:自在不成人,成人不自在。我們現在教育下一代的方式是讓他們早早的不自在,越早越好,雙語幼兒園,奧數學習班,讓他們從小就知道利害得失,知道自己的前程如何取決于自己所擁有的所有的知識、經驗、手段,讓他們丟失其心,然后再把它求回來,很難。他們到自己要求的時候是三十幾歲之后,80后來了,80后正在反思自己的三觀問題。

50后的上一輩對80后有一個不可推卸的精神上的債務。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把“心”再求回來,人要安心立命,我們下一代最缺失的不是知識,技巧和運用邏輯符號的能力,而是缺乏人生的基本的信念。慧根與智商不同,兩者之中慧根更為根本。我們應如何看待我們下一代成功的標準?我們經過這么多年的改革開放,這么多年的奮斗,我們想脫貧,想發財。這么多年過去,我們留給我們的下一代一個怎樣的社會狀況?我們在他們的成長道路上,曾經在根本上幫助他們營造他們的精神家園與否呢?我們教育當中缺失了最根本的東西,我們追求的卓越是失去了靈魂的卓越。基礎教育出了嚴重的問題。

     “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我們平時的心是假的,支配著我們讓我們形成了種種欲望、期待、焦慮、希望、恐懼、絕望等等的這個心,業力造成,因此叫業識。業識由五個方面構成叫做五蘊(色受想行識)。

:表示我們的五官接觸外部事物,或外部事物給我們的感覺、知覺、表象。

:感受。

:有了苦和樂不同的感受,于是就會惦念,欲望由此而來。

:想了以后要達到自己欲望的目標,叫做行。這叫意志。

:意志要實現自己的目標,它需要辨別、區分,叫分別識。

色受想行識這五蘊構成了我們平時的性格,業力所成,所以叫業識。

我們就在此心之中了,我們就在業識之中了。如何破之?

我們將自己局限于自己這樣一個業識里面了,我們就在我們這個小我里。這個小我一定住相,一定著相。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此本心來了,本心是我們的心,又是宇宙,這叫大其心。

中國哲學是人生哲學,人生哲學就是守護和滋養我們的心,它不是針對頭腦的,西方哲學針對頭腦,中國哲學養心。要把我們的心養的和天一樣大,那叫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

什么叫佛性?不是空寂,這是對佛性的誤解。石頭才叫空心靜坐呢,不要誤解了佛性。

佛性是人生不朽之價值的總和,其中一個方面叫愛情。

倉央嘉措寫到:“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里,不增不減。”

倉央嘉措用這首詩把愛情收歸了佛門。我心即是宇宙,何為宇宙----人類生活不朽的價值,它不生不滅,不增不減。我們來到這世界做一次人就是展開我們的人生,就是要進入這不朽的價值。佛學讓我們活的更好,不是讓我們拒絕生活。

于是(王陽明心學在宋朝的先驅人物)陸象山說:“宇宙內事,即己分內事。己分內事皆為世界宇宙內事。”與異性相戀不只是屬于個人自己的事,它是宇宙內事。失戀之傷心亦屬于宇宙內事,而不是你個人的偶然的不幸。我們年輕的一代,要有心學的修養,就是這個道理。

心學不是心理學,心學在于使人改變人生態度,來訪者的人生態度在根本上沒改變,他們只是受制于這個時代的驅迫,時代將那些價值標準、成功標準全部給了他們。有人問,在今天講王陽明心學有什么現實意義?這就是。我們能不能還我們中國人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一個此心光明,亦復何言。王陽明臨走之前留下八個字:此心光明,亦復何言。不管周圍怎樣的黑暗,我們的心是光明的。

沒有禪宗或者沒有慧能,即沒有后來的陸象山、王陽明的心學。所以隋唐時候的佛學,他的最高成果禪宗為宋明心學準備好了思想材料,是個非常重要的階段。

神秀:“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此未見本心。

慧能:“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亦未見本心。還沒有見性,成佛。慧能的偈句要比神秀的高。

神秀是說我們本來有一個干凈的心,然后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有可能要沾染上灰塵,那么何為修行呢?神秀用這首偈句表達他對修行的理解,它的理解是不斷地擦灰,即不斷地把我們的心跟外部世界隔絕開來,要保持這種隔絕。因為外部世界充滿了煩惱。在這層意思中,他把心和煩惱對立了起來,這個對立錯了。我們上午講過,煩惱就來自于我們的心,智慧也來自于我們的心,智慧與煩惱是對立的,但他們同出一源。你不能將這二者對立起來,二元對立,這是其中一個錯。還有一個錯,他把修行看成是對煩惱的拒絕,這意味著把眾生的煩惱拒之門外,求個人的治療,那叫小成佛教,只求解決自己的問題,這不是釋迦摩尼的智慧。大智慧就是大悲憫,你沒有悲憫就沒有智慧,我們不能將眾生的煩惱拒之門外,我們應擁抱眾生的煩惱,把眾生的煩惱也看成自己的煩惱,把眾生的罪過也看成自己的罪過,這才是大乘佛教。智慧就是悲憫,而非聰明,沒有智慧的聰明很可怕,就是這樣判斷慧根的,因為悲憫和智慧是同一件事情。你的心大了,打破了形骸之間隔,否則怎會有悲憫。

慧能的偈句針對了慧能的偈句的毛病,針鋒相對,將二元對立的東西無掉了,將心與外部世界的對立無掉了。無掉了之后并非什么都沒有了,有東西來。但這時候的慧能不知道,他的偈句其實表達了金剛經八個字的前四個字:應無所住。也不要把自己這個本來干凈的心當回事住在那里了,那叫著了凈相,這也是住相。蓮花是佛教的象征,蓮花生長在污泥中,智慧從煩惱中來。世界上如果本無煩惱,要智慧干嘛?所以要徹底,慧能徹底了,“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無所住。無了之后你不能停留在無里面,你說出了空,不能停留在空里面,那叫執著于空,又是煩惱,你還要將空再空掉,那叫空空。要回到人世間,再入世。禪宗講修行要達到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境界。如何更進一步?回到生活中來。這時候的慧能尚未見性,因為后四個字-----而生其心他還不知道,但他已經到了悟的前夜了。如果說神秀只在門外未入門內,那么慧能是已經站在門檻上了,他只要再跨一步就進去了。弘仁法師看到其偈句后,用鞋子把它擦了,這個動作有禪意。慧能的偈句表達的是無的境界,擦掉實際上對這個無再無一次,將這個空再空一次,空空。弘仁法師見慧能“腰石舂米”,第一句話就說了:“求道之人,為法忘軀,當如斯夫。”三更時分,弘仁法師為慧能講解金剛經,講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慧能當下大悟,連說五個何其(沒想到)。

何其自性,本自清靜;

何其自性,本無生滅;

何其自性,本不動搖;

何其自性,本自具足;

何其自性,能生萬法。

自性就是自本性,即自本心,就是而生其心那個心,也就是佛性,人人都具備。

何其自性,本不動搖。無論我們的生活處境是怎樣的,順境也好,逆境也罷,樂進也罷,恐懼也罷,都不至于撼動它。

何其自性,本自具足。萬事萬物的真理,我們自性本來具備。這恰好是如孟子所說的那句話:“萬物皆備于我,反身而誠,樂莫大焉。”真理不要到本心之外去求。

何其自性,能生萬法。法就是事物,萬法就是萬事萬物。萬事萬物的真實的意義只向我們的佛性呈現,平時我們所把握到的事物的意義都不是真實的。所以你見到了佛性之后,萬事萬物的真實意義才向你呈現。這就是五個何其。

我們講慧能頓悟的這個例子,也就是在說金剛經八個字:“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此心一來,叫自本性起來,就成了佛,叫即心即佛

禪宗通過慧能奠定了基礎,禪宗就是佛教中的心學,他對心的領會,叫自本心,也就是佛性。佛性人人都具備,但是平時沒看到,因為心沒起來,你看不到不是用眼睛看。佛教中講觀想,此觀者不是眼睛看,而是本心起來。這個本心----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

把小我放下來叫去除了人我別。我們非常重視自己這個我,我們不斷地拿出來跟別人比,如果發現別人比自己高則心生嫉妒,如果發現別人比自己低則心生傲慢。我們不斷拿出來跟人家比的那個我是自己的本來面目,但不是自己的自性。所以禪宗修行第一件事就解決這個東西,減去這樣的小我。去掉人我別,放下那個本來不是你本來面目的東西。

慧能跟嘲笑他的和尚說了:切不可輕視初學者,輕視他人有無邊無量的罪。人類文明、社會文明中的種種的病癥有一個總的根源:輕視別人,所以叫無邊無量的罪。佛家把文明的病癥的根源點的非常清楚。

有人問慧能何為功德,慧能回答:見性是功,平等是德。是我們心靈所達到的境界,那叫見了佛性了,自見本性,知道自己的本來面目。是人與人打交道,人與人打交道的原則應該是平等,所以說平等是德。合起來叫功德。所以修禪宗/學習禪宗第一件事情要守戒,一切宗派都是如此。即所謂戒定慧。禪宗守什么戒:戒輕視他人,沒有這一步就談不上后面的定慧。禪宗的思想在中國思想史上破天荒的第一次提出了眾生平等。眾生平等的根據在于“人皆有佛性”。眾生是尚未覺悟的佛,佛是已經覺悟了的眾生。所以佛教嚴格來說不是宗教,他是無神論的,釋迦摩尼是普通的人,我們有漢字佛范翻譯梵文中那個單詞叫Buddha,Buddha的本意是覺悟者。前念迷是凡夫,后念悟即是佛,所以用不可輕視任何人。所以老百姓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所以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是沒有希望的,因為他身上有佛性在。

禪宗的心學講我們本心起來即是佛,即心即佛。他講述了中國思想以前沒講過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境界:眾生平等。眾生之間差別很大,出生門第不同,資愚不等,性格有很大的差別,男女之間還有性別的差別,這都不至于讓一個人可以被別人低,因為他佛性在。

每個人都要堂堂正正,自作主張。禪宗就是這個意思。每一個人都是自性自度,我只是啟發你。在大師的啟發下自性自度。這樣禪宗的思想就為宋明心學做了準備。

     我上午講,宋朝和明朝中國的哲學是第二次高峰,第一次高峰在先秦,叫百家爭鳴。第二次高峰在宋明,這個時代的到來是因為一個根本的問題要解決,宋明新儒學分了兩派,程朱理學和陸王心學,雖然兩派對立,但目標一致,中國人心中之賊要去破了。

王陽明說:“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 我們中國人如何樹立起獨立的人格,何為獨立的人格,即道德自覺的主體,徹底的打破主奴關系的文化。

王陽明后來講:“我們每一個中國人,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引車賣漿者流都要做收拾精神、自作主張的大英雄。”人的社會地位有高低,你最多叫販夫走卒,我叫引車賣漿者流,不妨礙我們成為大英雄,那叫收拾精神,自作主張。這個目標就是宋明新儒學的共同目標------破心中之賊,打破主奴關系的文化。這是中國人自己的偉大的啟蒙運動,禪宗為它做了準備。我們有了根據,因為禪宗告訴我們人人皆有佛性。每個人都可以憑自己的心(即心即佛)。于是才有了陸象山王陽明的心學。所以第三個問題:什么是陽明心學?

三、什么是陽明心學?

   陽明心學第一層意思,第一個命題:心即理。心外沒有理,我們現在做事每每憑借的都是心外之理。《大學》、《中庸》、《論語》、《孟子》這四本書合起來叫做四書,第一本就是《大學》,《大學》這本書對于我們中國人的哲學修養是第一本要看的書,這叫初學入德之門。

《大學》相傳由曾子所作,它本在《禮記》中,二程將《禮記》中《大學》這一篇專門抽出來讓他成為一本單獨的、獨立的書。

《中庸》由曾子的學生子思子(孔子的孫子,孟子的老師)所作。

我們先講《大學》。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

三綱領,大學,即大人之學,大人之學即學做君子。孔子說自己“15志于學”,有志于學問,學做圣賢,學習圣賢的境界。15歲之后叫大學,15歲之前叫小學。小學在古代是,一個孩子在孩提時代逐漸的要教他識字、算數、騎馬、音樂,還要教他灑掃應對、待人接物。到了十五歲就是大學,就是要學習做君子。于是就要讀這本書—《大學》,《大學》就是大人之學。第一句話就講出了三條綱領。

何為明明德,第一個“明”字是一個動詞,我們本有明德,但我們沒看到它,它被遮蔽了。再把它拿出來,啟發出來,彰顯出來,叫做明明德。明德就是心之德,德用英語來說是virtue,就是一個事物的特征屬性或德性,它不等于倫理學概念,每個東西都有它的virtue,如我們兩條腿的virtue是跑步彈跳,我們頭腦的virtue是思考、學習,而我們心的virtue叫明德。如何明?在親民,明明德不是個人關在書齋里面自己苦思冥想,它的功夫途徑在于體察體會人民生活。因為天道在人民生活中,到15歲就要領會百姓的生活,人民的平常的生活,里面有道。這叫親民。然后止于至善,就是最高的目標,就是讓我們的心跟天理一致,這叫至善。這是王陽明對至善的理解,至善就是使我們的心達到的最高境界,就是跟天理一致,叫此心純乎天理之極。極就是標準。我們的本心、明德一旦明了,就回到明德中,叫明明德。明明德修養的途徑就是親民,就是領會人民生活,指向的目標是:讓我們的心跟天理一致,這個心中所想到的東西無一不是天理之標準,不摻雜任何的小我的私欲、個人的偏見,清洗干凈,把偏見、私欲清洗掉,這叫做純乎天理之極,這種狀態就叫做至善。

這是大學的三綱領。下面還有八條目。具體怎么來做呢?

 八條目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格物:我們要對事物進行觀察和理解。  從個別的竹子中體會到一般的竹子的道理。

王陽明格竹未果,養病躲到道家學說里去,后來又接觸了佛學,開始領會禪宗,這是他做學問的第二階段。第一階段是按朱熹的學問,格物,沒格成功。然后又學學老子莊子,學學佛學,這是第二階段。

禪宗給他極大的啟發,此時他已經科舉成功做了一個官,但在官場上被人參了一本,被貶到了貴州一個蠻荒之地---龍場,然后是修文縣,當時是蠻荒一片,管一個驛站。然后突然有一天,半夜三更,他頓悟了,突然明白了儒家的格物致知的學說,其實我們自性具足。

不要去看外部的事物,不要求外物之理,心外無物。頓悟之后的王陽明開始教學,教他的心學。他就走了一條背叛朱熹學問的道路。朱熹的學問讓我們從外部事物中去發現天理。王陽明突然明白了這叫禪宗的頓悟,天理不在外部事物中,在我們心里,這是一件大事情,有了這件事情發生之后的王陽明開始講授心學,跟朱熹對立。陸象山也是頓悟的。

南宋的陸象山與朱熹彼此相識,而且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在學問上對立。他們發生過一次大辯論,叫做鵝湖之會。陸象山頓悟后也是大呼小叫,說:“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宇宙內事即己分內事,己分內事即宇宙內事。”后來的王陽明也是頓悟。

我們中國人要解決一個破心中之賊的問題。

程朱理學指點的路是:先從世界上的各種事物當中去領會天理,然后把它說明白,讓全體中國老百姓都懂他,然后來克服自己的個人私欲。這叫做存天理,滅人欲。這是朱熹破心中之賊的方法和道路。問題在于天理如果在人心之外,在人心之上,脫離人性,它就是僵死的教條。它沒有力量,你認識它也一樣,對你的生活和行為、生命事件毫無影響。如與父母對簿公堂的子女也知道孝之理,頭腦里知道但沒用,這個理在他的心之外,他照樣跟父母對簿公堂,爭奪財產。問題的關鍵就在這里。陸象山、王陽明發現程朱理學走的路不對,把天理高高在上的端坐在那里,向老百姓解釋清楚,然后大家去服從它,這個天理就成了僵死的教條。

天理在人心里,陸象山這樣講,后來王陽明接著講這話,心之德----明德就是良知。《大學》說明德,在王陽明那里叫良知,“良知乃是天理昭明靈覺處,故良知即是天理”。王陽明抓一壞人,其稱:”你能不能把良知拿出來給我看看。”王陽明說好,他說我現在決定放了你,但你要把所有的東西留下來,待到他被脫到最后一件衣服時大喊,能否留此一件。王陽明大喝一聲:良知當下呈現了。(惻隱、羞惡、辭讓、是非之心,仁義禮智之端)

良知就在你身上,就在你心里,如孟子所說,羞惡之心人皆有之,任何一個人犯了錯或做了錯事,他一定會有為自己的這個行為做辯護的愿望,他這個做辯護的愿望表明他有羞惡之心。

“當下呈現”說明他不是頭腦中的推理,他不是經過了概念判斷推理,而是說他的生命情感的真相在此時此刻不由自主的呈現了。所以這不是頭腦的事,而是心的事情,良知不是在頭腦里,而是在我們心里,這個心里面就是我們的生命情感。頭腦里面的是概念判斷推理。我們不要誤解了良知,不要以為它好像是西方哲學家如德國的康德所說的先天知識。良知是我們生命情感的本身的存在。頭腦與心是有區別的,如一個人失戀后找朋友傾訴,朋友跟他說天涯何處無芳草,此人聽后覺得有道理,頭腦想通了,因為它完全符合理性。他的頭腦決定把這件事放下,他的頭腦剛剛做下這個決定,他的頭腦又一陣的難受起來。李清照:“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下了眉頭叫頭腦想通了,卻上心頭,心里又來。這就是頭腦和心的區別。由此我們知道心更根本,在頭腦里面活動的是概念判斷推理,在心里面活動的是生命體驗,生命感受。我們不可能用我們頭腦中的概念判斷推理把我們心中的生命情感消解掉。這就是王陽明以及其之前的禪宗及之前的孟子所講的心,而不是西方哲學家所講的理性,理性是頭腦的工作,頭腦的能力。心是生命情感,生命情感的本真的存在平時你看不到,它在關鍵的場合突然爆發出來,叫做當下呈現。所以現在我們看到朱熹的理學和陽明的心學對立在哪里呢?朱熹的理學要我們用頭腦去理解天理,然后再付諸生命實踐。然而我們頭腦中理解了一種道理,它并不能成為我們生命事件的(根本)動力。生命事件的動力來自于心,即生命情感。我們在世界上去行動去實踐的動力就不是來自于頭腦,趨使我們去行動的是情感的力量,而情感發自于心,這個發自于心的情感要在它的本真的真相里面,那叫天理,這就是“心即理”的意思。此理非概念判斷推理,不是自然科學的定律,而是生命情感的真相。下面我們來問,在朱熹和王陽明的學說彼此之間的對立當中,對立在哪里。

朱熹告訴我們,天下先要有孝之理,人才會有孝敬之心。孝的道理是不朽的,本來就存在的,我們沒有去認識它,所以我們不會孝我們的父母,那個孝親之心就沒有了。孝之理帶來了孝敬之心。這就是朱熹理學的出發點。所以先要把那些本來就在的理、不朽的理先說清楚,我們去認識它,由于認識了這份天理,我們就有了生命實踐的那個心,有孝之理于是產生了孝敬之心。王陽明少年時相信這一點,所以要去格物,格物然后致知,就是懂得天理,然后再去按照天理行動,有了生命實踐。其實不是這個道理,朱熹講的道理是不能成立的。

我剛才已經講過私下中國社會也是丑惡的社會現象,這種丑惡的社會現象的發生,不是在于我們對理沒有了解,我們都了解,都知道孝之理,問題在于我們沒有孝敬之心了。心是情感,是生命情感。

我們討論一點哲學,比如說幾何學講圓之理,圓之理本身是不圓的,紅之理本身是不紅的。圓之理不圓,你畫出來的那個東西才圓,紅之理不紅。熱之理不熱,只是理而已。愛之理不是愛。

王陽明把這個關系顛倒過來了,把孝之理和孝之心的關系顛倒過來了。他講天下因為有孝敬之心,才會有孝之理。宰予問孔子,服喪三年時間是否過長。孔子反問他,如果你的父母去世的話,你吃得好穿得好(食夫稻衣夫錦),你會心安嗎?宰予說:安。孔子說:汝安則為之。宰予離開后,孔子忍不住說了一句話:予之不仁也。孔子用心安與否做標準判斷出宰予這個人仁不仁。所以儒家的核心觀念“仁”,它并不是一個概念,而是生命情感的真相。我們對父母的愛從哪里來,是因為我們親身感受過父母親給我們的關愛和恩典。由此如果我們還不去回報,我們會心安嗎?孝敬之心就是這么來的。它不是來自于我們的頭腦對一份道理的認識,而是來自我們對父母親給我們的恩典的親身感受。由于有這份親身感受,我們就要去回報,不回報會心不安。安與不安不是頭腦的事情,而是心的事情。心不安是有聲音的,這就是良知的呼聲。“良知乃是天理昭明靈覺處”,良知是天理的靈覺,它才是真正的力量。頭腦是壓不過它的。心就是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在人與他人的關系中生活了。第一個關系就是我們與父母的關系,你就在此關系中,你的心就來了。然后再擴展了,兄弟的關系、夫妻的關系、朋友的關系。最基本的關系有五種,叫五仁: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把這五種關系拿掉,我們說還有一個individual,在中國思想中是屬于不可理解的。馬斯洛說人有五種需要,生理的需要、安全的需要、歸屬與愛的需要,尊重的需要,自我實現的需要。所謂自我價值的實現于中國人而言是不可思議的。我們中國人每一個個人在人生的歷程中或成功或失敗,這些成功或失敗的價值最后都落實在我們跟親人的關系中,也落實在我們跟民族的關系中。你在人生的舞臺中取得了成功,你就感受到自我價值實現了嗎?中國人不是這樣的,他要讓父母知道,告慰父母,讓妻子或丈夫知道,讓孩子知道,這是我人生價值的實現和落實。為人父母突然明白為人父母的責任,為下一代開始奮斗,不再談什么自我實現,這是我們這個民族偉大的地方。個人主義不適合于中國,我們這個民族的生存方式、人生價值境界在儒道佛里,而不在西方宗教和西方哲學里。王陽明講的心是良知所在的地方,而良知不是理性認識,而是對人與人的關系的真相的領會。因為有孝敬之心,才有人的孝之理,而孝之心就在人與人的關系中來,我們感受到父母給我們的恩典,我們想要去回報,這叫孝敬之心。無此心即無此理。孝字在英語中找不到任何一個對應的詞。倘若“子欲養而親不在”,這是人生少數的幾大痛之一,一旦你在此痛之中,這個痛是無法挽回的,你一定全然明白了什么叫孝,它不是概念,而是生命情感的一個方面的真相。我們在此真相中了,我們就在孝敬之心中了,于是才有了那個孝之理。此即為“心即理”。王陽明心學的第一命題。

王陽明心學的第二個命題:致良知

王陽明心學的全部學問如果概括的話,就三個字:致良知。

致是什么意思?良知是有聲音的,所以致良知就是聽良知,致就是聽。根本的關鍵處就在聽,怕的是你聽不到。有時候受到干擾了,你就聽不到了。干擾來自種種,一種叫私欲,還有一種叫做理性的邏輯。理性很發達也讓你聽不到,良知是超越邏輯的,放下你那個邏輯的心,邏輯的頭腦,放下你的私欲對你的支配,你才可能聽,則聽是一種努力。

我們如何去聽呢?一無私欲之弊,二無理性邏輯的遮蓋。正面說就是在自己的生命實踐中聽,這個聽就是行,離開行(即生命實踐)永遠不可能聽。我們請我們的年輕一代都坐在教室里,然后給他們講一番做人的道理,絕不解決問題。所以如何讓我們的孩子、下一代聽到良知呢?叫他們去實踐。

第三個命題:知行合一

   致良知。如何致?致就是聽、如何聽?知行合一。在自己的生命實踐中去聽到良知,知和行不能分作兩件事,它本不是兩件事,它是一件事。不能以為在行之前先要有知。否則就是朱熹的理學了。我先認識天理然后再去行動實踐,這叫朱熹理學。王陽明話怎么說?

王陽明說:“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行才完成了知。并不是在行之前有一個知,知就是心的開端。頭腦中認識的道理那叫頭腦中的知,它帶不來行動。所謂知是行之始,這個知是對真理的領會,凡是真理一定是我們心向往之的,心向往之就是行之始。你看到美好的景色,非常想要融入其中,因為你心向往之。所以心向往之表明了知是我們行動的動力。人知道這東西好,就心向往之。知道那東西不好,叫唯恐避之不及。這叫行之始,不由自主心向往之。比如我們中國人曾經一度以為西方文明是真理所在,所以中國近代史開端上一批又一批先進的知識分子紛紛向西方尋求真理,當時西方對于我們中國人來說就是心向往之,現在才終于發現他解決不了中國的問題,終于西方文明不再是真理了,不再是東方人,阿拉伯人心向往之的了。由此我們看到凡是我們確認為真理的東西,它同時一定是我們心向往之的。心來了,這叫行之始。那么行為什么是知之成呢?這真理你既然心向往之,你就想要和它融為一體,你想做的事情就是讓自己跟這個你所向往的東西融為一體。如何融為一體?行;不行則不能融為一體。因為我們向往了,所以我們去行動,行動就是讓我們自身跟他融為一體,這樣我們的生命因此有了意義,有了精彩,讓我們生活在真理中。這叫行是知之成。全部這一切都是實踐的,而不是理論的,心學這個學不是理論,而是實踐。學了就要習,合起來就叫學習。

論語第一句話: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拿習字來說,學做圣賢這個學就是不斷實踐,一日數飛,如鳥一般。學而不習非學也。孔子沒有完全闡發它,只是第一句話說了,后來的儒家就要闡發它,到了王陽明叫知行合一。學---學做人,讓自己的生命有意義和精彩,讓我們生活在真理中,這叫學而時習之,這叫知行合一。整個心學絕不是抽象的理論,學者可以研究它,但王陽明心學是叫我們去身體力行的。行有未到處,一定是知沒到。所以致良知乃是生命實踐之功夫,而不是單純認識的活動。不然知是不曾知,如果你不能實踐,就是你還沒知呢,一知就行動,因為心向往之。他說不然知是不曾知,未曾知過,此卻是何等緊切著實的功夫

如我們學書法練毛筆字。按照王陽明心學,不要求字好看,只是一個用敬的功夫。現在你一練習書法就想書法大成,有人欣賞。錯了。你要做的只是澆灌你的樹根,勿作葉想,勿作花想,勿作枝想。種樹時你在想它應該開出燦爛的花朵,應該有茂盛的葉,應該有很好的枝,你就帶著這樣的目標去種樹了,殊不知花也罷葉也罷枝也罷是樹根只要扎的深,它自然出來的東西,而不是你求的。你如果練書法不圖字好看(這是第一個前提),你如果辦企業不圖晉升五百強,你把這件事情認認真真做,用敬了,這叫功夫。在根子上落手,那叫澆灌,只要樹根澆灌的好,只要根扎的深,它還怕什么呢?冬天一定會來,這棵樹的花葉都要凋零,那么光禿禿的樹枝死了,沒關系。當春天到來的時候,它又花繁葉盛起來。如果那個樹的根扎的不深,就凍死了。就是這個道理。

王陽明心學運用到我們生活中來了,它是實踐、知行合一。如何知行合一,這就是做什么事情都要聽良知,良知乃是我們生命的意義的根本。因為它和天在一起,那就是天理。不要專門的吱吱呀呀的去學那個來來回回積攢了一百多條的王陽明教我的人生箴言,也記不完,它到處都應用自如。王陽明一生三不朽,立功立德立言。立功,多次帶兵打仗,平定叛亂。立德,是說他一生行為,是一個榜樣。立言,講的是他的學說。王陽明的心學如果他沒有自己實踐給我們看,我們恐怕會認為這只是空論。王陽明為何讓許多人折服了,他如果光立了一個言,你們會覺得叫空言,他做給你們看了。儒家講最高成就是三不朽,立功立德立言他都具備了。中國一部近代史上一些重要的人物無一不是王陽明的信徒。曾國藩、李鴻章、蔣介石。毛未公開承認。因為他反對儒家學說,但他的精神跟王陽明一脈相承。這就是王陽明。更何況他還影響了日本,這是他的知行合一的學說。不要在那里空翻書討論來討論去,真理不在口中的辯論,真理就是在你的生命實踐當中去聽到天理了。如果我們用王陽明心學來闡發孟論,讓我們別忘記三綱領,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因為你有止于至善的目標,就是你有人生目標了,知止而后能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叫定靜安慮,定靜安慮來自知道目標叫知。知止而后能定,人才定下來了,我們現在年輕人就定不下來。定而后能靜,不管周遭怎樣的混亂,你靜。靜而后能安,有信心有自信。安而后能慮,把事情考慮的周祥,慮而后能得。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能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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