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獎最佳動畫 奧斯卡提名動畫《周末》
第91屆奧斯卡頒獎典禮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等著看小金人花落誰家。
而今年的奧斯卡最佳動畫短片單元,在全球動畫專家的挑選下,一共有70個來自不同國家的作品參與其中,可以說競爭十分激烈。
最終,有五部作品獲得最佳動畫短片的提名。
它就是剛剛斬獲第46屆安妮獎最佳動畫短片獎的短片《周末(Weekends)》!
整部影片雖沒有一句臺詞,卻在一幀幀懷舊的畫面中,將這個有些特殊,有些寂寞的故事向我們娓娓道來。
短片講述了一個父母離異的小男孩的故事。
因為父母離婚,小男孩的周末被“分割”,只能在父親和母親家里來回度過。
媽媽的家中,有一間墻壁空空蕩蕩、卻放滿雜物的房間,客廳放著一架古舊的鋼琴,地上堆了許多還未開封的紙箱。
爸爸的家中,有一個破舊的紅色沙發,上面懸掛著幾把武士刀,對面擺放的電視是他與爸爸最主要的快樂來源。
而短片巧妙之處在于,使用不同的色調,將父母的“兩個家”區別了開來。我們可以看到,母親的家是以昏黃的色調為主,而父親的家中則是偏紅的色調。
這種色彩差別,所造成的視覺上的跳躍,也側面映射出男孩有些分裂與迷失的心理狀態。
因為在兩個迥異的環境中來來回回,小男孩不停切換著生活狀態。
隨著一次次跟著父親的車,游走在兩個“家”之間,他的生活被切割,同時瓦解的還有他內心的安全感。
雖然他有兩個家,卻沒有一個可以安眠的地方。
大張偉說過一句很戳心的話:“我寂寞得像大風天里的塑料袋。”
小男孩就像一只飄飄忽忽的塑料袋,對這個世界充滿不安和困惑。
因此他常常做噩夢,夢里會出現漂浮的衣物,帶他回到爸爸媽媽還生活在一起的時候。
只是那種溫馨的日常太遙遠,已經看不清除模樣,就連父母的臉龐都不能清晰浮現。
只有醒來后,現實的一團亂麻等著他。
在他小孩子的視角里,無法理解大人世界里的愛恨糾葛;
他能懂的,只是以零零碎碎的物件為代表,拼湊起來的支離又莫名其妙的生活。
尤其是后來,爸爸媽媽各自有了新歡之后,面對突然闖入的家庭成員,他對這兩個家感到更加陌生,甚至有些害怕。
所以夢里出現媽媽的新男友,腦袋是一只詭異的蠟燭的樣子;
而爸爸的新女友就算笑得再燦爛再親切,男孩在她面前還是會有些無所適從。
快樂的時刻沒有嗎?其實也有的。
比如和媽媽一起嬉戲打鬧,
和爸爸邊看電視邊大快朵頤,
可怎么看,他的生活都有點莫名其妙,就像是一場無窮無盡的噩夢,不管睡著還是醒來,都一樣。
《周末》的故事時間設定在1980年的多倫多。
它的導演特雷弗·希門尼斯作為故事藝術家已經有10年的工作經歷,在皮克斯、迪士尼、藍天工作室都有參與過項目。
而這則動畫之所以如此真實,是因為它本就來自于特雷弗非常私人化的童年。
他將自己曾體會到的微妙感觸,一筆一筆繪制出來;將自己的親身經歷中一些特定的時間和地點,全部融入到畫面中。
在夢境與現實的交織中,男孩心底里那些孤獨和不安,貫穿到了每個細微之處,又經由細膩的筆觸傳達到每位觀眾心里。
影片中有許多情景深入人心。
比如父親開著車來到母親家樓下,準備把孩子接走,車卻停在離門口很遠的地方;
而母親也只是在離別的門口,給了他一個擁抱,然后目送他走下臺階。
于是,小小的孩子,必須一個人拎著兩件偌大的行李,在有些寒冷的飄雪天里,咬牙走過這段路,走向有父親等待的那輛小轎車。
男孩每走一步,我們的心就跟著揪一下,因為從他艱難邁出的腳步中,感受到了他此時的無力與掙扎。
V姐曾經有段時間,去到陌生城市獨自生活,那時沒有什么親人朋友在身邊。
記得那天是元旦,氣溫低到手腳冰涼,恰好也下大雪,于是打著傘回家。路上結了冰,很滑,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慢慢走。
周圍是空曠的,偶爾有一兩輛車從旁邊的小道呼嘯而過,可前面亮著燈火的大樓,離我還遠著呢。
那時的心情,應該跟小男孩有幾分相像吧?
每向前走一步,踩在冰上的每一下,都是不安;害怕摔倒,更難過前面的大樓燈火通明,卻沒有一盞燈為我而開。
就算是回到了家,等待我的也是零零散散的家具,和無法融入的冰冷空氣。
那種沒有歸屬感的感覺,若是長期把你包圍,就算對成年人來說也是一場大型夢魘。
更不用說是一個尚未涉世的小孩子。
V姐看短片時,隱隱有些心疼這個小男孩,想沖進屏幕給他一個擁抱。
不過外人的擁抱有什么用呢?
解鈴還須系鈴人,他最想要的不過是世界上最愛他的兩個人,能給他一個完整的、溫暖的、不再飄忽不定的家。
可是這個在我們看來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在他的世界里都是奢望。
記得影片的最后,在小男孩的睡夢里,那只唯一對他不離不棄的紅色木馬,馱著他游走在兩個房間之間,仿佛兩個世界合二為一……
相信他今晚能睡個好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