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文化綿延幾千年后的21世紀,雖然中國各個藝術領域、藝術形式與審美品位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現代轉換,但是中國的玉石雕刻依舊選擇偏居一隅,絕塵于縱橫肆意的藝術揮灑,尤其翡翠及白玉雕刻,由于頑強的歷史印記及材料本身價值所限,與時俱進的創新顯得更為渺茫。當市場、消費者、從業者都理所當然地認為,翡翠雕刻就是“這樣的題材”“這樣的造型語言”時,幾位勇于探索的玉雕人向我們展示了悄然而至的翡翠雕刻新貌。這些體現玉雕師個性觀念的玉雕作品,以“今天的玉雕”名義從程式化風格玉雕中脫穎而出,握手當代藝術。本期,請隨China Gems走近王俊懿、邱啟敬、王朝陽三位青年玉雕藝術家及張頤武、奧巖兩位文化藝術專家,聆聽他們對翡翠雕刻傳承、創新、國際化等問題的各抒己見。
在中國當代翡翠雕刻界,王俊懿這個名字是耳熟能詳的。他是較早一批獲得“中國玉石雕刻大師”榮譽的實力派之一,獲獎無數,馳名業界。最為重要的是,他是翡翠雕刻的先鋒派,一直不曾停留在已有成績上。他有扎實的傳統玉雕雕刻功力,他雕刻的傳統題材作品,絲絲入扣、技法令人叫絕。但是他又不拘泥于傳統,墨翠作品《蛟龍出海》、三彩翡翠《螺仙》與《荷塘月色》、金玉結合《無量壽佛》等一大批作品見證他在翡翠雕刻藝術探索之路上的足跡。
2012年王俊懿攜翡翠玉雕作品《冰蝴蝶》登陸中國國家博物館,這一將貴重翡翠、傳統雕刻與當代藝術結合的探路作品引發了各方面的廣泛關注。作品跳出傳統翡翠雕刻手法,同時將翡翠雕刻與金屬工藝有機結合,金屬工藝也不僅僅只是底座的角色,整件作品從傳統玉雕搖身一變成了“前衛”“先鋒”的裝置藝術作品。將冰地老種翡翠用寫實手法雕琢成正在融化的冰川,并用裝置手法,將冰川用鋼絲懸掛在鈦金屬打造的蛋形球體內,呈現立體的蝴蝶造型,表現地球自然生態系統和環境正在遭受工業文明發展的破壞,表達藝術家關注地球生態、呼吁愛護家園的愿景。這件作品也是跨界合作的產物,鈦金屬外殼部分是王俊懿與法國藝術家、歐洲金工大師讓·馬克·瓦扎克共同完成。
《冰蝴蝶》翡翠、鈦金屬雕刻藝術品王俊懿作品
《冰蝴蝶》局部細節圖展現日益融化的冰世界
藝術評論家夏彥國這樣說,王俊懿的新作《冰蝴蝶》使用“寓言”這一敘事性的表達方式,鏤空的鈦金屬橢圓形蛋殼之上有簡化的五大洲圖像,冰融效果的翡翠蝴蝶居其中,仔細觀看蝴蝶,又有肉眼幾乎看不到的細弱草莖和螞蟻臀部,寫實而不失浪漫,幾種形象符號合理的統一在作品中,主題明確且不直白,給觀眾留下很多想象空間。
在多年前的采訪中,王俊懿就對編輯談到,他眼中的翡翠是既傳統又現代,既中國又國際的,可以做得很傳統很中國,也可以做得很現代很國際,因為翡翠自身的國際化基因是別的玉種很難達到的。在他看來,在這個多元化、豐富多彩的今天,開放的個體情緒表達應該被納入翡翠雕刻,翡翠材質本身的豐富性讓雕刻師個體的表達成為可能,做今天的翡翠雕刻品,如果再借用一些國際化的表現手法,將中國翡翠雕刻藝術推向國際市場就指日可待。
幾年后的今天,他的《冰蝴蝶》讓我們看到他在翡翠雕刻“現代化”、“國際化”探索之路上付諸的實際行動,驚訝于他的執著之時,也為玉雕界有這樣一位有想法有計劃并矢志不渝去踐行的先鋒派而鼓掌。
對于未來的翡翠雕刻創作,王俊懿表示一方面會花更多時間來研究佛教藝術,佛教里面很多思想智慧層面的表達是他這樣的佛家弟子很愿意做的,但是他會用創新的形式來表現;另一方面,會用當代藝術的手法來表現翡翠國際化的視野和當代人文題材,他希望通過翡翠雕刻藝術品來美化社會,為社會增添正能量。
CG:“現代化”能否將翡翠雕刻藝術推向“國際化”?
王俊懿:具象說藝術國際化就是被國際認可接受的藝術形式,更高層面的理解,藝術國際化是一種對藝術形式持開放、理解、尊重的態度。 當代藝術更多需要的是一種情感的表達,一種原創的體現。我很欣賞“藝術無界”這一說法,但是時至今日我們玉雕者沒有把思維打開、沒有與時俱進。尤其當面對中高檔翡翠料時,更為拘謹。《冰蝴蝶》這件作品的原材料也很昂貴,我用我的行動告訴大家,可以用全新的現代手法去做好料。
在當代談玉文化的傳承創新,得用當代的藝術語言,這相當于一種橋梁,讓更多國際藝術圈看到這種材質的無限可能,通過這種材質來認識了解中國的傳統文化。但是我們將純傳統的東西拿到國際上他們看不懂,我就想用他們能理解的一種方式創作一些作品,讓他們慢慢了解并理解中國的玉石文化藝術,等到了一定程度,在未來我還要回過頭來推介非常傳統的玉石雕刻作品,這也是我的一個長遠規劃。如果國際市場既能讀懂現代化的翡翠雕刻作品,又能讀懂傳統作品,可謂是國際化的最佳體現。
邱啟敬年輕,敢想敢說敢做,在講究師從古法、注重技法工藝師徒傳承的玉石雕刻界,越發顯得他是一個不聽話的“頑童”。出生于具有數百年壽山石雕刻傳統的福建,不愿做耳提面命的石雕復制者,從大型壽山石雕刻《大遷徙》開始,就確立了他不走玉石雕刻的平常路。他的壽山石雕作品將壽山石從傳統工藝美術雕刻帶入當代藝術領域,將壽山石以粗狂原始的面容詮釋社會人文藝術。2010年他推出系列白玉雕刻作品,并在北京、上海等地進行《和光同塵》白玉作品展覽;2013年他與昭儀新天地股份有限公司合作推出翠品屋《藝術空間》翡翠雕刻作品。
《藝術空間》首個精品系列“涅槃”在2012年年底中國國際珠寶展上首次亮相便引起關注。還是源于傳統的禪意題材,但異于傳統寫實的造型手法,表達了拋開種種雜念回歸生命本真的意識,打動了很多觀者的心。
談到《藝術空間》引起關注,邱啟敬表示,“只是小試牛刀”,同時又謙虛地說,“其實我對翡翠這種材質的了解還是不很深入,以后發揮的空間會更大。
這次《藝術空間》是與昭儀公司旗下的翠品屋品牌合作,是基于與王云鶴董事長在翡翠雕刻、藝術理念上很多觀點不謀而合,合作很愉快”。在與他做采訪時,能很明顯感覺到他輕松的心態,思維活躍,敢想敢說。
“很多人問我為什么這樣做壽山石,這樣做白玉,其實在我看來,沒有那么多為什么,我就是喜歡雕刻,喜歡各種石頭,玩著玩著就這樣了,以游戲的心態來做創作。既然是游戲,就沒有必要那么緊張。
我沒有那么重大的使命感,但是絕對忠于我的內心。當你順著你的內心走,就能走向絕佳的境地。” 回顧人類藝術史,就有藝術起源于游戲的說法,在玉石雕刻領域,保持游戲這一初始自然的狀態,邱啟敬用他的作品與其他領域的青年藝術家遙相呼應。
對于他的壽山石雕作品、白玉作品都因為題材、形式的突破,曾在業內外引發褒貶不一的討論,邱啟敬一副淡然的神情,“不是我變得太多,而是別人變得太少。有破才有立,能引起討論,是一件好事情。”
在中央美術學院雕塑系三年的學習,讓他比大多數同業玉雕者看得更高更遠。他表示,在美院的學習,不是老師教了什么,而是整個藝術氛圍的影響。同時,那幾年安靜的沉淀,看書看展覽,梳理對藝術哲學、對雕刻、對玉石的理解,讓他對將來的創作之路有更清晰的想法。
在他看來,當前白玉、翡翠雕刻題材上的限制性是主流消費市場與從業者整體素質決定的。權貴與資本市場決定了白玉、翡翠雕刻作品的消費力主要來自于禮品市場,傳統的觀音佛及升官發財之寓意的傳統作品占了主流,他笑著說,“指日高升、馬上封侯,這些最好送。
”在這種環境下,即便玉雕師最初抱有對藝術的執著追求,在世俗功利前也逐漸淡化了。他認同中國文化回潮,得有個周期,目前停留的層面還是比較浮躁,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沉積,這不是一個行業的問題,是整個中國各行各業都面臨的問題。
木頭、玻璃鋼、普通石頭、壽山石、白玉、翡翠都是他創作的材料,他不挑剔材料,與每種材料都玩出了火花。雖然他不是以白玉、翡翠入行,但在隔行如隔山的忌諱前,昂貴的白玉、翡翠都沒有讓他束手束腳,反而以他的新視角新思維為他手下的白玉、翡翠注入新的生命力。
他認為白玉、翡翠都有無限大的可能與空間,主要看會出現什么樣的藝術家來做創作,給予新的解讀,賦予新的方向。他告訴編輯,我們并不是反對傳統,但是傳統的東方思維不應該只停留在表面的造型沿襲,好的作品要存在個體的精神意識。
對于接下來的創作,邱啟敬表示會在2013年9月推出《藝術空間》翡翠雕刻作品展覽,屆時會展出很傳統的作品,也會有基于傳統而創新的作品,還會有實驗性的作品。讓我們對這位玉石雕刻界“頑童才子”的翡翠雕刻新作給予更多期待。
對話翡翠雕刻藝術家
CG:有了“創意”能否就將中國翡翠雕刻提升至更高的水平?
邱啟敬:我是不太贊同玉石雕刻的創意說的,一個好的玉雕師,修養沉淀到一個層面,他所揮灑出的作品就能保持在一個高位的水平線上,沒有創意與不創意之說,因此我反對為了創意而創意,為了創新而創新。
當前的翡翠雕刻,絕大部分停留于民間,從早期的師承關系起,幾百年不間斷的封閉傳承,除了沒有新意之外,反而附加了所謂表現傳統技藝的包袱。一邊為了滿足當前市場盲目的需求而粗制濫造,一邊不善于學習使其技藝固步自封。
加之盲目投機的資本運作與龐大的送禮市場,造成了近日浮華而虛空繁榮的市場現狀,大部分作品已經無法再激活我們麻木的視覺神經,更談不上陶冶情操。對玉雕藝術性的要求普遍較低制約了玉雕藝術創作的發展。
如果說如何將中國翡翠雕刻提升至更高的水平,一方面從業人員要提高自身修為,另一方面,需要建立一個自由、公正、健康的玉石雕刻學術平臺,吸納玉雕界、雕刻界、藝術評論界等各界有識之士,讓大家能暢所欲言,在批評指導中拓展更多空間與可能。
王朝陽出身于玉雕之鄉—河南南陽,父親是中學美術教師,受家庭熏陶,從小就對美術產生了濃厚興趣。中學畢業后,經人引薦,王朝陽來到北京,先后師從玉雕大師呂昆、宋世義學習玉石雕刻技法。1997年他來到翡翠貿易歷史悠久的云南瑞麗,游遍西南大川,探訪革命故地,深入少數民族居住地,將采風素材運用到翡翠雕刻中,獨辟蹊徑,突破傳統的雕刻主題,創作紅色經典系列、民族文化系列和人與自然系列,形成獨樹一幟的現代玉雕形式。
王朝陽表示,藝術創作最忌諱的就是雷同與抄襲,經過扎實的基本功訓練,他給自己立下一個規矩,不允許自己的作品與他人有任何雷同。落戶瑞麗后,他愛上這個中國的翡翠故鄉,這里不僅石材豐富,還風景宜人,適于生活,適于從事翡翠玉雕創作。在享受了生活的同時,他下鄉采風,獲得了第一手的創作素材與生活感悟,這些都轉變成他創作的靈感源泉。
在作品《長征組歌》中,他用翡翠展現了帶有主席頭像的斑駁老書、殘破不堪的草鞋、沾滿了泥濘與污濁的八角軍帽。這一組具體的歷史記憶定格于王朝陽刻刀下的翡翠上,鮮活而生動,將過往那血雨腥風卻激情燃燒的戰爭歲月重現于世人眼前。題材、造型、用料、技法得到極佳配合,作品一經推出,就以創新而被廣泛報道。
王朝陽以他的實例再次印證藝術來源于生活這一經典說法。在瑞麗的生活,不僅讓他接觸到大量石材,同時那種慢節奏的生活狀態也為他帶來良好的心態,在日常生活中就把作品創作了。
“玉雕師不是苦行僧,可以像我這樣閑適地生活”,他微笑著對編輯說,他這種平和的心態也通過作品傳遞出來。無論是人與自然系列,還是少數民族系列,不僅是環保和熱愛一方水土的情感表達,也通過民族的東西詮釋了在當前浮躁社會大環境里,他對在簡樸生活狀態下幸福的理解。
王朝陽告訴編輯,他很享受將普通翡翠料變廢為寶的創作過程,這樣的故事數不勝數。例如,《紅色經典》系列作品用的是普通翡翠料,用行家的話說是“要種沒種,要水沒水,要色沒色”,當時市場價不過幾百元,但經過王朝陽巧妙構思和精雕細琢后,變成了翡翠藝術品,還獲得了當年國內雕刻界的最高榮譽—天工獎“最佳創意獎”。
難怪著名央視主持人崔永元這樣感嘆,“王朝陽改變了我們對翡翠雕刻品的概念,過去我們覺得翡翠藝術品,翡翠材質占的比重大,得是好翡翠才是藝術品;今天我們知道了普通翡翠料也能做出藝術品。”
CG:“藝術化”能否帶來翡翠各檔料的“百花齊放”?
王朝陽:過去一提到翡翠藝術品,就會想到高檔料的作品,其實中低檔料有著更大的藝術發揮空間。只有藝術化才能促使翡翠不同檔次的料都能被物盡其用,百花齊放。
翡翠顏色豐富,質地多樣,作為雕刻藝術,翡翠有無限種可能性,很有意思。從行業而言,當大家都拼殺于金字塔頂尖那一小撮翡翠高檔料的時候,如果有人能將中低檔做出令人耳目一新的當代藝術品,于行業、于市場和消費者都是好事情。
這個前提是打破定式思維,中國的玉雕界確實思維定式嚴重,作為個體要根據自身性格、生活的環境找到自己的創作方向,形成自己的玉雕風格。
以上三位翡翠雕師基于傳統又突破傳統的新探索,給觀者帶來怎樣的思考,給行業帶來怎樣的影響,在傳承與突破、純粹與融合、傳統技法與現代藝術的碰撞與對話中,這些探索與變化,會有多少人認可,又有多少人否定,我們不得而知。但是他們給我們帶來的新鮮感,卻是不可否定的。
中國語境及長久以來的民間師徒相授模式一方面繼承了傳統,使得玉石文化綿延幾千年,但是另一方面,在某種程度上也局限了玉石雕刻的創新,甚至烙上了固守本源的標簽。
以發展的眼光看,符合傳統審美的玉雕作品會繼續占據主流,另一方面,寫意、抽象乃至多種材料多種手段的結合運用應該、也會有存在的空間,翡翠、白玉雕刻走向百花齊放會是一種趨勢,我們唯有吸收包容各種創新,才能在不同觀點的品鑒中進步。
受訪的三位玉雕師性格、人生經歷、生活感悟、作品風格各不相同,他們將不同的理解感受注入到他們各自的翡翠雕刻作品中。相信今后會有更多的年輕玉雕師呈現多種風格與表現的翡翠雕刻作品,請讓我們以更為開放的姿態接納他們,因為未來的翡翠雕刻的發展方向與空間或多或少由他們影響著。
著名評論家、文學者、北京大學文化資源研究中心副主任、博士生導師張頤武先生。
最近這兩年,中國社會和文化的情感都在發生非常劇烈的變化,這些變化都能夠讓我們感受得到文化的力量、文化的影響力。
有兩件事情很有意思,一是文學界的莫言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這個事是很重要的,說明一切皆有可能。以前我們發現莫言是最接近這個獎的華人,因為他在國際的影響以及他的作品的力量都達到這個程度,但是那么快得到這個獎,真是沒有想到。故此,可以看出整個世界對中國文化的了解程度確實還是很高的。另外一件“離奇”的事情,就是電影《泰冏》一下拿下12 億的票房。電影講述了一個高帥富和一個屌絲都有很多精神上的困擾,高帥富追逐了很多年,發現自己失掉了很多東西,精神上有很大的焦慮。莫言事件與《泰冏》都凸顯了中國社會正在面臨著一個新的臨界點,就如大家在探討央視問的問題“你幸福嗎”,凸顯了社會對這些問題的焦慮。我們的人文狀況、我們的精神狀況變成了非常重大的事情。
在大家的精神需求越來越強烈的環境下,我們開始思考中國夢與中國文化的復興。
李長之是現代中國一個非常重要的思想家,對中華文化的復興有很多思考,他講中國文化的美感就是來自于玉的美感,玉代表的美感是頗高的,不淺薄、不單調、不凝滯不前。在古代中國,人格的符號是孔子,而玉則是中華文明的“物質”符號。所以我認為玉雕工作者做的工作就是把這個東西傳承下來,在中華文化面臨全球文化、尤其西方文化劇烈挑戰的大時代里,靜下心把中國玉文化精髓傳承下來。玉石雕刻探索的是人與自然、人與石頭之間的感情,人與石頭之間是一種對話關系。
司馬遷說“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就是怎么在傳統和創新之間解決問題。在我看來,中國文化復興必須兩個路徑,一個是大的方面,是民族的復興,另一方面我們的日常生活,我們的美感的精致化。
近年大受歡迎的紀錄片《舌尖上的中國》說明我們的美感開始精致化了。日常生活的優雅化、精致化是一種趨勢,這是我們中國夢一個非常重要的部分。玉石雕刻師能為美感的精致化提供典范,能為我們心靈的安放提供美的載體。反過來,日常生活的精致化、日常生活的審美化,也對翡翠玉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中國繪畫、藝術的最高境界就是意品,有對藝術的追求、文化的理解、有感悟、有精神在里面,所以這個意品是最高的境界,不是通過正面的激烈碰撞來表現,而是通過巧妙的思考創造出一種超意的品格。
我覺得翡翠雕刻從業者的心胸應該更大,因為目前來說,翡翠的藝術還是華人的意識、華人的文化,怎么把這種華人的文化讓全球的人都能夠更理解,翡翠雕刻師們身上擔子也很重。要把這個藝術讓全球的人了解,在跨文化溝通中做貢獻,這是更高的目標。志存高遠,讓我們攜手把中國的夢想延續得更久,讓世界能夠更了解中國。
中國珠寶玉石首飾行業協會副會長、中國珠寶玉石首飾行業協會玉石分會秘書長,多年來致力于玉石文化研究及推廣,創立中國玉雕作品評選“天工獎”的奧巖先生。
中國傳統玉雕有其固化的藝術語言,既需要原汁原味的傳承,更需要加以拓展、創新,將時代的風格及創作者的藝術想象力融入其中,這是大家的共識。
一方面,優秀的傳統玉石雕刻不會因為時代的變化而被淘汰,因為一個區域的文化背景是歷史形成的,是很難改變的,中國優秀的傳統玉石雕刻是享譽國內外的藝術臻品,這是毋庸置疑的。
另一方面,對于創新,由誰來完成創作才是至關重要的事情。固步自封的傳承者做不到,無文化積淀的狂想者做不到,無睿智創新理念的工匠更做不到……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因素阻礙著傳承與創新的融合,致使當今玉雕藝術領域難以出現令人震撼的作品。
當代玉雕行業亟需強烈的藝術探索精神,需要傳承發展優秀技法,彰顯獨特藝術風格,同時更需要鼓勵對玉雕藝術的新追求。這種追求是基于傳統與當下的、有積淀的創新,是有思想的內涵之變,以符合當代審美的發展。
對于低劣的獵奇、求異與炒作,我們要反對。但是對于那些突破性的實驗追求,我們要給予鼓勵和包容。
打破所有常規,將材質與各種藝術結合,用不同的表現手法來展現玉質美,表達作者的思想意境,有了這種突破,才會有進一步的發展。我們要為這種追求加油吶喊,要給創作者充分的創作空間和足夠的包容,只有這樣,我們的玉石行業才能夠發展,才能夠欣欣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