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陽利平，海南師范大學，海南 海口 571158
陽利平，1968年生，女，漢族，湖南邵陽人，海南師范大學副教授，教育學博士，主要從事課程與教學論、語文教育學的教學與研究。
內容提要：教學目標的科學設計直接關系著學校教育教學質量的高低。針對當前教學目標設計普遍存在隨意、盲目和經驗性等問題，必須正確理解和認識三個基本問題：厘清三級目標在教育系統中的層次與邏輯關系；厘清三維目標在學科課程中的呈現與相互關系；厘清三維目標在學科教學中的具體落實與表述方法。
關 鍵 詞：三維教學目標 教學目標設計 課程目標
隨著我國基礎教育課程改革的推進，教學目標在教育系統中的基礎性、主導性地位愈加凸顯。教學目標不僅制約著教學內容的選擇和課堂組織與學習活動的方式，而且是教育目標和課程實施的具體體現。但在實際的操作過程中，教師們往往定位不準，將教學目標等同于課程目標，各種教學資料中關于教學目標的設計也是五花八門，普遍存在隨意、盲目和經驗性等問題。課堂教學目標不科學、不明確，是導致當前教育教學質量低下的根本原因，正確區分不同目標并努力規范和達成教學目標已迫在眉睫。要走出教學目標設計的誤區，需要廣大教育工作者厘清以下三個基本問題。
一、三級目標在教育系統中的層次與邏輯關系
教育系統中目標體系建構方式頗多，若從課程與教學的意義上分析，可概括為三個層面的目標，即宏觀層面的教育目標、中觀層面的課程目標和微觀層面的教學目標。教育目標是由國務院或教育行政部門根據我國國情制定的對于教育主體所希望達成的結果的設定，即教育活動所要培養人才的總的質量標準和規格要求。課程目標是一定教育價值觀(教育目標)在課程領域的具體化，主要描述某一學科在某一具體學段課程設置所要達到的目標，或稱學科課程目標。教學目標是課程目標在學科領域的分解、細化與落實，是對學科或課程的具體內容進行教學所要達成的目標的描述，或稱課堂教學目標。在教育系統的三級目標中，前兩級目標一般是國家政策制定者與課程專家設計，由教育行政部門頒布；而第三級教學目標則主要由一線教師設計并具體實施。教育系統中這三個層級的目標既互為前提，互為條件，又互為包容，共同構成一個三維整合的立體結構體系。如圖1所示。
圖1 三維目標立體結構圖
在圖1所示的三維目標立體結構圖中，直線ODD′垂直于底面ABC和A′B′C′。O點代表宏觀層面上的教育最終指向——“教育目標：人的發展”。D點代表中觀層面上課程目標三個維度(A、B、C)的整合——“課程目標：學科素養”，其中A點表示知識技能目標，B點表示過程與方法目標，C點表示情感態度價值觀目標。D′點代表微觀層面教學目標三個維度(A′B′C′)的整合——“教學目標：學習素養”，其中A′點表示學會(學習基本的知識與技能)，B′點表示會學(學習的過程與方法)，C′點表示樂學(學習的情感、態度與價值觀)。整個教育目標體系由低到高、由微觀到宏觀依次是：教學目標(學習素養)→課程目標(學科素養)→教育目標(人的發展)。三級目標每一級都是以前一級為基礎并相互包容的，教學目標是最基礎的層級目標，其內涵最為豐富，教育目標、課程目標都必須在這里得到具體的實施；課程目標是貫通教育目標與教學目標的中介，發揮著承上啟下的作用，它是教學目標設計的依據并寓于教學目標之中；教育目標是制定課程目標的依據準則并寓于課程目標之中，無論課程目標還是教學目標，最終都是為教育目標服務的，體現了教育教學的出發點和歸宿。
二、三維目標在學科課程中的呈現與相互關系
(一)三維目標在課程目標中的顯性與隱性呈現
課程目標主要體現在學科課程標準中。教育部頒布的各學科課程標準都明確提出要致力于學生學科素養的形成、發展和提高。什么是素養？素，就是平時；養，就是修養；素養就是長久一貫的修養與訓練，包括知識與技能、過程與方法、情感態度與價值觀三個維度的目標與內容。[1]以語文學科為例，義務教育階段的語文課程目標的設計思路是九年一貫整體設計，體現語文課程的整體性和階段性；整個課程目標系統分為總目標和階段目標兩部分，課程目標設計的結構框架橫向是識字與寫字、閱讀、寫作、口語交際、綜合性學習五個方面的課程目標與內容，這是顯性的呈現；縱向是知識與技能、過程與方法、情感態度和價值觀這三個維度的目標與內容，這是隱性的線索。
如在《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11年版)》(以下簡稱《義教語文課標》)總目標中，前5條目標主要從語文素養的宏觀方面著眼，在“情感態度與價值觀”和“過程與方法”兩個維度上有所側重：第1條是關于道德情操、文化品位、審美情趣等方面的要求，第2條是關于對待古今中外不同文化的要求，第3條是關于語文學習的態度和方法等方面的要求，第4條是關于思維品質和科學精神方面的要求，第5條說的是學習語文重在探究、重在實踐的方式。后5條目標從具體的語文能力培養方面著眼，側重“知識與技能”這個維度，第6至10條分別從漢語拼音、識字寫字能力、閱讀能力、寫作能力、口語交際能力、使用工具書和搜集處理信息的能力等方面提出總的要求。[2]語文課程總目標是基于人的終身需要以及和諧發展所必須具備的基本語文素養而提出的，所以它的基本精神體現了語文學科人文性與工具性統一的特點。但在課程目標中這種側重并不是絕對的，課程目標所包含的知識與技能、過程與方法、情感態度與價值觀三個維度還是相互交融、滲透的關系，“知識與技能”目標相對來說具有顯明性和確定性，而“過程與方法、情感態度與價值觀”具有潛隱性、不確定性和隨機生成性特點。
(二)三維目標在課程目標中的交融與促進關系
如圖1所示，課程所包含的知識與技能、過程與方法、情感態度與價值觀的三維目標，是統一在人的素質建構中，意在說明人的發展是由多個方面構成的諸多素養整合的結果，缺乏任一維度，都會使人的發展受損，而且每一維度的目標“都有自己相對完備的內涵，都有自己的建構方式、表現水平和功能價值”[3]。
首先，課程的三維目標不是三種類型或三個方面，而是指同一事物(學科素養)的不同層面，如同一個立方體有長、寬、高一樣，三者是相互支撐、交融和促進的，是不可截然分割的。甚至有時，一條具體的課程目標中往往蘊含著其他的維度，只是側重點不同而已。例如，《義務教育數學課程標準(2011年版)》(以下簡稱《義教數學課標》)關于“數與代數的變化”的目標闡述是：“能運用數及數的運算解決生活中的簡單問題，并能對結果的實際意義作出解釋”。“數學教學應使學生獲得數學的基礎知識、基本技能、基本思想、基本活動經驗。”在數學課程評價建議中又提出：“評價要關注學生學習的結果，也要關注學習的過程；要關注學生數學學習的水平，也要關注學生在數學活動中所表現出來的情感與態度，幫助學生認識自我、建立信心。”[4]可見，三個維度是融合在具體的課程目標之中的。數學課程的著眼點，不只是讓學生學會基本的數學知識，更重要的是通過數學學會思維的方法，培養學生對數學課程的興趣。就如《義教數學課標》所強調的：“作為促進學生全面發展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數學教育既要使學生掌握現代生活和學習中所需要的數學知識與技能，更要發揮數學在培養人的思維能力和創新能力方面的不可替代的作用。”[4]
其次，三維目標相互協作整合，相互轉化才能達成教學的優質與高效。三維目標既具有相互關聯性，又具有層次性，這種層次性邏輯地蘊含于學科結構層次之中，形成系統完備的學科素養。如圖2所示。
圖2 課程目標三個維度之間的轉化整合關系
在這個三維目標轉化與整合體系中，“情感態度與價值觀”是形成學科素養的動力與導向系統，實現“知識與技能、過程與方法”學習的高效和優質并體現其價值；“知識與技能、過程與方法”是作為實現“情感態度與價值觀”培育的憑借與途徑；而“知識與技能、情感態度與價值觀”又可作為一種教學資源服務于“過程”的體驗與反思、“方法”的習得與訓練；反之，“過程與方法”又是“知識與技能、情感態度與價值觀”達成的方法與手段。課程目標就是以“知識與技能”目標為基礎，“過程與方法”目標為手段，以“情感態度與價值觀”目標為導向，三者相互轉化而整合形成學科素養。只有明確三維目標在學科課程中的關系，才能根據三維目標的學科特性體現出自身的具體內涵和方法，為理論通向實踐搭建橋梁。[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