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就來說說給茹先生帶來很大聲名和利益的魏楷書法。文章的標題選自屈武先生為茹欲立先生書法集的題詞,“銀鉤鐵畫”當然是嘉許其書法剛勁有力、極具陽剛之美,“北魏風意”當然就是指茹先生一生十分鐘情于魏體書法。其最早面世的書法作品就是魏體,即留日期間所辦的《夏聲》雜志的刊名即是茹先生用魏體所寫。先生熱愛書法,黽勉勤奮,朝乾夕惕,無論寒冬與酷暑,無論投身革命或賦閑在家,均將伏案習字作為自己每天的必修功課,所得各種名碑、墓志拓片都要臨寫數十上百遍。正如茹先生自己1944年在一張學生用的臨習仿紙上臨寫完魏碑后所跋的那樣:“在舊新聞紙上寫之為每日課。”他手摹心追,朝夕臨寫,大凡他見過的碑志名作他均不放過,尤其是雄肆蒼勁的北魏墓志,他更是大量臨習,這種風格的作品得到先生的親睞,顯然與他的高超人格息息相關。《張玄墓志》《刁遵墓志》《鄭文公碑》《龍門二十品》等名品,先生都要臨寫若干遍,幾至每日臨習的地步;介于楷隸之間的“二爨”《爨龍顏》和《爨寶子》,他亦臨寫不綴,1949年5月16日的一張臨寫《爨龍顏》碑的習作上,即赫然標有“第十九遍終記”的款跋,可見先生臨習書法之勤的確讓人稱道不已。這就不難理解為什么茹欲立先生的那些以北魏碑志為根基的大量楷書作品成為他最為人稱道與擊賞、最具有代表性、也最具有影響力的書法藝術佳作了。約書于1925年的《于母房氏墓志銘》即是其早期碑味書法的代表之作。結構方正有度,筆觸剛柔相濟,頗有《張玄墓志》的神韻氣質。另外像書于1934年《毛俊丞先生及王夫人墓志銘》、書于二十世紀四十年代的《九十三歲老人劉君墓碑》《王母惠孺人神道碑銘》、書寫年代不詳的《彭君季強墓志銘》《處士蒲城韓良臣墓志銘》均可稱極具北魏風意的佳作。而《郭春明先生墓志銘》則是效法“二爨”特點而書寫的典型。然而茹先生并不獨鐘北碑,其對歐陽詢、趙子昂的楷書亦是加以琢磨與臨習,且看其分別書于1947年和1948年的《王子鶴墓碣》和《富平李氏復先業碑銘》以及書寫年代不詳的《處士仲郢茹先生墓志銘》,北魏風格與歐陽詢楷書特點結合的佳作,并可從一些結構與筆畫中約略見到趙子昂楷書的意味。茹欲立先生自己說:“書法的基本功在真楷,橫不能平,豎不能直,則不足以言行草。而真楷之源在晉魏,不學北碑則終不能攀歐褚。欲得魏碑之精神,還須揣摩兩漢。”先生的書法臨習與創作實踐顯然是建立在自己的書法理念之上的,先生鐘情北碑的主要原因就是要追索書法之本源以便求得書法之真精神,更是為了打好書法學習的基礎。而要得北魏風意又要上追兩漢,故其在臨習的基礎上隸書亦有佳作問世。比如書于1940年代的《濟善先生墓表》及《重修臨履橋碑》、1956年書寫的《司馬遷報任安書句》中堂、書于1957年的《阮嗣宗詠懷詩句》條幅,以及書于1962年的《故友三元徐朗西墓碑額》,筆畫瘦勁,遒健有力,頗有漢《孔宙碑》的風范遺意。茹先生的追求并未停留于此,他還遠追秦及以前的篆書,研究過《石鼓文》《芝罘東觀文》以及西周金文等,有篆書作品傳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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