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兩千多年前的奴隸社會,中國就已經有了比較發達的契約制度。近期觀瞻了幾份古代的合同展品,大為嘆服,看看人家古代人簽的合同:
格式之規范,文字之公正,都充分體現了古代人的契約意識與契約精神。甚至到民國,訂合同仍然是個很嚴肅的事情:
而在當下,作為法律人,經常接到當事人作為證據的合同后瞠目結舌。一張擦屁股都不夠大的紙,都可以用來打借條、簽合同,他們簽的合同是這樣的:
字跡潦草就算了,文字歧義,內容涂改更是司空見慣。現代許多契約是用來鉆法律空子的,比如我欠你十萬,我財產也只有十萬,不想還,怎么辦。好辦,我再給別人打一張百萬借條,你就只能分得十一分之一了。
這種“教科書式老賴”司空見慣,這種虛假訴訟比比皆是。離婚時轉移財產、制造虛假借款的案子,哪個法官沒有遇到過?“打擊虛假訴訟”只能是一種倡導,你告訴我怎么打,怎么區分是虛假還是真實?
像這種情況在古代就不可能發生,因為古代契約是要向官府交稅的,不交稅官府就不印押,沒有印押的合同稱為“白契”,沒有法律效力,事后造假根本就造不成。
不講契約,只講事實;不講證據,只講良心。事實是啥?“你們法官去查呀!”比如“莫兆軍案”,還了錢非但不收回借條,也不讓借款人出具收條,你不相信我的陳述,好吧,我就死給你看。
被告還真就喝農藥以死自證清白,法官依證據判案成了“錯案”。沒有契約意識,卻有維權意識,沒有契約精神,卻有死的勇氣,在這個隨性的年代,談法律是很奢侈的事。
什么叫法治社會,不是制訂的法條越多就越法治,法律條文制訂的再多,也不可能涵蓋公眾生活的方方面面,“民有私約如律令”,只有大家都有契約意識了,才能談法治。
除了明文契約外,還有口頭契約——“承諾了必須做到”的信,還有社會契約——“遇到危機互相幫助”的善。可是,國人更崇尚“聰明”的社會風氣,使得人人互相防范,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