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味】味甘微苦,性微寒,歸于肺、脾、心、腎經。
【功效】大補元氣,補脾益肺,生津增智。
【藥論】根據宋·洪邁《夷堅志》的記載,洪輯的幼子佛護三歲的時候,得痰喘病,醫不能治,凡五晝夜不乳食,很是危急。其妻夢一婦人教以服人參胡桃湯于是急取新羅人參寸許,胡桃一枚,還沒來得及剝去胡桃皮,就急忙地煎成湯,才灌兒一蜆殼左右,就不覺得氣喘了,再進湯藥不久就醒過來了。第二天再煎湯的時候,由于時間充足,于是剝去胡桃皮,取凈肉入藥與服,沒想到其喘竟然反復發作。這才知道昨天的治療方法才是正確的。此藥不載方書,按人參定喘,而帶皮胡桃則斂肺也。
哪種參才是真正的人參?這在中藥界還沒有定論。但是,漢代張仲景所用的人參,并不是我們現代所用東北長白山的人參,更不是高麗參。那個時候東北地區還不屬于漢王朝所管,張仲景不可能用進口的人參。那他用的是什么人參?用的是上黨地區五加科的一種植物。上黨地區就是今天的長治,山西晉東南地區在漢代,晉東南地區有五加科的人參,也有桔梗科的黨參,人參和黨參不是一個科屬的。五加科的人參和今天長白山的人參作用有什么不同呢?上黨地區的五加科的人參,既有比較好的補氣作用,也有很好的補津液作用。后來人們認為上黨的人參就是黨參,這是一種字面的誤解,其實上黨人參已經絕種了。正因為已經存在不是同一品種的緣故,則《神農本草經》(《本經》)里面對人參藥性功效的描述對我們現在的臨證指導就顯得不是那么具有實際意義了。當今世上,我們認為正品人參當屬遼東等地長白山上的參,再其次就會用西洋參來代替,但療效肯定是不一樣。
人參一物,當屬高密度能量一類藥物,它們的補益能力隨其硬度而不同,越是硬的其效力越強,如高麗參就是;而越是軟的其效力就越差,如黨參就是。為什么會這樣呢?因為其內在貯藏的能量越多,其密度就越大,則其硬度就越強,效力就越好,這個就類似于鉆石與木炭一樣,盡管組成的物質都是碳,但其內在之能量及排列不同,所以就出現這天淵之別。并且,這些能量在進入人體后能很快釋放并被人體吸收,所以就表現出極強的補益效果來,自古醫家回陽救逆都用它。
我們已經知道,人參是一味補氣能力極強的藥物,并且,人參與附子配伍,常用來回陽救逆,用來救治身體極其虛弱而將死之人。問題是,在數千年前,我們的先哲們是怎么認識并應用人參的呢?
如果你親眼看一看人參的生長形態,相信它那五葉對生的奇特形象,你是不會置之不理的。懂得五行的人都知道,這是一種具有“土”象的強烈的自然信號。如果你再看看人參的根,你將會更加驚奇,它那色黃、氣香的五行屬性,與它的葉子,竟是如此的一致。至此,相信你一定會想嘗嘗它的味道。試了才知道更不得了,其味微苦而帶甘甜,這不正是火生土之義嗎!要知道,人的五行屬性也是土!
我們知道,人與一般動物之確實存在著很大程度的共性,但這些共性并非絕然相同。比如,人與一般動物都有腦袋,都具有思維這一共性,但二者之間是無法等同的。至少,人具有反思的能力,懂得向自己問個為什么,但其他動物就做不到了。假如一個小豬生病了,它并不會反思自己為什么會得病并由此發展成為豬的醫學系統。但人卻恰恰相反。人具有反思的能力,而這種反思的能力并非來源于人類的腦袋,而是人的心靈。動物雖有心臟卻沒心靈,而人卻得到造物主的偏愛。《圣經》上說上帝造人之后,給人吹了一口氣,人就活過來了,也許這口氣就是人的靈氣吧。人具有心靈,具有反思的能力,如果你仔細分析一下心、思、靈這幾個字,你會發現它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它們都屬于五行中的火。正因為有這些“火”,才有我們今天的人類。
人是萬物之靈,而人參則可以說是植物中的靈物!人參除了不會走動外,幾乎和人差不多了,否則先哲們為什么稱之為人參呢!現在回想起來,先哲們用人參大補元氣而回陽救逆,那可是洞察天地之所得啊!
我們知道,最具生命特征的功能就是新陳代謝。在現代藥理看來,人參能夠對多種物質的代謝產生有改善的影響。正因為人參具有這些改善人體的功能性活動,所以一直以來被中醫譽為“補氣圣藥”。當然,人參還有增強機體免疫功能的作用,這在中醫的范疇里常被稱為是增強人體的“正氣”。
徐靈胎認為人參也只不過是草根而已,與人體截然不同,為什么它能夠驟益人的精血呢?這是因為人參屬于升提元氣的藥物,元氣下陷,就不能與精血流貫,人參能把它提起來,這就像火藥藏于炮內不能升發,則以火發之。如果炮中本無火藥,就算你把炮投入火中也不能發。這就是補益的真正含義。
本來氣與陽皆屬無形之物,以有形的本草補無形的氣陽,本草的藥物們又怎么能直入于無形之中而直接補益它們呢?所以,大凡補氣補陽之藥,其補之藥理皆是主要開發人體中潛伏的陽氣,盡管有些藥物確實具備補益物質,但這對于它們在發揮藥理時的作用來說,簡直就是芝麻對西瓜。因此,無論是毒藥也好,補益類藥物也好,均須慎用,更不可濫用亂投,畢竟“是藥三分毒”啊!
(唐容川)認為:《本草綱目》載人參歌曰:三椏五加,背陽向陰,若唐宗海來求我,椴樹相尋。其所聽聞的人參,也說它是生于遼東樹林陰濕的地方。有人工種植的,也必須在陰林里面種植。由于人參生于陰濕而稟水陰潤澤之氣,故味苦甘而有汁液,生發出來的三椏五葉都屬于奇數、陽數。此苗從陰濕中生發而出,是由陰生陽,故于甘苦陰味之中別有一番生陽之氣。此氣可以通過品嘗而得到。人身之元氣由腎水之中以上達于肺,生于陰而出于陽,與人參由陰生陽的道理相同。所以人參大能化氣,氣化而上出于口鼻即是津液,人參生津之理正是這樣,并非只是從其味而已。水據五行屬北方,人參生于北方,秉水中陽氣,與人之氣化相合,所以大能補氣。不只人參是這樣,凡一切自然藥物都應當追尋它生發喜好的原來地方而后它的藥性就可以通過推理而知道了。
鄒澍(鄒潤安)認為凡本性屬于陰的自然藥物,都是喜高燥而惡卑濕的;凡本性屬于陽的自然藥物,都是惡明爽而喜陰翳的。這些都是生物體所遵循的陰陽平衡的生命法則。人參之所以不生于潮濕污下的地方而生于山谷,是因為其體屬于陰而至于人參又偏生于樹下,而不喜風日,則是因為它屬于陰中之陽的緣故。在人體五臟之氣,以轉輸變化為陽,藏而不泄為陰。這是什么意思呢?肺主出氣,腎主納氣,心主運量,肝主疏瀉,這些都是臟氣的變化。肺藏魄,肝藏魂,心藏神,腎藏精,這些都是臟氣的藏守。惟人參為陰中之陽,并且它的藥力很厚,它的性能也很專醇,所以既能安精神,又能定魂魄,總之就是陰陽五臟都能夠補益,《本經》說人參補五臟的證驗就是這樣。
張錫純認為:凡藥物屬于性熱而又體質干燥的,都生于熱地,例如桂、附之生于川廣者就是;凡藥物屬于性熱而又體質濡潤的,都生于寒地,例如人參之生于遼東山陰者就是。這是由于其本性既熱,如果再生于熱地,則熱上加熱就會把它的津液蒸干而不能再保其濡潤之性了。且既名為人參,必能參贊人身之氣化而后名實相符,人身之氣化,就是陰陽俱備的。有些醫家因人參生于陰寒之地,就說它是偏于補陰的,很明顯就是在這個方面沒有細心地審察,所以才說出這樣以偏概全的話。
關于補益類藥物的用量,陳士鐸歸納說:“補陰之藥與補陽之藥用之實有不同。補陽之藥,可少用以奏功,而補陰之藥,必多用以取效。以陽主升而陰主降。陽升,少用陽藥而氣易上騰;陰降,少用陰藥則味難下達。”
陳士鐸的論述很有道理。總的來說,氣屬陽類,補氣藥亦當以少用為宜,但也有多用的時候。仍以人參為例,人但知人參是補氣的圣藥,而不知其更善生血,但知人參滋壅,而不知它也善于宣通。如此相變,皆因其量變所致。人參氣味俱薄,能升能降,但其陽多于陰,故總能以升為首要。倘若多用,則其無力上升,故而降下。究其原因,人參質重,其上升之力非來源于自身的輕浮,而是來源于其中的氣味。
同樣的道理,人參若是少用,則其性必升而專入于人體氣分,自善補氣;倘若多用,則其藥力宏厚而自能下達,轉而善于生血。究其用藥之初,當是先入氣道,此后不久,則陽而生陰,人參由緩至速地進入血分,且又以微苦而入于心經,合則使血速生。因為天地之道,就是陽根于陰,陰亦根于陽。無陰則陽不生,無陽則陰不長。血不能直接而生,皆由氣化而得,人參至善補氣,故亦至善生血。倘若用于補血藥物之中,則不必如此大用人參,其速亦更快矣。
陳士鐸謂本品助以山茱萸、熟地黃等純陰之藥,使陰中有陽,能更容易地生血生精。他的說法是很有道理的。其又謂人參多用則善下達腎經之間,此亦屬先人之見。因為人參以根部入藥,則根據“部位歸經理論”我們可以知道,它自己本身就能直達腎經,多用則更善下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