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海洋,我們還有很多不懂!
提起潮間帶物種,大家想到的往往是顏值爆表、鮮美多汁、萌萌噠這樣美好的詞匯。
比如,海葵一言不合就讓你感受下什么叫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外表驚悚的可口革囊星蟲搖身一變就成了大胡建的名小吃土筍凍,就連頂著“蟑螂”之名的海蟑螂中竟然也是大眼睛又黑又亮的萌貨。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藤壺。
雖然披著貝類的皮,但藤壺實實在在是一種節肢動物。幼體時期的藤壺是可以自由活動的,我們平時看到的火山一樣的藤壺已經是成體形態,憑借自身分泌的藤壺膠把自己宅在礁石等物體表面,退潮時閉門鎖戶,漲潮時則打開頂部的活動板殼,伸出蔓足濾食海水中的浮游生物。
藤壺濾食視頻 ▼
單個藤壺看起來固然是可憐弱小又無助,然而這些家伙頗有愚公的思維,追求“子子孫孫無窮匱也”,動輒發展成密密麻麻的一片,直看得人頭皮發炸。
寄生在蛤蜊殼上的少量網紋藤壺 ▼
足以送走密恐的藤壺 ▼
它們還毫無下限地入駐海龜、鯨的體表,入侵海底聲吶、海上石油鉆井平臺、水下管道等海上設施,像個討厭的狗皮膏藥。只不過普通狗皮膏藥要錢,藤壺牌狗皮膏藥一旦處理不好簡直要命。
滿屏的前科 ▼
藤壺在自然界中也有些天敵,比如黑棘鯛等魚類,荔枝螺等螺類,以及某些海星。只不過當藤壺附著在船只等移動物體上,或附著在高潮帶時,多數生物也拿它沒辦法。
荔枝螺,藤壺的天敵之一 ▼
不過沒關系,只要是可以吃的生物,人類都是它們的天敵,網上也能搜到不少人們吃藤壺的視頻。不過在廈門,挖花蛤、撬海蠣的常有,潮間帶礁石上密匝匝的藤壺卻無人問津。是這里的藤壺不好吃?還是個頭太小大家看不上?帶著這樣的疑問,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我對藤壺們亮出了鏟子。
不得不說藤壺膠的質量真是杠杠的,有時藤壺殼都被挖裂了,還是牢牢附著在礁石上。費了一個多小時,只得了零星幾個。左邊大個的是鱗笠藤壺,右邊小個的主要是紋藤壺和白脊管藤壺。
有意思的是這幾個鱗笠藤壺被挖開時底部都是敞開的,而小個的藤壺底部還有一層鈣質底盤,撬下來后基本上還處于相對密閉的狀態。
撬下來的鱗笠藤壺 ▼
冷水下鍋,沸騰5分鐘后出鍋,開吃。
煮過后的紋藤壺(左)頂部的活動殼板凸起,蔓足伸出▼
鱗笠藤壺雖然個頭大,但可能因為是敞口的,煮過之后十分寡淡。
紋藤壺雖然是閉合的能最大程度保留原味,奈何個頭太小,只有最大的那一個還算有些肉。口感像是摻了點竹蓀的水蒸蛋,嫩滑中帶點沙,味道還比較鮮美,只可惜還沒等我嘗出到底像哪一味海鮮,味道就散在舌尖了。
捏住凸起的頂部殼板,就可以把藤壺肉拽出來了 ▼
看來要達到傳說中的“來自地獄的美食”這樣的級別,非得像視頻里看到的那么大的塊頭才有可能,尋常潮間帶巖礁上那些不過雞肋爾。
雖然不是普遍適合食用,但藤壺也并非一無是處。作為濾食性生物,藤壺對凈化海水還是有一定貢獻的,而且藤壺也是巖石、珊瑚等硬相底質生態環境的先驅種群,起到了改造潮間帶巖相底質生態環境的作用,為巖相生物群落的形成與發展創造了條件。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
近年來,人們通過研究又解鎖了藤壺的新的價值。比如,藤壺殼作為生物濾料應用于對蝦養殖尾水處理效果良好;而得益于藤壺膠的啟發,人們研發了一種新型組織粘結劑,能在被血液或其他體液覆蓋的組織上應用,15秒內即可止血密封組織。隨著時間的推移,藤壺或許還能給人類帶來更多驚喜。
而對我們普通人來說,在海邊散步的時候順手撿一些藤壺殼回來做花器,那也是極好的。
參考文獻:
[1]郭家彤,王騰,陳得仿等. 大亞灣黑棘鯛的攝食習性[J]. 中國水產科學,2021,28(8):1041-1050.
[2]李進壽, 郭團玉. 下滸海濱巖相潮間帶藤壺類生態的研究[J]. 寧德師專學報(自然科學版),2005, 17(4): 350-352.
[3]章霞,柳敏海,徐志進等. 藤壺殼應用于對蝦養殖尾水處理的初步研究[J]. 漁業現代化, 2017,3:52-58.
[4]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551-021-00769-y
作者:Lisa
廈門大學生物化工專業碩士
不懂實驗室課程設計及自然導師
倉鼠、跳蛛、水母等多種寵物的科養實踐者
8歲孩子的媽媽
編輯:陳麗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