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念田
說到匈奴，我們往往會想到秦朝蒙恬北定匈奴的功業、漢初劉邦白登之圍的恥辱、漢武帝北征匈奴的雄心、衛青霍去病千里奔襲的英姿，還有昭君出塞的凄美。這些都是載于青史，流傳百世的故事。
漢畫像石中的騎都尉金日磾與修屠像
而在這些事跡之間，卻有一位經常被我們遺忘的奇人。他叫金日磾，是不折不扣的匈奴王子。然而他留名史冊，卻是因為他作為漢武帝臨終時的托孤重臣，盡心盡力輔佐漢昭帝，成為一代名臣。從匈奴王子到大漢重臣，這樣的身份轉變，究竟經歷了怎樣的歷史風云呢？
一切都要從漢武帝時期的漢匈戰爭講起。元狩二年，武帝派遣驃騎將軍霍去病自隴西北擊匈奴，切斷匈奴右臂，俘獲匈奴渾邪王子，并得到了休屠王祭天金人。次年，匈奴單于欲殺渾邪王。渾邪王便殺休屠王，率眾降漢，獲封為列侯。其部眾中，就有休屠王之子金日磾及其母親、弟弟。金日磾被安置在黃門署飼養馬匹，年僅十四。
金日磾進入漢武帝的視野非常偶然。一次，武帝在宮中宴游時閱馬助興，牽馬的金日磾魁偉威嚴、氣度非凡，立刻博得武帝的青睞。武帝得知其身世后，隨即拜金日磾為馬監，后陸續升為侍中、駙馬都尉、光祿大夫。金日磾從此飛黃騰達，一日千里。
金日磾原本是飼養馬匹的奴隸，故而他侍奉漢武帝特別勤勉認真、謹小慎微，不曾有過失。史書記載，金日磾侍奉漢武帝幾十年，“目不忤視”，即他從不敢直視武帝。其兩個兒子受到了漢武帝的寵愛，但金日磾一直不敢放肆，對兩個小兒嚴加約束。后來他撞見長子與宮女嬉戲，大怒之下居然親手殺子，令漢武帝都大為震怒和感動。由此也可見，金日磾之謹小慎微到了何種地步。
金日磾的聰明就表現在他的謹小慎微上，這也是漢武帝特別看重他的原因。武帝晚年安排身后大事之時，便著意安排三位出身低微，恭敬侍奉自己的寵臣與丞相、御史大夫這兩名位高權重的外朝大臣相互輔佐和牽制。三位寵臣是出身外戚的霍光、出身奴隸的金日磾和出身羽林期門郎的上官桀，這種安排內重外輕、以卑馭尊，充分展現了漢武帝的用心和權術。而金日磾正是以其身份低微和謹小慎微得以成為托孤重臣，最后得以善終。
參考文獻
《漢書》
辛德勇：《海昏侯劉賀》
侯旭東：《寵：信-任型君臣關系和西漢歷史的展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