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末年八王之亂皇族爭權,重臣王衍卻打著自己的如意小算盤。他為自己精心營造了一個退路,推薦弟弟王澄為荊州刺史,族弟王敦為青州刺史。并對王澄、王敦說:“荊州有長江漢水的堅固,青州有背靠大海的險要。你們兩個鎮(zhèn)守外地,而我留在京師,就可以稱得上狡兔三窟了?!?/span>
不過這一舉措,并沒有使王衍保全性命,最后還是被石勒所殺,但是狡兔三窟之計卻對以后的東晉局勢造成了重大的影響。后來瑯邪王氏在東晉聲勢顯赫,一時號稱“王與馬,共天下”,不能不說跟王衍沒有關系。
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政治局面呢?晉元帝司馬睿與瑯邪王氏之間,是有著歷史淵源的。從司馬睿的祖父被封為瑯邪王開始,自然是要結交轄內的顯赫家族瑯邪王氏。司馬睿三代相繼為瑯邪王,與瑯邪王氏家族交好聯(lián)姻,前后達數十年之久。所以王氏兄弟與晉元帝司馬睿在談到王、馬關系時,總說是朋友之情、手足之誼,不僅如此,它更是一種以家族集團利益為基礎的長期發(fā)展起來的相互為用的政治關系。
時間到了公元307年,老一代的王馬組合派了新一代的王馬組合瑯琊王司馬睿和王導等人南渡到建康(即現在的南京)。司馬睿的血緣關系太遠了,和司馬昭的嫡系已經隔了三代了,江東的士族們壓根看不起他,集體對他選擇了無視,他去了建康個把月,壓根就沒有一個人去拜訪他。
王導和王敦商量著想出個辦法來,每年的三月初三,當地的百姓和官員都要到江邊去“祈福消災”。這一天,王導讓司馬睿穿上華麗的衣服到江邊去,前面有儀仗隊鳴鑼開道,王導、王敦這些從北方來的大官、名士,一個個騎著高頭大馬跟在后面,排成一支十分威武的隊伍。大家看到這種從來沒見過的大排場,都轟動了。江南的士族一看連大將軍、公主駙馬王敦這么有名望的人對司馬睿都這樣尊敬,大吃一驚,紛紛拜倒表示歸附。從那以后,江南大族紛紛擁護司馬睿,他就在建康站穩(wěn)了腳跟。
其后,王導在政治上革新東晉朝政,王敦則在軍事上鞏固這個新興政權。王導擁立瑯邪王過江以后,勢力所及,只有長江下游的三吳地區(qū),長江中游的荊、湘、江、交、廣等州,還都在別人的控制之下。王敦利用手中的軍隊,用數年的時間平定各州,使東晉勢力達到江南全境,這樣的功勞,不可謂不大。
由于對司馬政權的大力支持和艱苦經營,瑯琊王氏被司馬睿稱為“第一望族”,東晉成立后,王導始終居機樞之地,官居宰輔,總攬元帝、明帝、成帝三朝國政,王敦則征討于上游,王氏家族幾乎壟斷了朝廷內外的高官要職。以王導、王敦為代表所構成的王氏家族勢力在當時是非常牢固的,王氏勢力最大的時候,朝中官員超過70%都是王家的或者與王家相關的人,真正的是一門內外,貂蟬盈屋,古今名族,鮮有其比。
當時的皇族司馬氏,除有皇帝外,宗室諸王皆徒有虛名,既無行政權也無軍事權,與皇帝一樣,實際上只是南北士人的精神寄托,而沒有任何實際權力。司馬皇族五馬渡江,除晉元帝一馬之外,其余四馬,彭城、汝南、南頓、西陽諸王,都因不見容于士族權臣而喪生。在當時的國人心目中,他們是作為瑯邪王氏的陪襯和傀儡而存在的。
當年瑯邪王氏門強如此,這正是強烈地反映了門閥政治的特性。東晉皇權既然從屬于門閥政治,皇帝也就只是士族利用的工具而非士族效忠的對象,貞臣自然是少而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