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為了“不教”,我們首先要先“教好”。
孟子曰:“教亦多術矣。予不屑之教誨也者,是亦教誨之而已矣。”
這句話說的意思是:“教育也有多種方式方法的我不屑于教誨他,本身就是對他的教誨。”孟子所說的是教育中一種很重要的方法,即“不屑之教”“不教亦教”。
甫入杏壇,一旦熱情褪去,往往就會發現教育的問題。盡管這種問題,在當時幾乎沒有我發出聲音的機會,而且形成的教學傳統已經認為這樣的教學傳統幾乎是沒有問題的,更為可悲的是,年輕教師幾乎也被要求按照這樣的模式進行教學,所有與此不一樣的教學都被目為異端,在某些重要的場合非要將這些出頭之椽盡數削去。我的發現是:我們所教的“語文”,既不姓“語”,更不姓“文”,原因就一條,因為我們的學生口頭表達很差,幾乎無人能流暢的說一段話,更差的是寫作能力,一個班54位學生寫出的作文讓我能“悅”讀的不足一二,不是占比10-20%,而是不到1-2位。令我更為惱火的是,語文是一門重要的課,但無論是我自己聽課,還是上課,都會發現幾位學生在睡覺,幾位學生在做其他作業,幾位學生在看“日本動漫”……當然,也會發現只有幾位在情愿或不情愿地跟著老師后面“聽講”,總之,教師在以無法吸引學生的方式在努力地“教”著。發現的第三個問題是,學生到校上課,放學回家,進了校門徑奔教室,出了教室就是回家,偌大的校園竟成為了學生眼中的“空白地帶”。
發現問題,就要想方設法去解決問題;哪怕一己之力并不能解決這個問題,但是只要為之而努力,肯定會有“蝴蝶效應”,挜開一條縫,讓微光進入。學習語文要在“語”和“文”上下功夫。怎么下功夫?“口頭為語,書面為文。”該讓學生說的一定要讓學生說,學生能夠流暢地說一段話,能夠有自己想法地、負責任地自己的想法,就能夠寫好作文。
于是,在1997年10月國慶節假期結束,我開始了第一步的教學改革:每周寫兩篇周記,一篇是命題的,一篇是不命題的;每節語文課要“五分鐘演講”,從“說說我自己”開始。第一篇布置的周記作文是《門》,這個題目不是我的原創,而是我負笈求學于南師大,何永康先生布置我們寫的作文題。我本身也很喜歡這樣的作文題,自己曾經也寫過被大學老師當做范文的文章。我想說的是,我在衛欣同學寫的作文寫下一句評語:“智慧地表達自己的智慧。”這句話成為我寫作教學的最核心的理念,探索實踐了十余年,至今仍在研究。在十多年的研究中,我越發堅定要構建以“表達”為中心的語文學習體系,首先要表達“自己的智慧”,還要有“智慧地表達”。批閱學生周記的過程,可以用當時流行的一首歌“痛并快樂著”來形容。既為學生“文不加點”“不刊之論”的表述而“不忍卒讀”(三個成語運用都是錯誤的,而這樣的錯誤在學生作文中比比皆是),也為學生不知道“寫什么”、“怎么寫”而痛,大概帶來的唯一樂趣是學生在自由寫作中往往會跟我真心說話,有贊成我的,說我好的,也有小心翼翼地指出我工作跟其他老師不一樣,而建議我改進的。
“教亦多術”,道盡了教育的玄妙和奧妙。教育有多種方式方法,這是不言而喻的。葉圣陶先生說:教是為了不教。而我想說的是,為了“不教”,我們首先要先“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