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講一個蜈蚣的小故事:
蜈蚣有很多條腿,各腿配合默契,走路健步如飛。
壁虎見了很好奇,就問蜈蚣:“你走路的時候,先邁哪條腿?”
蜈蚣聽了,腦袋一熱,心想:是啊,我光顧著走路了,怎么從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啊!
于是蜈蚣開始注意自己的步伐,但無論先邁哪條腿,都覺得別扭,久而久之,竟然不會走路了。
讀完吉仁澤的《直覺》,內心很矛盾,就像擁有很多條腿的蜈蚣,糾結先邁哪條腿。心靈偏向直覺,向往無意識智慧。但之前讀卡尼曼的《思考,快與慢》,讀斯坦諾維奇的理性三步曲,欣然向往理性光明,希望用理性點亮自己的人生之路。
如今站在直覺與理性的十字路口,竟然不知所向?
心靈與大腦開始打架,直覺與理性,到底應該相信誰?
吉仁澤的《直覺》,主要講述直覺的智慧和行為。
閱讀它之前,不妨想一下:為什么千挑萬選的愛人不如一見鐘情的對象?為什么商家不惜重金打造信息含量很廣告?為什么保潔公司將洗發水品種減少 60%,利潤反而提高了 10%?為什么初涉股市的菜鳥業績竟然超過備受追捧的專家?
直覺!是直覺起的作用。
什么是直覺?直覺指思維憑借無意識、經驗法則和進化能力適應環境,作出判斷和選擇。人們選擇配偶、工作、生活方式,都是憑直覺。直覺來時,擋也擋不住:
1)迅速出現在直覺中的。2)意識不到它的深層運行機制;3)強烈實現的動機。
許多心理學家抨擊直覺,認為直覺存在系統缺陷,因為它忽略知識、違背邏輯。吉仁澤認為,真正的問題,不在于是否應該相信直覺,而是什么時候應該相信它。有些哲學家認為直覺是神秘的、無法解釋的。
吉仁澤認為直覺并非沖動與隨想,它有其自身原理。直覺的原理包括兩個部分:1)簡單經驗法則(啟發法)。2)大腦進化能力。
經驗法則只瞄準最重要信息,而忽略其他信息。大腦進化能力,包括認知記憶和記錄移動物體的能力。進化,即自然賦予人類的某種能力,人類經過擴展練習將它變成才能。
直覺本質有兩種理解,一種從邏輯角度,認為直覺是用復雜的邏輯法則解決復雜問題;一種從心理學角度,認為它更依賴簡單策略,利用進化大腦。
邏輯視角就是富蘭克林資產負債表法則,對每次行動列出所有結果,仔細權衡后選擇最優解,即“期望效用最大化”。這個邏輯視角假設人的思維象計算機一樣工作,卻忽視人類的進化能力,包括認知能力和社交本能。
吉仁澤卻提出,直覺是一種無意識智慧,不經思考即可了解什么情況下用什么法則。在吉仁澤看來,邏輯只是思維獲得有用工具的一種。思維就是一個適配工具箱,里面裝滿基因、文化和個人層面創造與傳輸的經驗法則。
在半知半解情況下,時間、信息或選項越少越好,靠直覺,少即是多。但并非說,少一定就好。選項多與少處于一個中間水平時,取得優解。
達爾文認為,蜜蜂的蜂巢營造藝術是“所有已知本能中最奇妙的”。這種本能由更為簡單的本能經過無數連接的、細小的變異形成。吉仁澤相信,人類認知進化也一樣,依靠本能的適配工具箱,叫“經驗法則”或“啟發法”。直覺,幫助人類智能挑戰:探索信息背后的事情。
直覺發生作用的過程:
直覺是經歷和體驗,迅速出現在無意識中。我們還沒弄清楚為什么會出現直覺,可卻準備好利用它們。
經驗法則產生直覺。思維解讀啟發法,讀懂他人意愿;認知啟發法讓人們信任哪一種產品;注視啟發法引導行動方向。
進化后能力構成經驗法則。如視覺追蹤移動物體的能力構成注視啟發法。
背景構成經驗法則運行關鍵。如用名稱識別判斷產品質量和城市大小,構成認知啟發法。直覺本身并無好壞、理性與非理性之分。它的價值在于經驗法則運行的背景。
一言概括,直覺來自人類的進化能力和所處環境,它們激活經驗法則后催生直覺。
人類大腦經過神奇進化而獲得天賦能力。進化能力包括語言、記憶、物體追蹤、模仿和情感,都是自然選擇、文化傳播或其他途徑獲得的。比如語言能力通過自然選擇進化而來;而知道某詞表達某物則是文化習得。大腦進化能力,即有基因功能,也有學習環境功能。斯坦諾維奇則稱之為基因和模因的功能。因為人類尚未找到進化能力的規律和成因,所以不能賦予機器人同樣能力。如人工面孔和聲音識別能力、情感能力如愛、希望和愿望,遠不能成為機器智能一部分。
經驗法則不僅是大腦進化固有的,也是環境構成固有的,這種解釋行為的方法叫適應法。進化心理學稱為適應性工具箱。適應性工具箱有三層:進化能力;利用進化能力組成的模塊;由模塊組成的經驗法則。
一項適應性能力,可解決一系列適應性問題。如追蹤,最初目標可能是捕食或航海;追蹤中保持注視角度不變,以攔截獵物。追蹤能解決一些如接球、航海或飛行中避免碰撞一類的問題。同時也為解決社交問題提供智慧。幼兒能夠通過目光,迅速辯認群體成員的社會地位;新成員通過追蹤知道應該尊敬誰。人類從兩歲開始就懂得用眼光判斷他人心理狀態如愿望;三歲就能以目光為線索,判斷你是否在騙他。人類不僅追蹤目光,而且用肢體語言判斷對方意圖。進化能力對解決適應性問題非常必要,但單靠進化能力還不夠,進化能力和環境共同構成經驗法則,形成人類直覺。
西蒙指出,“人類理性行為由一把剪刀塑造,環境和思維是這把剪刀的兩片刀片”。要想剪刀起作用,既要了解思維,也要了解環境。環境這把刀片,最大特點是不確定性,即不斷發生驚人、新奇、出其不意事件的程度。股票市場是環境不確定的極端例子。
如何適應不確定性?吉仁澤認為很簡單,靠直覺!直覺的依據,一個是經驗法則,一個是法則運行的環境。
好直覺,不復雜。心理學實驗表明,人們直覺判斷往往(并不總是)只基于一個很好理由,即“采納最佳”啟發法。直覺會把選擇線索按重要程度作一個排序,然后用最重要線索快速作出判斷。
舉個例子:
馬蒂有兩個上中學的兒子,大兒子中途退學,令馬蒂困擾不已,決定把小兒子送到輟學率低的學校。那么,如何判斷一個學校的輟學率呢?
馬蒂根據對學校的了解,先找到判斷線索,比如出勤率、寫作得分、升學率等,從高到低排列。如果用第一條線索出勤率,可分出高低,即可作出選擇,即單一理由決策。如果幾個學校出勤率相同,那就再看第二個線索寫作得分來判斷。馬蒂的選擇,就是采納最佳啟發法的直覺判斷。
用統計計算方法,先收集 10 所學校輟學率的 15 條線索,包括出勤率、寫作得分、升學率、低收入家庭學生比例、英語水平有限學生、高考平均分、教師平均收入、家長參與率等,根據富蘭克林法則,認真衡量每條線索,作出最終預測。富蘭克林法則的現代版本叫“多元回歸”,多元即多條線索,判斷每條線索權重,經過復雜計算,得出最優解。
那么,直覺判斷與復雜策略,哪個準確性更高呢?結果表明,在事前預測時,直覺判斷比復雜策略更準確;在事后分析時,復雜策略比直覺判斷更準確。
由此,吉仁澤得出總結:不確定環境中,好直覺一定要忽略信息。因為世界如此復雜,并不存在最優策略。電腦高速運行計算,讓我們認清一個事實:最佳策略通常找不到。當最優解找不到時,不妨找滿意解。滿意解,靠經驗法則就可以做到。
好直覺,超邏輯。長期以來,人們認為思維的本質是邏輯性,而非心理。邏輯是個理想的抽象系統,但不能提供一切思維的標準。
例子:卡尼曼和阿莫斯的經典“琳達問題”:
琳達,31 歲,單身,一位直率又聰明的女士,主修哲學。學生時代她就對社會公正問題比較關心,還參加過反核示威游行。請問下面兩種情況哪種可能性更大?
A:琳達是銀行出納員;B:琳達是銀行出納員,她還積極參與女權運動。
如果我們的直覺和大多數人一樣,會選擇 B(85%的人)。卡尼曼和阿莫斯告訴我們,這個答案是錯誤的。因為它與邏輯相悖。從邏輯上講,“參與女權運動的銀行出納員”從屬于“銀行出納員”,子集永遠不可能大于集合本身,明顯 A 的概率更大。“無論如何,A 的可能性不可能小于 A&B。” 我們的直覺錯誤叫“合取謬誤”或“并列謬誤”。
琳達問題,引發數百種研究,用以證明人類根本沒有邏輯,缺乏理性。該問題還用來解釋各種經濟和人類災難,包括美國安全政策 、行政決定、司法判斷等。
吉仁澤卻指出,琳達問題中,理性思考的邏輯定義所能用上的所有詞匯是“和”與“可能”,即只有一種意思是正確的:合乎邏輯的“和”與數學上的“可能性”。這種邏輯準則是“內容盲區”,因為它忽視思考的內容和目標。死板的邏輯準則,忽視了這樣的情況:人類智能在一個不確定的世界里運行,而不是人為確定的邏輯體系里運行,它需要人類去探索已知信息以外的東西。
琳達問題中,不確定性來源就是“可能”、“和”這些詞的意思。從自然語言角度分析,“可能”的意思,一部分解釋與數學概率相關,比如“經常發生的事”;另一部分解釋與數學無關,比如“貌似合理的”、“似乎可信的”、“是否可證”。而思維用于解釋語言意思,運用的是無意識的“相關準則”,它的推理是這樣的:“實驗者將琳達問題描述給我聽,這可能與他希望我去做的任務相關。” 如果參與實驗的人將“可能”理解成數學概率,題目中的描述與答案徹底不相關。但直覺運行的“相關準則”卻表明,“可能”的意思一定要與描述相關,比如它是否可信、合理。
回答琳達問題,是依據邏輯推理呢,還是直覺相關呢?大多數人選擇用非數學意義解釋“可能”,即是否可能、可信、合理和有代表性。很少人選擇用“經常”或其他數學術語。這表明,琳達問題中發生具體作用的是談話直覺而非邏輯謬誤。吉仁澤用新版本,重新描述琳達問題,“可能”這個模糊詞語,換成清楚說法“多少個”:
共有 100 人符合以上描述(比如,琳達),其中有多少人是:
A:銀行出納員? B:銀行出納員和積極的女權運動活躍分子。
如果人們不明白子集不可能大于集合本身,繼續犯邏輯錯誤,新版本會和老版本一樣結果。但用直覺推理,所謂的邏輯錯誤就不存在了。人們用具體數字選擇多少個時,A 的選擇就遠遠大于 B。
這個結果與心理學家巴貝爾和皮亞杰早期研究一致,他們讓 8 歲的孩子回答:花和迎春花,哪個更多一些?大多數孩子都知道花更多。
所以,吉仁澤認為,琳達問題的關鍵,不是直覺是否遵循邏輯定律,而是直覺遵循哪些無意識經驗法則構成對“意思”的解釋。這是人們對自然語言的理解。而自然語言比邏輯復雜得多。
直覺對語言的三個特征:1)我知道它的意思;2)我根據這個意思來理解;3)可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這個意思的。
一個單獨的句子就是一種背景,線索就從句子內容中找。直到今日,語言學還在努力找出構成智能語言直覺的經驗法則。用不同方法,表達邏輯相同的信息,得出的結論卻經常不同。比如手術死亡的可能性是 10%,手術成功的可能性是 90%,這兩種表述,邏輯相同,直覺選擇卻完全不同。卡尼曼和阿莫斯稱此為“框架效應”。吉仁澤認為這是不同表述構成不同構想的結果。構想的潛力無限。直覺構想比邏輯更豐富。
實驗心理學之父威廉·馮特指出邏輯定律與思維過程的不同:
從亞里士多德時代到現代邏輯科學,人們認為確定的方式,就是用邏輯思維法則對整個過程進行心理分析。但這只是思維過程中的一小部分。試圖用這些形而上的、心理學感覺來解釋這個世界的嘗試,只能導致事實在邏輯思考中變得混亂。實際上,這些由結果評判的嘗試絕對是徒勞的。因為它們忽略了心理過程本身。
心理學將邏輯當做通用認知分析法,哲學將邏輯形式當做理性行為通用分析法。邏輯典范深入人類文化。然而吉仁澤指出,邏輯法則忽視了文化、忽視了進化、忽視了環境。從純邏輯角度看似錯誤,在真實世界里卻可能是一種高度智能的社會判斷。
好直覺超越已知信息,超越邏輯法則。
有時候,相信專家不如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認知啟發法。認知啟發法是適應性工具箱的一個簡單工具,它引導人們進行直覺判斷、推斷和個人選擇。
當存在單一的、清楚的標準時,判斷稱為“推斷”。推斷有對錯。當認知與人們想知道的事情之間關聯強時,認知啟發法就能準確推斷。當面對兩種選擇時:“如果你認識其中一種物體,而不認識另外一種,那么推斷我們認識的那一種更有價值。” 這也是半知半解情況下,少即是多效應。
當沒有單一的、清楚的標準時,判斷稱為“個人選擇”,如選擇一條裙子、一種生活方式,或者選擇配偶。個人選擇關乎品位,無關對錯。
當然,認知啟發法也不總是得出正確結論。有效運用認知啟發法取決于兩個流程,認知和評估。首先,自問“我認識這些選項嗎”,然后決定是否使用啟發法。其次,自問“我可以憑借認知作出選擇嗎”,評估它是否適用當前情況。
比如我們去森林遠足,看到不認識的蘑菇,會猶豫該不該采來吃。但在餐館看到同樣蘑菇時,會毫不猶豫地吃下去。在森林里,我們遵循認知啟發法:如果我們不認識它,那么它可能有毒。而在餐館里不用遵循這個原則,不認識也可以食用。這個評估流程并非總是有意,只是表明人們直覺性地“知道”,什么情況下“不認識”意味著“不安全”。
有時候,好理由,一個就夠了。有誰會只憑一個理由作出重要決定呢?大概我們都會贊同,要找出所有相關信息,進行衡量,然后作出判斷。但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往往違背官方指導方針,遵循直覺判斷——單一理由決策。
世界如此復雜,什么情況下用直覺,什么情況下用復雜分析呢?吉仁澤用大量實例證明,當未來很難預測,掌握信息又有限時,基于單一理由的序列決策,直覺往往更準確。當需要解釋過去,將來很容易預測時,掌握足夠信息,復雜分析更有用。
例子:一名男子胸口疼得厲害,到醫院檢查。醫生懷疑是心臟病(準確說急性缺血性心臟病),他們需要迅速采取措施,是送去心臟病重癥室還是常規護理病房?在美國,每年有 100 多萬病人被送到心臟病重癥室。醫生是如何作出決定的?
醫生面臨的不可預測風險有:一方面醫生擔心普通病房病人死于心臟病遭遇投訴,而將病人送往重癥病房,導致重癥病房變得擁擠,監護質量下降、成本提高。另一方面病人送進重癥病房存在傳染風險,美國每年有 2 萬人死于醫院傳染病,重癥病房尤其普遍。重癥病房是醫院最危險的地方。
美國密歇根大學研究小組受命研究改善這一狀況。他們先用復雜計算公式,測算五十幾種概率,經過反復測試,發現運用復雜計算方法并不能改善醫生決策質量。而測試后醫生決策水平得到提高,因為他們找對了主要因素,依靠單一序列決策。最終研究小組按照單一理由順序決策原理,形成一個簡明樹形圖。
第一層:如果心電圖異常(ST 片發生變化),病人立即送往特護病房。不需要其它信息。
第二層:如果不是,進入第二條線索:病人自訴是否胸口疼痛。如果不是,送入常規病房。如果是進入第三條線索。
第三層:是否存在其它五個因素,如果是送入特護病房。
這個決策樹快速簡潔,不需要測算五十幾種概率,只需一個或幾個診斷性問題。
用順序表示事物,有助于激發觀察力,簡化復雜生活。“簡明樹形圖”這個簡單工具,它由三個模塊構成:
搜尋原則:用重要性排序找出各種因素。
停止原則:如用某個因素可以作出決定,即停止尋找其他因素。
決策原則:用這個因素將物體分類。
簡明樹形圖引入次序,哪些因素最重要和關鍵,用次序保證快速簡潔的效率。所以,當未來很難預測,掌握信息又有限時,基于單一理由的序列決策,直覺往往更準確。
人類能發覺已知信息以外的情況,不僅具備這種本能,而且不得不使用它。我們無法停止對他人進行推斷,這種能力就是社交智能。
社會環境比物理環境更復雜、更具挑戰性,且不可預測。復雜的社會環境造就了最高級智能,吉仁澤稱其為社交直覺的特殊直覺結果。達爾文在《人類的起源》一書中得出結論:互利主義是道德的基石。達爾文稱互利主義(我給你什么,你就得還我什么)為社交直覺。
社交直覺的兩種基本形式:
家庭直覺:照顧好家人。
群體直覺:支持某個象征意義的群體,與群體成員合作,保護他們。
家庭直覺是人類和靈長類祖先共有的,群體直覺是人類獨有的。群體直覺建立在互利主義的基礎上。家庭直覺和群體直覺是人類道德和利他行為的兩種根源。
達爾文的進化論指出:一個部落中有許多成員,他們擁有高度集體主義精神、忠誠、服從、勇氣和同情心,他們永遠準備著相互幫助,或為了共同利益犧牲自己。這樣的部落能夠在與其他大多數部落競爭時獲勝。這就是自然的選擇。
人類學研究表明,大多數傳統人類文化深受社會標準影響,他們支持團體中所有人的忠誠和慷慨,這樣就能減少內部沖突。這與達爾文觀點一致。
西方思想中,直覺以最確切的知識形式開始,最終卻被嘲笑成一種易變的、不可靠的人生指南。人們曾以為,天使和靈魂的直覺是透明無比的,遠勝過人類推斷。西方哲學家們說,直覺讓我們“看見”數學和道德中那些清楚的真相。而在今天 ,直覺越發與我們的內心而不是大腦相關聯,并且從天使般的確然變成了純粹的情感。
吉仁澤最后指出:直覺,并非完美,也非愚蠢。直覺利用大腦進化能力,以快速準確行動的經驗法則為基礎。直覺的質量,在于無意識的智慧:不用思考也知道什么情況下用什么原則的能力。人類直覺,勝過大多數復雜推理和計算策略,也知道何時利用直覺,以免誤入歧途。可是,直覺并沒有方法可言。如果沒有直覺,人類能做成的事很少。
直覺是人類的本能,誰又能違背本能做事呢。
蜈蚣因為思考先邁哪條腿而行動癱瘓。走路是種本能,無需思考。蜈蚣偏要介入思考,把簡單問題復雜化,結果適得其反,吃虧在“想太多”。
據統計,人生真正值得深思熟慮的事不超過 5%,而大多數人總是抱定凡事“三思而后行”的宗旨,輕則患上拖延癥,重則想得越多錯得越多。吉仁澤用《直覺》告訴我們,大多數情況下,“不思考”反而比“三思”效果更好。人類身體天生內置“無意識智慧”,在復雜世界里,讓我們快速作出決策,讓我們有許多理由相信自己的直覺。直覺更符合心靈。
世界如此復雜,生活如此紛繁,直覺和理性,不用比斗掐架,不用相互攀比,我們要做的是,讓直覺和理性聯手,弄懂何時相信直覺,何時善用推理,該簡化時簡化,該推理時推理。也許,這本來就是人類本能。
當我們通過閱讀經典,改進認知,既明白直覺之理,又懂得理性之道,不知不覺中思維已上幾個層次。當別人哀嘆“當時明明知道”的時候,我們已輕舟飄過萬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