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海德格爾提出的“語言是存在的家”,表明了語言與存在的不可分割,二者是表里關系,語言與存在“同在”。哲學要求的語言,不是日常語言工具,而是更具體、更實在的語言,是和“存在”“同在”的“語言”。哲學所思、所說的那個存在,是具體的、時間性的、歷史性的存在。在某種意義上,“哲學”、“哲學家”與“存在”同“在”。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哲學就真的不是一種理論的工作,而是一種“生存方式”、“生活方式”。從某種意義上說,哲學要求的語言,不是工具性的,而是存在性的,而存在性語言,則更需要生活。于是,哲學離不開母語。堅守自己母語的同時,應努力將不同語言的哲學思考成果化解,使之成為自己的語言,從而豐富和擴大自己的存在方式。
1998年8月,我隨團赴美參加了兩個學術會議。我們先到美田大學,參加唐力權先生主持的研討會。唐先生是華人,參加會的有相當一部分是中國人,所以事先說好,我們的論文用中文宣讀。這個建議是我提的,其原因一來是因為時間倉促,來不及準備英文稿,二來也是因為我們這個年齡段英文程度還達不到臨場現用英文把意思說清楚的地步。
應該說,這原是一個藏拙的辦法;但為了自己安心,我嘗試找一些學理上的“根據”來辯護,居然有些眉目,有了一些想法,這些想法,到了波士頓世界哲學大會上,似乎更加清晰起來。
這個哲學大會,5年一次。1988年在英國不賴頓開,我參加了,其間在莫斯科的那一次我沒有去,如今在美國波士頓開,算來已隔10年了。不用說,歲月催人老,我已經從中年進入老年,思想有不少的變化,也是很自然的事。
不賴頓那次會,我的態度是很虔誠的,盡管會后我留在牛津時有的教授以一種不屑一顧的樣子問我“到那兒去干什么?”但我還總是興致勃勃地回憶起波普在那次會上的主題發言,還有那安絲孔伯、斯特勞森、利科、哈貝馬斯等一大批明星,記得當時我還努力做了一些筆記,現在回想起來,竟感到過于認真、甚至過于“幼稚”了。這些人在會上的講演的意思,不都已寫在了他們的書上了嗎?又有誰愿意在那種大會上發表“最新研究成果”呢?容或有之,又怎能在那樣短的時間內說得清、聽得清呢?說到這里,我想起了賀麟先生在給我們講解康德《純粹理性批判》第2版序言時說過的,即使康德自己來念這個序言,他不相信會有人聽懂。賀先生的意思是說,康德書里寫的,要反復讀、反復思考,才能領會。所以,我想,那種大會,對于交流信息,是很重要、有意義的,但哲學不僅需要“信息”;我們不能說,斯賓諾莎沒有機會參加國際學術會議,水平就比那些經常穿梭于各種會議之間的“會議專家”低多少。
當然,這樣的會議還可以起到聯絡感情的作用,大家參加幾天會議,似乎也有爭論,有的好像還很激烈,但總體的氣氛是謙虛謹慎,和和氣氣。我在一個小組會上有一個發言,這一次當然不能用中文,因為大會工作語言中沒有中文,我的題目是將孔子和蘇格拉底作比較,原是一個中文稿,已經發表,英文只是一個粗線條的摘要,也已經在前此的一次會上念過,地道的一稿兩用。我念完后,一位與會者問我,如果孔子和蘇格拉底活到現在,他們會怎樣看待現在的事?這自然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我也多次談過,算是有一些體會的;當時我想說一句調皮話,但說不出來。我本想說,建議再開一次國際哲學會,讓他們兩位發表各自的觀點,但需有人資助。當時我造不好這個句子,就改說了另一些話,而這些話連我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出乎意料之外,我的話音剛落,全場不少人竟報以會心的笑聲,還得了不少掌聲,于是也就光榮下臺。出了會場,正遇見從中國去的一群青年學者,我請他們猜我此時此刻的想法,我告訴他們,我感到基督教的上帝很有計謀,把地球上人類的語言打亂了,使人們的交流發生障礙,對于“哲學”這樣探討宇宙、人生大義的學問,尤其是很要命的障礙,它使人們的交流容易停留在較淺的層次,不易深入,這是上帝保持宇宙人生大義之“秘密”的一種方法,也是保存他自己的一種方法。
據基督教《圣經》上說,人類在遭洪水大劫后,奮發圖強,改善自己的生活,并建造塔,直達天穹;上帝見之大驚,認為如此下去,人類將為所欲為,于是擊毀塔,打亂人間語言,使不得順暢交流。毀塔只是象征,而語言的分歧,卻是一個很實際的問題。人類為克服語言的障礙,必須付出代價,遂使不少聰明才智之士,向往一種“普遍的語言”,在哲學家中,也不乏其人。
如今人類社會,已遠非洪荒時代,一切文明進步,都促進了人們的交往、交流,語言的障礙正在飛速地被克服,在科技高度發展面前,上帝顯得無可奈何。假以時日,人類真的似乎可以“為所欲為”了。科學技術的交流,超越了語言的障礙,或者說,它有自己一套統一的語言。我的一位搞海洋聲學的美國朋友告訴我,他曾與一位中國同行交談,盡管這位中國專家不會說英文,但他卻能基本上了解其論文內容,我很相信有這種可能。
然而,哲學又如何?我回答不出來。不過,據我個人粗淺的經驗體會,我感到要真正深入哲學,離不開自己的母語。
我說這話,絕無意貶低學習外語的重要性。在學習外語方面,我雖然起步較晚,但還是相當認真,也還是比較用功的;也不是說,中國的哲學家不必學習外國的哲學,時至今日,不學習外國的哲學,閉門造車,顯然是荒謬的主張。我只是想說,中國的哲學家要想深入哲學問題,當用自己的語言來理解、消化外國的哲學思想,這樣,我們所學的外語,才不僅僅是“交流的工具”,而成為我們自己“存在方式”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但除極少數人具有雙語能力外,我們不太可能以外語作為我們的“存在方式”。
這里我想起了海德格爾的那句不好懂的名言“語言是存在的家”。
我們在海德格爾于1947年寫的一封《關于“人道主義”》的信中讀到:“語言是存在的家。在這個家里,住著`人'?!?/span>
這句話不大好懂,但細想起來,還是很有意義的。
要理解這句話,首先要弄清在海德格爾那里,所謂“存在”與“語言”都是什么意思。我們知道,海德格爾的思想,針對的是西方傳統的形而上學,因此,他所謂的“存在”,不是只具普遍性的抽象概念;而他的“語言”,也不僅僅是交往的“工具”。在這個意義下,“語言”和“存在”不可分,就上述那句話中的“Haus”看,這句話的意思,我們或可理解為“語言”是“存在”的“存放地”,或“外殼”,也就是說,“存在”“住”“在”“語言”里。下來這句話的意思比較清楚,是說“人”(也)住在“語言”這個家里。兩句話連起來的意思,是要強調“語言”的作用。第一句話是強調“語言”和“存在”是表里的關系,語言與存在“同在”;第二句話是強調“語言”大于“人”。這就是說,“語言”和“存在”大于“人”;不僅Sein大于Dasein,而且Dasein大于具體的、經驗的“人”。所以,海德格爾在這里第二句話并沒有說“這個家里住著Dasein”,而是說“這個家里住著Mensch”。于是,我們這些蕓蕓眾生在海德格爾的心目中,居第三位。
所謂“人”居住在語言所筑構的“家”里,乃是說,在本源意義上的“語言”并不僅僅是“人”的“工具”,并不是“人”想說“什么”就說“什么”,這里的“什么”,不是“我”決定的,而“什么”(Was,what)本身自有生命。于是,海德格爾還有一句名言,叫“不是我說話,而是話讓我說”。這里的“話”,不在普通語言學意義上來理解,不是語言學的形式規則,也非語言學的意義,而是有內容(什么)的“話”。既非“說”的活動,又非語言作為“游戲”(game)的規則。海德格爾這個意思,其實在胡塞爾那里已經有了,胡塞爾的“理念”,就是有具體內容的“什么”,而非抽象概念。這是現象學的基本原則。
于是,這里“話”中的“什么”在胡塞爾的“理念”(在黑格爾為“具體共相”,也是“理念”),在海德格爾則就是他那個“存在”。海德格爾把“理念”拉回“存在”,使傳統的“存在論”發生了根本性的變革。“存在”不再是萬物抽象的、最普遍的“共性”,因為這樣的抽象共性實際為“不存在”———所以在黑格爾、胡塞爾以及古代柏拉圖,只能是“理念”;然而,海德格爾的“存在”,又不同于經驗的“存在者(Seiende)”,不是從萬物各自的眾多屬性中概括出來的“概念(Begriff,concept)”,而是負荷著時間、歷史軌跡的“文物———文化之物”。它展現的不是該物之自然屬性之和,而是展現著該物時間性、歷史性的“意義”。在這個意義上,海德格爾才說,Sein就是Sein的意義。這就是說,Sein和它的歷史意義不可分,當我們說到Sein時,正是說的它的時間的、歷史的意義。Sein與意義同在。
就語言學來說,“語言”的功能是多方面的,它可以狀物、指事,可以抒發情感,可以發號施令,等等。這些是包括哲學家在內人人都要使用的日常語言工具;不過哲學的語言,不僅限于此。倒不是說,哲學的語言更加抽象,更加概括,恰恰相反,哲學要求有更具體、更實在的語言,它要有那和“存在”“同在”的“語言”。哲學所思、所說的是那具體的、時間性的、歷史性的“存在”。在某種意義上,我們甚至可以說,“哲學”是“存在”的一種“形態”。“哲學家”要使自己進入“Dasein”的層次,亦即使自己成為“Sein”的一個部分——Sein的現時狀態(Da),才能真正“說”到那個“存在”?!罢軐W”、“哲學家”與“存在”同“在”。在這個意義上,“哲學”就真的不是一種“理論”的“工作”,而是一種“存在方式”、“生活方式”(維特根斯坦)。
這樣,從某種意義說,“語言”對于“哲學”來說,不是工具性的,而是存在性的;工具性語言需要而且可以“學習”,而存在性語言,則更需要“生活”。于是,“哲學”離不開“母語”(mothertongue)。
“母語”是父母給的,是“家”給的。“家”給的“語言”是最原始的,也是最牢固的,古人吟誦“鄉音無改鬢毛衰”,我想也不光是指語音的問題。1988年我在牛津時聽一位教授說,波普晚年因耳背聽不太清英文,而聽德語就比較好些;不過正是這位波普曾說德語不是哲學語言,英語才是,想起來倒滿有諷刺意味的。
哲學的語言,是“家”的語言,哲學語言“有家可歸”。那么,又是什么語言“無家可歸”?我看抽象的語言“無家可歸”。譬如,數學的公式,普天同認,普天同用,它沒有家,也無需有家。它是形式的科學。
“家”不是“大庭廣眾”的公共場所,也不是完全內斂于內心深處的“個人”。古代希臘人喜歡到公共場所討論哲學問題,所以它的哲學是科學形態的,以物理學,特別是幾何學為借鑒;有些哲學派別則側重個體,容易產生神秘的“私人語言”問題。“家”的語言就得乎其中。各家有各家的“事”,但又是可以交流、可以理解的。
“家”有大有小,哲學的“家”是比較大的,但也不是大到了沒個邊。哲學不以抽象的、惡的“無限”(黑格爾)為“家”,因為惡的“無限”為“無家”。哲學以“天”、“地”為限,哲學和人一樣,“生”(住)于“天地之間”。
哲學曾被認為是天馬行空,無拘無束;然而哲學的“書”頁上也留有空白,中國人給上下的空白起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名字,叫“天頭”、“地頭”。哲學的“思想”,也“在”“天地之間”。
哲學“有家”。哲學有其生老病死,哲學也有自己的名號。哲學的名號不是空集,不是代號;哲學的名號,像人的名字一樣,有其具體的歷史。曹操不是關羽,康德也不是黑格爾。家里給小孩子起個名字的確比較偶然,但一般來說,這個名字就伴隨他的一生,就是他的一生事功、思想、感情的濃縮、象征,不容輕易變換了。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名實相符”吧。
名字當然也有抽象的意義。譬如我們說“人”、“手”、“足”、“刀”、“尺”,大概是就這些東西的共同點來說,與這些東西有普遍的一一對應關系??鬃诱f,“多識鳥獸草木之名”,這里“名”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這些名字是知識性的。然而,如果我們吟誦元代馬致遠的小令“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則詩人就不是在教人“認知”這些事物的名字,不是“看圖識字”,也不是循字認物。接下來那句“斷腸人在天涯”,似乎這些藤呀、樹呀都移上了“斷腸人”的“情”,不過光說到這一層似乎還不夠。蘭普斯的“移情說”固然有相當的價值,但尚嫌淺顯了些。在這里,如果我們再參考海德格爾對梵高畫作《鞋》的分析,將會有更進一步的體會。這些實物,并不是孤零零的東西,而是在時間、在歷史中的,他們有自己的“世界”,而不光占有空間。詩、畫中的空間,“存放”的不僅僅是一些實物,而且是它們的“歷史”。詩人、畫家的“世界”就是他們的“家”。不住在那個“家”里,是說不出那樣的“話”(寫不出那樣的詩、畫不出那樣的“畫”)來的。因為不住在那個家里,就不知道那段“歷史”,體會不出那種意味。就這些藤、樹、鞋的物理的屬性來說,他們不能窮盡其歷史的意義,在這個意義上,詩人呈現的是那限制不住的東西,于是我們可以說,詩人呈現了“無限”。
哲學和詩同處于一個層次,這是海德格爾與黑格爾一致的觀念,哲學要說的,也是那“物性”所限制不住的東西。哲學所說之“事”、“物”,不是實驗室里的東西,而是“家”里的東西,是“世間”的東西。要把這些東西“說”清楚,非“住”在這個“家”里不行。雖不一定生于斯、長于斯,至少也要“插隊落戶”才能“登堂入室”。
在這個意義上,就現今世界交流的實際情形來看,不是人人都能達到“登堂入室”的程度的;就是再過多少年,也不一定能把全人類的語言統一起來,像《圣經》上說的,全都說一種話。這樣,在哲學的層次上,仍然是母語起主導作用。
我們這里強調的是:我們只有用母語來思考問題,才能夠使自己的思想深入到哲學的層次,這個意思當然也包括了吸收別種語言進行哲學思考的成果在內。我們必須讀外國哲學家寫的書,尤其是那些公認的大家們的書,要反復地讀。但我們不是生吞活剝地記住他們的詞句,而是要加以消化,成為自己的思想。物質的食糧要用自己的胃來消化,精神的食糧要用自己的腦子來消化,也就是說,要用自己的語言來消化,使原本是他人的話,變成了自己的話。這種消化過程,是翻譯過程,但又不僅僅是翻譯過程。
翻譯是很重要的,但還不夠。有時候,哲學和詩一樣,是很難翻譯的,甚至是翻譯不出來的。不僅如此,我們甚至可以說,哲學上越是基本的概念,就越難翻譯。我們中國哲學里的“道”、“仁”、“心”、“性”,西洋哲學里的“ideas”、“substance”、“Being”等等,就是海德格爾的“Dasein”,都很難找出相應的文字來對譯,不得已,只能用音譯或干脆夾用原文。
從某種意義來說,翻譯也是消化,好的翻譯不僅是文字的轉換,而且是思想的理解。就是將人家說(寫)出來的思想,自己重新“再”想一(多)遍,這樣,也就成為了自己的思想。于是往往還會出現一種情形:文字上雖然找不出恰當的對應詞,但卻可以有把握地說,它的意思已經懂了。我想,凡能用自己的話將他人的意思復述出來,也就可以說,已經理解了他人的意思了。
所以,在我們的工作中,用我們的母語來重新思考西方哲學家所思考過的問題,并用我們的母語將我們學習、思考的結果說或寫出來,當是我們研究工作者的重要任務之一,有了這樣的功夫,我們的工作才會有新的貢獻,而不至于光停留在介紹、引進的水平上;也就是說,我們不僅要“知道”西方哲學有何種“信息”,而且要消化它們,成為“自己”的一個部分。
我們這樣說,并不意味著有了母語就萬事大吉。哲學要使母語深化,甚至也有某種母語不夠用的時候。海德格爾常要拼造一些字,或在某些特別的意義下用某些字,鞏怕也感到他的母語的局限。這在他晚年和人的談話中,有明確的表露。他的那個“Dasein”,原是一個最普通的德文字,成了他的哲學的基本范疇后,很多德國人覺得費解,因為他們太習慣于當下常用的意義了。有時這個特殊的意思,對外國人反倒更好理解些,因為外國人反正不太熟悉這個字,容易擺脫成見。
于是,事情又出現另外的一面:由于世界上的人說著不同的語言,對于宇宙、人生的根本大義用不同的語言翻來覆去地說(想)它,對這些問題,就會出現多種角度的理解,于是,一方面出現分歧,另一方面也會在深度和廣度上有所拓展、積累。這或許是上帝在打亂人間語言時所沒有料到的吧。
不僅在哲學的層面,就是在經驗生活的層面,我們也會感到有一些意思是外語所不易完全表達的,而必須換一種方式來說,中國人口眾多,歷史悠久,某一些意思,甚至只有某一些方言才能表達得恰如其分,這是許多人都有的經驗。從這個方面來看,造成分歧的不同語言,對人們的思想情感,對生活的意義,又起到多層次挖掘的作用,同時也說明了互相交流的必要。就哲學來說,這種交流,就更為重要,更有啟發。
譬如西方哲學經過幾千年的發展,在邏輯理論的發掘方面有很多的經驗,特別是它從希臘的傳統如何迎接基督-猶太傳統的挑戰,如何在理論上找出理解的途徑,從而在自己的體系中“化解”宗教問題,實在是很值得重視的。這種“化解”,和中國從儒道傳統“化解”佛教,使“三教”合流,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其具體的形態,又有許多的不同,這樣,就很值得互相交流這方面的經驗。當然,這是一個很大的課題,需要長期深入的研究了。
無論何種途徑和特點,其基本的立足點當是將異己的化為自己的,這樣,這個“自己”才不是空疏的,而是充實的;而那些異己的(好)東西,也才不是外在的,而已是轉化成內在的。
“化解”異己,是哲學的基本工作之一,同時也是“反上帝之道而行之”的一種“抗爭”。上帝打亂人間語言,以阻遏人的能力?,F在看來,科技的發展,甚至會擺脫“上帝”為人類制定的語言——自然的語言,而以人為的共同語言進行交流;只是哲學離不開生活的最實際、因而也是最深層的語言,因而我們抗爭上帝的辦法,就只能是堅守自己的母語,同時努力將不同語言的哲學思考成果,消化過來,使之也成為自己的語言;豐富自己的母語,也就意味著豐富、擴大自己的“存在方式”。哲學的進步,是人們“存在方式”的歷史命運。
在人生的大部分時光,
我們都生活在洞穴里。
而我們多么希望,
隔壁就住著柏拉圖。
那個可以走出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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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住著柏拉圖》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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