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 | 張清越
審校 | 王妍琳
年輕血液可以延緩衰老？
年輕血液有益健康，可以延緩衰老。這樣的說法來自有150年歷史的“共生試驗”。試驗者將一老一少兩只活鼠的血液系統通過手術連接在一起，讓他們共享血液循環。近幾年，研究者又一次重復了該試驗，并且發現這一操作可以使較老的小鼠的肝臟、肌肉和大腦組織重新煥發生機。于是科學家試圖在年輕的血液里尋找可以延緩衰老的成分。
共生試驗
三年前，美國斯坦福大學的Tony Wyss-Coray試驗室的神經科學家們發現，給老年小鼠注射年輕小鼠的血漿，它們的認知能力就能得到了提高，能夠更加快速地走出迷宮。而在今年4月，Tony Wyss-Coray團隊再次在《Nature》上發表論文，進一步揭示了年輕血液的抗衰老效應，證明了人類臍帶血中的蛋白質TIMP2可以改善老年小鼠的大腦功能。
這樣的規律是否也適用于人類呢？Wyss-Coray合作創立的Alkahest公司對此組織了一場小型試驗。該試驗由斯坦福神經科學家Sharon Sha領銜，共有18名中度至重度阿爾茲海默病患者參與，他們的年齡在54到86歲之間。團隊對受試者進行了為期四周的注射，每周一次，而注射物為生理鹽水安慰劑或去除了血紅細胞的血漿，血漿來自18-30歲的年輕人。在試驗過程中，團隊監測了受試者的認知能力、情緒狀態和自理能力。
試驗對象沒有表現出任何嚴重的不良反應。雖然輸血對病人的認知功能并沒有產生顯著的影響，他們的自理能力卻表現出了明顯的進步。對于受試者自理能力的評估主要是來自看護的反饋，研究人員詢問了他們所看護的受試者獨立完成日常活動的能力，例如能否自己做飯或出門活動，也調查了受試者的生活技能，比如說他們是不是能夠刷牙、系上鈕扣或者采購。
試驗引發巨大爭議
在讀過此報告之后，其他機構的阿爾茲海默病研究者對該試驗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但他們也保持著謹慎的態度。加利福尼亞大學圣地亞哥分校的Howard Feldman表示，試驗結論“很有趣”，但他也提出試驗中存在許多問題，例如還沒搞清楚這項研究究竟是針對大腦中的哪種機制。
現任阿爾茲海默協會科學顧問的神經科學家Zaven Khachaturian也產生了相同的疑問。他說：“他們需要解釋清楚這背后潛在的作用方式。”他表示愿意持開放性思想，但補充道，現有的良好效果可能只是安慰劑效應：“（患者們）可能僅僅是因為得到了額外的關注而感覺良好。“
“這項試驗目前尚不存在科學依據。” 加利福尼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神經科學家Irina Conboy說道。“年輕血液為認知能力帶來改善效果的試驗并未被獨立團隊復制過。”她認為反復給老年人注入外來血漿是不安全的，過度激活他們的免疫系統會導致炎癥或自身免疫性疾病。
針對這些質疑，Wyss-Coray日前在北京接受中國媒體采訪時也做出了回應。他也認同18人規模的小型試驗確實并不能說明什么問題，但他說：“病人在功能性的行為方面取得了一些進步，這讓我們對未來保持樂觀的希望。”目前Alkahest規劃著在近期再進行第二階段的試驗。這次試驗只會使用血漿里含有的生長因子的部分，而去除了凝血因子等可能帶來不良反應的成分。在之前針對小鼠的試驗里，這種血漿對認知功能的改善要比普通血漿更好。Alkahest還想測試一系列變量，包括血漿的劑量和阿爾茲海默病的嚴重程度。
在實驗的第二階段，Wyss-Coray團隊將通過標準化的操作，將血漿進行離心，讓捐血者的細胞再返回到他自己的身體當中，降低對供血者身體的傷害。這種方式也保證了血漿的質量。“如果證明這個機制是可行的話，我們要搞清楚下一個問題，在年輕的血漿當中，究竟是哪些成分真正起到了防止老化或者是逆轉衰老的效果的？作為一個科學家，我們必須要用循序漸進的科學方法，按部就班地進行驗證。未來需要有更多的科學團隊，去不斷地重復我們的實驗，來保證這些實驗結果的可靠性。任何一個科學理論都是要通過時間檢驗的。”Wyss-Coray這樣說。
年輕人的血漿是否真的有效，這還需要進一步的試驗研究。不過加利福尼亞州的一家私人診所已經開始提供相關服務了。無論健康與否，只要付得起8000美元兩天的治療價格，他們就能為客戶提供血漿注射。該公司號稱這種治療只是“臨床試驗”，但遭到了學者們的強烈譴責。用以治療阿爾茲海默病的輸血療法目前并沒有得到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的批準，但飽受折磨的患者們顯然已經迫不及待了。
參考鏈接 ：
https://www.sciencealert.com/human-trial-little-promise-young-blood-transfusions-dementia
https://www.sciencemag.org/news/2017/11/blood-young-people-does-little-reverse-alzheimer-s-first-test
https://www.nature.com/news/infusions-of-young-blood-tested-in-patients-with-dementia-1.22930?WT.mc_id=FBK_NatureNews&sf131724237=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