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
如果你經常路過十堰配套處附近,便會注意到他——身高僅1.05米,每天馱著凳子,拎著一個老舊木箱出現在固定的地方,風雨無阻。
附近居民稱他“豬娃兒”,他不姓朱,也不是小孩,他今年48歲了。
半歲時,農村出生的豬娃兒突然連續高燒半個月,差點丟了命,此后,身高也只長到1.05米。并不富裕的家庭、身體的殘疾、旁人的冷眼...
當人生抓到爛牌,到底該怎么打?十堰“豬娃兒”給了我們答案。
小時候一場大病,身高只長到1.05米
10月17日上午10時,在配套處附近的一家超市前面,擦鞋匠豬娃兒正迎著暖陽給一名顧客擦鞋。
1米出頭的個子,站在人群里,豬娃兒像個小孩。實際上,他的全名叫張新華,是鄖陽區楊溪鋪鎮人,豬娃兒是他的小名,也是附近人對他的稱呼。
別看他個矮人小,在十堰擦鞋圈里,豬娃兒算是個“老人手”。1998年,他就開始在配套處附近擦鞋。
1998年10月的一天晚上,勞作了一天的父親回家后,讓豬娃兒去挑水喂豬。他挑著水桶到河邊后,由于個矮,加上天黑,連挑了五六次水都灑了,還摔了一跤,水桶也摔壞了。
父親見豬娃兒許久沒回家,便到河邊尋找。見豬娃兒沒挑到水,桶也摔壞了,便大發脾氣,“啪”地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厲聲說:“你有什么用,離開我你連水都吃不上……”聽了這話,向來堅強的豬娃兒忍不住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第二天,豬娃兒收拾行李,帶上平時賣黃姜、桐籽攢下來的150元錢,和鄰居一起來到了十堰。
當天,鄰居將他帶到配套處附近后便上班去了,剩下豬娃兒一人孤零零站在大街上,不知該朝哪個方向走。后來,在好心人的幫助下,豬娃兒在配套處附近的一個樓梯間安頓下來,每月房租30元。買了煤爐、鍋、碗等簡單生活用具后,他便開始尋思找點事做。
一天,在配套處招待所門前,一名中年婦女的擦鞋活引起了他的注意。想著擦鞋活不重,不受身體條件限制,投資也不大,豬娃兒連著好幾天站在擦鞋大姐旁邊,默默觀察她擦鞋的工序和方法。
幾天后,依照那位大姐的行頭,豬娃兒購買了整套擦鞋裝備開始擦鞋。起初他的生意并不怎么好,別人見他個子矮,又是生面孔,不敢把鞋子交給他擦。不過,時間長了,豬娃兒手藝越來越好,找他擦鞋的人越來越多,生意漸漸好起來。
后來,中岳路修路、配套處菜市場改造,豬娃兒都沒“挪窩”。實在沒地方了,附近美美樂購超市老板祁愛華就讓他到店門口擺攤,渴了還可以免費到店里喝水。
擦鞋工作有苦澀,但收獲更多的是溫暖
2000年夏天,一位在東岳路立交橋處開按摩店的老板見豬娃兒手藝不錯,便讓他到按摩店上班,負責給客人擦鞋,每月給他300元的固定工資。兩三個月后,他又到六堰一家洗腳城給人擦鞋。
一天,有3位客人將鞋交給豬娃兒后,豬娃兒將每雙鞋都仔細擦好并放在門口,沒想到客人出來時,其中一雙鞋不見了。客人找到豬娃兒,指責他是小偷。一氣之下,豬娃兒自己掏了170元賠給對方。
第二天,豬娃兒沒再去洗腳城上班,也沒要當月工資,而是回到老地方,繼續在街頭擺攤擦鞋。
擦鞋生活的日子,雖然偶有客人不理解自己,但豬娃兒也能在工作中感受到濃濃的暖意。
一年冬天,豬娃兒在給一位客人擦鞋時,累得滿頭大汗,鞋子擦完后,客人很滿意,付給他5元錢。豬娃兒要找零,客人非不要,說是對他勞動的獎賞。“經常遇到這種事,我很感動,所以每次擦鞋我都盡力擦干凈。”豬娃兒說。
客人的鼓勵,讓豬娃兒干起活來更賣勁。“別看他個子矮,人可勤快呢!不管天晴下雨,他天天都過來。”周圍市民都很佩服豬娃兒,“一些胳膊、腿齊全的人還靠乞討為生,豬娃兒比他們強好多倍。”
在配套處周邊,提起豬娃兒擦鞋的手藝,大家都豎大拇指。“別人擦鞋只能管一兩天,他擦的鞋可以管半個月。”見到記者,祁愛華對豬娃兒的手藝贊不絕口:“他人實在,鞋油涂得多,擦得也仔細,附近的人都愛找他擦鞋。”
豬娃兒見人都是笑嘻嘻的,他的笑容格外有感染力。
豬娃兒告訴記者,一些不熟悉他的人來擦鞋時總會好奇地問他的身高,但他并不生氣,“生得這個命,個子長不高,我也沒辦法啊!”
4年前,和豬娃兒相依為命的父親去世,目前,老家就剩下弟弟一家人。父親去世后,他回家的次數就更少了。
付出了辛勤的勞動,自然也換來了收獲。豬娃兒生意好的時候,每天可以掙個四五十元,這幾年下來,豬娃兒省吃儉用,也有了一定的積蓄。
談及將來,豬娃兒說:“繼續擦鞋唄!如果有個門面就好了,不光可以擦鞋,還可以修鞋。”之前,豬娃兒也曾想過如果有人能看上他, 他還想成個家。而今,對于這個想法,豬娃兒笑著說:“以前想過,可我這個條件,誰會跟我呢?”
不過,對于未來,豬娃兒還是充滿了信心,“趁還干得了,我要繼續擦鞋,等哪一天擦不動了,我就回老家養老。”
身體上的殘疾并沒有影響豬娃兒奮斗的腳步。自食其力,快樂生活,他或許不太理解什么叫奮斗的意義,但他明白一點,要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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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圖/十堰晚報記者 楊建波 張啟國
編輯/一娜 終審/趙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