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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七賢這七個性格迥異的奇男子,之所以會被后人“湊團”,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三觀”一致。
竹林七賢的人生態度大抵相近,處世方式也基本一致,嵇康所說的“越名教而任自然”是他們共同的追求。竹林七賢任情率性,他們的脫俗之舉,對中國文化產生深遠影響。
明,仇英,《竹林七賢圖》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無論是前面節目中提到的蘭亭集會還是七賢竹林的歡聚,都是男人們的聚會。在現代,男人們的聚會是吃飯、喝酒、吹各色牛皮。魏晉時期是一個盛產美男子的時代,美男子聚在一起,基本上就是服用仙丹五石散、喝酒,以及開展重要的辯論型娛樂項目——“清談”。
“清談”類似現在“辯論賽”,選手拼的就是觀點、學識、語言能力。魏晉時期的清談承襲了東漢“清議”的風氣,清議更類似于社會輿論,側重對具體人物的評價;而清談側重于對事物規律的探索,例如“宇宙的本源是什么?”。
魏晉時期的清談到底是怎樣的呢?
魏晉時期,局勢混亂,門閥大族把持著重要的社會資源,加上九品中正制的官員選拔制度,社會階級僵化。玄學迎合了門閥大族鞏固權力的需求,玄學的主要經典是《周易》《老子》和《莊子》。玄學的根本思想是“貴無”,認為“天地萬物皆以無為本”。“天地以自然為運,圣人以自然為用”。
這樣的思想被魏晉時期的名士強行解釋,既然圣人也任自然,那么君主也應當無為,所以門閥士族要求君主要垂拱而治。
明,陳洪綬,《竹林七賢圖》
玄學既能為大族的特權及對寒門的剝削尋找理論根據,又能為大族的奢侈腐朽生活進行辯護,并給在斗爭中的空虛不安的大族精神寄托,所以清談玄學能在大族中形成風氣。
況且,在政局改弦易轍的魏晉時代,指點江山,討論政治話題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昔日好友可能明天就因為依附了參與謀反的黨派而陰陽兩隔。于是聚在一起談論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才是明哲保身的方法。
名士們談玄,一般分主賓兩方,采用“主”“客”交問的方式,一方為主,一方為客,各執一理,有點像現在的辯論賽。清談不僅講究言辭和技巧,還很在意內容,提倡用很少的話表達豐富的意思,往往說得意在言外,“言有盡而意無窮”。
蘭亭集會可以看成是東晉士族文人的一次大規模清談盛會。《蘭亭集序》里寫到“群賢畢至,少長咸集。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這里敘述了清談的參與者:群賢畢至,少長咸集。表示名士之間不講究官位、門第的高低,而是徹底的平等主義。后一句“仰觀宇宙,俯察品類”,則說明了清談的內容。
名士在一起聚會,就像同學之間的友情,不管你現在是局長、部長,還是大老板,在同學心目中你永遠是當年那個睡上鋪的兄弟姐妹。這當然只是單方面的溢美之詞,在門閥制度極其嚴謹的魏晉時期,真正的“凡人”是不可能加入這種聚會的。
傅抱石,《竹林七賢圖》,1945
魏晉士人聚在一起,穿著輕薄透的衣裳,坐擁清秀的美景,嗑著五石散,燃著香,喝著酒,不分白天黑夜,漫無目的,越說越亢奮,盡興地聊著高深莫測的妙理。
沒有一個時代像魏晉一樣那么盛行清談,流行玄學。特殊的社會造成特殊的風氣,當門閥地主逐漸走下舞臺,玄學也必然衰弱下去了。
玄學最初的基點是老莊思想,后期則逐漸融入盛行的佛教思想。如今我們將“不計較、不在意”的豁達態度戲稱為“佛系精神”,倒與魏晉時期清談的風氣有幾分異曲同工之處。
那么佛教對當時的社會文化又有怎么樣的影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