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鳥不常在,而人卻常在。花易謝,人猶煩憂。進入八月,大西安的聒噪已漸漸有所收斂,古城人逃出的都市的心卻還是狂熱的。周末如期而至,拉了兩伙伴駕車一路西出長安,擁堵的交通,往往容易破壞原本美妙的心情。“不用急啊,路上的風景也很重要”,旁邊的小楊如是說。也許,這才是旅行的意義吧。
第一次穿越咸陽,這座限速 40、50的城市,散發著它的慢節奏和文雅,這一點似乎與先秦時代的秦人崇武尚黑大相徑庭,大抵是因為中華的硝煙早已遠離了關中平原。
出了咸陽,竄入一條農村小路,就看到了路盡頭的小山包,這就進入了茂陵景區,眼前便是漢武帝茂陵的封土堆。心下不禁與秦始皇陵封土堆一番對比,氣勢畢竟不如始皇陵那般孤傲、獨絕;方圓十里,還有多個小封土堆靜靜地躺著,表達著武帝的不甘寂寞,也襯托了始皇的唯我獨尊,兩個時代,兩種風華。
沿小路盡頭是茂陵博物館,門票80,含漢武帝茂陵區域,博物館主要包含了霍去病墓和金日磾墓,而緊緊挨著的衛青墓卻被擋在了圍墻之外。不知道當初景區建設者是如何考慮的,一墻之隔,墻外孤寂、凋零,墻內人來人往。景區里有幾塊墓碑值得瞻仰,為清朝所立,霍去病墓碑上書“漢驃騎將軍大司馬冠軍侯霍公去病墓”,衛青墓碑上書“漢大將軍大司馬長平侯衛公青墓”,這樣的稱謂依稀呈現著當年大破匈奴的崢嶸歲月。一個壯大騎兵,首勝匈奴,收復河套,漠北決戰斬滅匈奴單于;一個長途奔襲,深入戈壁,打通河西走廊,封狼居胥。從此漢朝國威遠播西域塞北,漢族種性深入人心。無需贅言,在那個時代,衛青、霍去病就是勝利的象征,就是軍威,就是人心,二人之功業難分伯仲,而如今的墻內墻外,墓碑的嶄新與破敗,不禁讓人唏噓,也讓游客茫然一游、悵然而去。冒昧揣度,這也許就是景區并不興旺的深層次原因,沒有主題,沒有教育意義,不知所云。
至于武帝茂陵,墓碑上書“茂陵”兩個大字,其下為“漢武帝劉徹之墓”,如此簡單空泛,立碑之人實在難言誠意。工作人員提議繞著封土堆走一圈,方能感受到帝王陵墓的巍峨與浩大。我們依言照做,微微高出地面的闕門遺址實在無力欣賞,不登封土堆,也著實難以體會其高大巍峨。如此種種,恐怕誰也無法對那個站在風云際會、英雄輩出年代中央的帝王有更多感性的認識。
寫到這里,仿佛應該給本文起個“致茂陵景區的一封信”這般的標題,未免小題大做,庸人自擾,還是作罷。言歸正傳,說到周末出行,更多人選擇游山和玩水,暫且不提這些熱門景點的人滿為患,為了避暑倒也不妨說是值得的,只是單純的觀光,或者尋求清涼,往往得不到精神的愉悅,現在不妨多提文化之旅,重在精神的旅行,才是逃離都市的意義所在,讓精神過一天新生活,而不是單純的換一個餐桌吃飯的農家樂。
周末總是短暫的,路卻是綿延不盡的。結束旅程,回家的路上,偶然想起博物館門外收拾梨樹的阿姨,她們失落的表情仿佛也同景區的寥落息息相關,但愿有一天能看到此間出現主題展覽、景區文化的蓬勃發展。
畢竟集體文化與精神才是凝聚力和生命力的長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