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現代科學技術的飛速發展,人工智能已經開始進入人類的日常生活。無論是傳統的工業機器人、家政機器人,還是智能的軍事機器人、航天機器人,都在模仿諸如自主性、意向性、情感性等“人格”要素上越來越形神兼備。但同時,人工智能的社會應用也面臨諸多的倫理缺失,并發展成為人們不容小覷的現實性問題。筆者認為,未來的人工智能發展必須構建堅實的道德根基。
2002年以來,關于人工智能的倫理問題從起初的工業機器人的單一安全性問題,轉移到與人類相關的社會問題上。早期的機器人倫理問題只存在于一些文學、電影等文藝作品中,被設定為未來場景中的產物。然而,自2005年以后,人工智能的相關倫理問題備受全球學者的關注。尤其人工智能發展史上的標志性事件——2014年6月7日,在英國皇家學會舉行的“2014圖靈測試”大會上,聊天程序“尤金·古斯特曼”(Eugene Goostman)成功通過了“圖靈測試”——以后,人們對人工智能的發展和期望更是信心百倍,隨之也開始思索諸如人工智能體的道德行為主體、自由意志、社會角色定位等問題,以及與人類在同一環境共存的“人—機器人”交互關系等諸多社會倫理問題。一方面,這些文藝作品為我們呈現的未來場景,引發了人們以全新的視角對這些現代技術進行深思和探討;另一方面,這些文學創作者既沒有為人類未來的生存境遇提供一種可信的價值觀,又沒能在規避人工智能技術與社會互動過程所產生的負面影響中,提供一些指導思想和前瞻性原則。這種缺失正是社會自身所必須正視和考慮的,而人類又有著不可逃避的重要責任,因此,人工智能和機器人學并不是一門純粹的技術性科學,當今的人工智能更需要哲學、心理學、法律和其他專業領域的智力支持,需要以一種多領域跨學科的復合知識系統指導物理、電子、控制和軟件設計,從而構建“善”的人工智能體。
現代信息技術的進步促進了認知科學的發展。能夠模擬人類思維、溝通等活動的計算機技術使得機器人具有生動的“感受性”和切實的“道德反應”。作為實踐研究的焦點領域,人工智能體以各種方式參與到社會活動中,這也使得人工智能體有了一些“道德行為體”的含義,并被人們納入“人—機”道德共同體中考察。例如,老人和兒童對具有感知性的“情感陪護機器人”產生依賴,患者對具有自治性特征的手術機器人產生感恩的情感等。特別在娛樂社交、醫學實踐領域,人們甚至把具有感知、意向、自治性的人工智能體視為與人類同等地位的道德行為體和倫理關護對象,賦予其一定的倫理地位。與此同時,人工智能的廣泛應用為人們的現實生活提出了前所未有的倫理詰難,帶來了人工智能倫理缺失的問題。諸如,人工智能在軍事、醫護等領域的應用沖擊了人們的既定觀念,受到法律與道德的重重約束;自主無人駕駛汽車、賽博格、心智機器人等具有生物計算機特征的機器,在效用評價上面臨著權利和道德集體缺失,等等。
具體來說,這些缺失一方面是安全性倫理缺失。眾所周知,一門新技術的問世首先應該保證其安全性。機器人的安全問題與程序設計密切相關。雖然開發者會盡可能創造出一個個完善的程序,但很難保證在數百萬行的代碼中不存在任何錯誤和紕漏。只要這些程序出現一點瑕疵,就可能帶來致命的后果。我們能否創造出一種鑒別細微差異的智能機器,它能夠嚴格基于環境進行人類語言的理解,并清晰識別出極為相似物體之間的差別?而在諸如執行能力上,具有仿生智能的機器人是否只能使用非致命性武器抵御自身威脅?是否只有在所有人類都被歸類為“敵人”的特定情況下,智能機器人才能執行傷害性行為?如何通過編程解決安全性問題,以及相關的行為限制條件又該如何在倫理層面進行規制?怎樣才能把機器人有效投放到社會和市場中(比如倫理學中“預防原則”的應用)?怎樣才能防止智能機器人淪為殺人機器,同時保護“他們”免受黑客和別有用心的人的攻擊,進而在技術和社會效應上保持一種平衡狀態?可見,機器人的安全性問題成為機器人倫理學研究中最為現實和首要的問題。
另一方面,表現為社會性倫理缺失。隨著人工智能革命的來臨,人類社會將面臨因機器人的廣泛應用而帶來的失業問題、依賴性問題、人際關系重塑問題、環境污染問題等倫理挑戰。一些倫理學學者擔心,人類對人工智能技術會產生過分依賴性。例如,機器人在疑難手術中表現出的比人類更精湛的醫術,將造成傳統的人類工作被逐步取代,這就可能使經由歷史積累的醫學技能和知識裹足不前,進而使社會變得更為脆弱。同時,機器人可能對傳統的人際關系產生深遠影響。由于機器人往往被定位為人類的忠誠聆聽者,不會出現欺騙等不忠行為,從而可能發展成為人類的情感伴侶。此外,機器人作為計算機設備的一種應用拓展,產生的電子垃圾和大量射頻輻射也會加劇污染問題,沖擊并影響著人類賴以生存的生態環境。
總之,面對現代科技的快速發展,我們應當堅持審慎、預見的眼光來看待;特別是面對當前的人工智能技術,我們更要正視由此帶來的倫理問題,預盼可能出現的道德缺失并進行相應的規制。正如著名科幻文學家阿西莫夫所說的那樣:“一個充滿智慧且明智的決定不但要立足于現實,更要著眼于未來的世界……我們每一個人都用科學虛構的思維方式去思考問題,顯得重要且極具意義。”
(作者單位:山西財經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南開大學哲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