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與 知 識 的 距 離
只 差 一 個 關 注
《人間詞話》
作者者:王國維
出版社:上海古籍出版社
5分鐘帶你看完《人間詞話》
話說有這么一個人,他寫了兩本書,寫完之后,又悄悄用了一個化名作序,將自己狠狠夸贊了一番,什么“往復幽咽,動搖人心”、“名句間出,度越前人”,自戀指數五顆星!然而,還是這個人,卻在自己五十歲的時候,丟下才華和自戀,投湖自盡,僅留下十六字遺言和一本文學批評,毒舌指數,五個金星……
他就是王國維,他的那本品評晚唐五代到南北宋歷代詞人及其作品的書《人間詞話》,如今已成為堪與《論語》、《詩經》并列的國學經典。
寫《人間詞話》的時候,王國維二十九歲,處在一個學者研究生涯的黃金年齡,他的狂傲、大膽、真性情,也在這本書中表露無遺。當時這本書在圈內并沒有激起可觀的水花,但多年以后,隨著時間的沉淀,其價值愈發被人所肯定,無論是其寫作手法還是書中帶給人的那種美感,都和他投湖的背影一起在人們心中留下了一圈永恒的漣漪。
《人間詞話》是一部詞評,分上下卷,現在我們流傳較廣、討論較多的是它的上卷,共64則。眾所周知,“境界說”是這本詞評的理論核心,也是王國維先生最具標志性的一個原創成果。王國維認為,一切詞以境界為最上。有境界則自成高格,自有名句。詞的境界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
第一,情、景統一。
“境非獨謂景物也。喜怒哀樂,亦人心中之一境界。”
也就是說,“境界”不單是外在真實存在的事物、景物,還有人的內心世界和感受,是真實與虛幻的綜合空間。
第二,真實。
這里的真實指的是情感的真實。一切文學作品,說到底,表現的其實就是作者的主觀感受。所以,這種感情流露的真假,便成了作品境界高下的第一個分水嶺。比如同是寫月亮,《紅樓夢》中香菱作詩“月掛中天夜色寒,清光皎皎影團團。詩人助興常思玩,野客添愁不忍觀。”與姜夔詞“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兩相對比,境界高低立現。因為前者并沒有真情流露,為作詩而寫詩,月只是一個物體罷了,和他毫無關系。但后者寄托了家國愁思,失落惋惜之感溢于言表,令人動容。
第三,表達。
有了真情感,不代表就有了境界,關鍵還是在于表達用何種方式將情感呈現出來,這對境界優劣也有影響。比較著名的例子有:“紅杏枝頭春意鬧”、“云破月來花弄影”,這兩句都是有較高境界的。
王國維《人間詞話》中的三種境界
王國維用自己“境界說”的理論標準,評價了唐五代到南北宋的諸多詞人。對于這些詞人,他的態度鮮明地分為兩個極端:贊賞和嫌棄。
比如被他贊賞的詞人有李煜、歐陽修、蘇東坡、辛棄疾、納蘭容若等;而被他嫌棄的此人就有周美成、姜夔、夢窗、玉田、梅溪等。
不知為什么,王國維似乎特別看不上姜白石(姜夔),在他批的所有詞人里面,姜夔的出場次數最多,無一例外全是差評。想來那姜夔在世的時候,也是個小有名氣的才子,還有名篇傳世至今,還一度被認為是“繼蘇軾之后難得一見的全才”。但是他在王國維眼中,卻是這樣的:“白石詠梅無一語道著”、“白石寫景終隔一層”、“白石格調雖高但意境弱”、“白石詞局促轅下”這毒舌功力可見一斑。
從此,有書君也明白了一個道理,什么金星、銀星才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會寫文的人,因為他們功力深厚、字字珠璣,“一不小心”就會讓你流(chou)芳(ming)百(yuan)世(yang)。
王國維的這本書,已經影響了有書君對白石君的好感,粉轉路了。
最后,作者總結到,“詩人對宇宙人生,須入乎其內,又須出乎其外。入乎其內,故能寫之。出乎其外,故能觀之。入乎其內,故有生氣。出乎其外,故有高致。”一語將境界的本質道破。最終詩詞的好壞不在于技巧是否高超,語言是否高明,而是在于作者對世界、生命、生活體會的思想高度上。所謂境界,存在著廣度與深度,而人間詞話,評的是詞,品的卻是人生。
知識從未如此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