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娟 南京中醫藥大學 “久病及腎”首見《內經》,《景岳全書》更明確提出“五臟之傷,窮必及腎”的觀點,因此五臟病證日久、發展的最終轉歸應是少陰腎的損傷。但此說主要是從臟腑傳變角度出發,對病證演變進行概括的。 眾所周知,在中醫基礎理論中,腎為藏精之臟,“受五臟六腑之精氣而藏之,故五臟盛乃能瀉”,而“精者,身之本也”,其表現有二:一方面精化為氣,即腎氣,通過三焦敷布全身,發揮腎氣促進機體生長、發育等功能,調節機體代謝的功能;另一方面腎精發揮濡養作用,生髓充骨、養腦,促進血液生成。故腎中精氣是機體生命活動之本。五臟之陰陽根于腎,即腎陰腎陽為各臟腑陰陽之根本,腎陰可以滋生五臟之陰,腎陽可以產生五臟之陽。所以在病證演變過程中,五臟的陰虧或陽虛,日久必及腎陰或腎陽的虛衰,正所謂“窮必及腎”。這也說明疾病發展到最后以腎傷為主的嚴重病證,是疾病演變的最終結果。 既然疾病的最終階段以腎傷為主,其又為疾病的危重階段,那么,在《傷寒論》六經病中當以少陰腎為結局,仲景又為何將厥陰病放在最后?這應從六經概念入手探討。《傷寒論》中六經即太陽、陽明、少陽、太陰、少陰、厥陰,六經中每一經又分手足二經,因而總領十二經及其所屬臟腑的生理功能,所以說六經是經絡、臟腑及相附屬聯系的總稱,正如柯琴所言“六經為經絡之經,而為經界之經”;而六經病也并非六條經絡之病,是六經感受外邪后所表現出來的各種證候的概括,是病理性的獨特表現,也正是證的演變發展,所以各經病之間又是相互聯系的。《傷寒論》對于六經病既非按經絡角度又非按臟腑視角排列,而以陰陽為基礎進行劃分,其六經體系是在《內經》的理論基礎上,經過進一步臨床實踐而創立,根據陰陽氣之多少而分三陰三陽,在疾病之初,邪雖盛正氣也盛,機體陽氣充實,隨病勢發展,陽氣漸衰,病邪由三陽轉入三陰,至陰陽之氣均衰微到極點,為經之盡,稱為厥陰。《傷寒論》即以此為基礎得出六經病傳變。所以從陰陽學說角度看,厥陰病位于少陰病之后,為六經病之末。 雖然厥陰病位于少陰病之后,但結合《傷寒論》少陰病篇、厥陰病篇內容我們會發現,厥陰病并不比少陰病病證更重。厥陰篇主要論述了寒熱錯雜、厥證及陰陽勝復內容。首先寒熱錯雜證由厥陰生理功能決定的,其較少陰病證而言,只是病情較為復雜而已,不似少陰之陰證、寒證、虛證那樣重篤,而且如條文第351、353條之寒厥、血虛寒郁厥、四逆輩證等證與少陰病中第315、317條白通湯、通脈四逆湯等陰盛格陽證相比,顯然要輕得多。此外,熱厥及其他厥證,更多表現為實證,由于邪實導致陽氣敷布障礙所致,此更不可與少陰之危象所比。另在厥陰篇談陰陽勝復內容涉及“不治”、“死”等字眼的病證,看似重篤,但都是伴隨“下利”證發展過程中出現的,而“下利”在厥陰篇除了在厥熱勝復、順逆辨條文中涉及外,其他方面很少涉及,從《傷寒論》內容看,下利當為太陰、少陰的主證,而且兩篇都是以下利為病變中心進行辨證論治的。同時再結合厥陰篇對厥熱勝復及順逆辨內容中論及的下利,無論在病機上還是治療搶救方面,都提示了厥熱勝復是下利發展過程中出現的一個病理階段,是探測疾病發展與向愈的證侯之一,而不是下利的最后病理演變結局。 綜上所述,《傷寒論》厥陰篇位于少陰篇之后是從陰陽學說視角看待,其病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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