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殿波
前幾天，我到一所小學聽課，習慣性地坐在教室前，斜對著學生。而與我一起聽課的其他人員，都習慣性地坐在教室的最后面。這節課老師講得激情四射，坐在教室后面的人也聽得津津有味，面帶微笑。可是，坐在教室前面的我卻發現，課堂上的小學生一個個表情木訥，只是機械地附和老師。課下，我悄悄地拉住兩個學生，問他們聽懂了沒有，兩個小朋友躊躇半天，才囁嚅道：“沒聽懂！”
課后，聽課的領導、教研員和老師一起評價這堂課，大家不約而同地把這節課表揚了一番，認為授課老師素質高，富有表現力，把握教材的能力很強。這種情況在另一次聽課中也出現了：我發現授課老師語調低沉，語速緩慢，也沒有過多的動作和表情，可聽課的小學生一個個眼中發亮。可是，因為聽課人員都坐在學生后面，除了我沒有人觀察到孩子們的表情，評課的結果幾乎成了批評會。
由此我感受到，在課堂聽課環節中，坐在教室前面和后面聽課效果完全不同。當你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聽課，雖然能看清教師的動作和表情，但你眼睛里的學生都是后腦勺，很少能看到他們的表情。而從學生的表情上，內行的校長或教師完全可以判斷出他們聽懂與否，對任課教師是否認可和喜歡，尤其是當聽課者聽的不是自己專業學科的時候，面對一知半解的教學內容，可能根本無從判斷教師講得好與壞，這時候就需要聽課者通過觀察學生的反應，以判斷課堂的教學效果。
一位優秀教師曾說過：“好教師會讓學生的眼里有光。”我特別贊同這種觀點。但是，假如你坐在學生身后，又如何觀察到教師是否讓學生眼里有光呢？長期以來，推門聽課的方式一般都是聽課者坐在教室后面、學生身后，這種聽課的方式很大程度上反映著教育者仍然以教師為中心的教育觀和教學觀。雖然我們一直都在倡導課堂教學以學生為中心，但假如聽課者眼中看不到學生，對一堂課的評價就很難客觀，甚至像我提到的上述兩個案例一樣，做出并不客觀的評價。而課堂上學生的反應基本反映了師生關系，更反映著教學效果。坐在教室前面聽課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能清晰地向教師們傳達出課堂教學不是教師一個人的表演，而是師生關系的互動，從而引導教師樹立以學生為主體的現代教育理念，更加關注學生、關注學生中每一個個體。
評價一堂課，是以教師的表現為標準，還是以學生的實際獲得為標準，相信不言自明。也許，坐在教室前面會對課堂教學有一定影響，但既觀察到教師講課，又更好地觀察學生，才能對一堂課的教學效果做出正確的判斷，這一點當成為教學評價的共識。
（作者系河北省教育廳基礎教育處副處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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