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事情有難易之分嗎?努力去做,那么困難也就變容易了;望著天空干等,那么再簡單的事也是一個障礙。
讀書治學也是如此。一心向學,懵懂少年也會滿腹經綸;虛擲光陰,聰明睿智也將無濟于事。
《中庸》曰:“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雖愚必明,雖柔必強。”
雖然我們的資質可能很一般,胸中才學也有限,但如果真能每天勤學奮發,堅持不懈,有始有終,到一定程度,也不覺得自己就真的比別人差很多。資質過人,思維敏捷,卻摒棄不用,這和昏庸之人有何區別。
曾子在孔門弟子中,資質并不高明。《論語》說:“參也魯”,就是說曾子魯鈍,但是程子認為“參也竟以魯得之”,雖然魯鈍但是卻得到了孔子的真傳。
孔子門下,聰明才辨之人不為不多,最終傳其道的還是魯鈍之人,可見為學貴在誠實。謹守善道,堅毅誠篤,真積力久,加以老壽,故成為大師。
清代彭端淑《為學一首示子侄》中有這樣一個小故事。蜀地有一貧一富兩個僧人,貧者對富者說:“我想到南海去,你認為怎么樣?”富者問:“你靠什么去呢?”
貧者很自信地說:“我有一個瓶子一個飯缽足矣。”富者說:“我幾年來想買舟去海南,還做不到,你憑什么去?”到了第二年,貧者從海南回來,富者感到很慚愧。
西蜀離南海千里迢迢,富有的僧人沒能到達,貧窮的僧人卻能夠實現自己的愿望。其中關鍵還在于立志,志向不堅定,終難有成。由此反觀自身,當思:“人之立志,顧不如蜀鄙之僧哉!”
彭端淑在文章最后總結說:“是故聰與敏,可恃而不可恃也;自恃其聰與敏而不學者,自敗者也。昏與庸,可限而不可限也;不自限其昏與庸,而力學不倦者,自力者也。”
資質好,天分高,依靠這些確實能比他人少辛苦不少。但又不可只憑借自己的聰明,坐享其成,不學無術,終將坐以待斃,結果只能如王安石在《傷仲永》中所言:“泯然眾人矣。”
資質平庸,起步雖然艱難,但這不能決定一切。“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舍,金石可鏤。”
所以限制你發展的不是天賦,而是后天的努力。這正如歐陽修所言,“雖曰天命,豈非人事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