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師，好久不見！我想問你，這幾年，你去哪里了？”冬日下午，由大寧劇院主辦的“尚藝雅集·戲聚”首場活動“曹啟泰和《淡水小鎮》話劇工作坊”現場，一位觀眾的發問讓臺上的“名嘴”曹啟泰稍一遲疑，只是一個停頓間，“球”已經反拋過去，“你以前見過我嗎？”站起的觀眾答道：“都是在電視上！”“哦……”
工作坊現場
曹啟泰真的挺久沒在熒屏露面了，但在觀眾心中，他的形象依然是“電視上那個機智幽默的主持人”。今年54歲的曹啟泰學舞蹈出身，20歲進入電視圈，高峰時同時主持臺灣地區最知名的10個節目，分屬7個制作公司，累積播出1000期以上。29歲，已經主持完臺灣地區最重要的四大獎：金鐘獎、金馬獎、亞太電影大獎和金曲獎。分水嶺發生在30歲，這一年，曹啟泰經商創業，開辦“婚姻大業”項目，為人訂制結婚蜜月旅行和衍生服務。但幸運之神的眷顧沒有一如既往，互聯網尚不普及，宣傳成本和運營成本巨大，沒過多久，他已欠下1.6億新臺幣的債務。這一筆巨額欠款，讓他不得不重回主持界，歷時5年才得以還清。30歲至37歲的日歷本，上面密密麻麻，毫無空白——沒有休息，每一天都被排滿。
內陸觀眾熟悉曹啟泰，離不開《上班這點事》和《波士堂》這兩檔節目。40歲，曹啟泰加入“滬漂”大軍，在上海開啟新的主持生涯，他的伶牙俐齒和曾經創業的經歷在這兩檔職場節目中發揮得淋漓盡致。然而有一天，觀眾發現，熟悉的節目更換了主持人。幾年過去，曹啟泰寥寥幾個字對此作了回應，隨后話鋒一轉，“我走下熒屏了，但是并沒有走遠。你們有沒有去過2010年上海世博會？”臺下的觀眾多半舉起手來。“那有沒有去過浦西那片館？其中有一個館叫通用汽車館，看過那里的電影嗎？我是那個館的總導演……”每說一句，臺下都是一片恍然大悟之聲。
走下熒屏，轉向幕后，曹啟泰重新開始創業之路，這一年，他50歲，創辦了一個藝術電商平臺。“互聯網起來了，年輕人的機會有沒有變多？我想給年輕人尤其是年輕藝術家一個平臺，讓他們的藝術創作可以直接面對大眾。對普通人來說，這也是一個機會，藝術不是高高在上的，它可以就掛在你家客廳墻上。”
平日里多是生意人身份，不在熒屏前的曹啟泰依然忙得不可開交。2014年，他接到邀約，出演話劇《淡水小鎮》，3年多演了50多場。舞臺，反倒成為心靈休憩的一道空間。分享會現場，一群業余戲劇愛好者表演了《淡水小鎮》第三幕，在底下認真看完全程的曹啟泰給予了高度評價，“你們的難度要比我們更大，沒有布景、音樂、服裝的幫助，離觀眾又幾乎是零距離，這就是‘媒體場’的難度，真刀真槍上。”他又笑說，“你們把全部臺詞都背出來了，非常厲害，我演到現在還是帶著劇本上臺。”因為太忙，第一次登臺出演《淡水小鎮》中的“舞臺監督”角色前，曹啟泰與劇組只合演了兩天，“導演說你這樣不行，但我還是帶著劇本上場了。幸好我演的是舞臺監督，手里多一卷紙不突兀。演《淡水小鎮》對我來說是一種休息，在那兩個小時里，不看手機，不回微信，只有臺詞和臺下的觀眾。我已經帶了劇本上臺了，總不好意思再帶手機吧？”
《淡水小鎮》里，曹啟泰是整個故事的“說書人”、見證者。該劇12月28日、29日將再度在大寧劇院上演。
《淡水小鎮》的原著是美國劇作家懷爾德的《我們的小鎮》，臺灣果陀劇場創始人梁志民將它改編為臺灣版的《淡水小鎮》，1989年首演后已經整整演了28年。“這出戲的特點就是邀請不同的跨界人士參與，在美國是這樣，《淡水小鎮》也是這樣，張雨生演過，陶大偉演過，蔡琴也演過，現在輪到了我。”曹啟泰不諱言，接演這部戲是因為“不用大量時間排練”，“《淡水小鎮》就是平常的日子，日子不用演，就是生活。”指著背景板上的“著名演員、主持人曹啟泰”，他又開起玩笑：“過去介紹都說是著名主持人曹啟泰參演的話劇，演了50多場，好像我做演員的工作終于得到了認可。”
“曹老師，你會把自己的經歷寫成書和我們分享嗎？”又有觀眾提問。曹啟泰答：“我寫過7本書，不過距離都有些久遠了，大概要去舊書店才能找到。有人問我，賠了1.6個億，什么感覺？我寫了《一堂一億六千萬的課》；有人問我，對金錢什么態度，我寫了《我愛錢》；40歲時我揣著一張單程機票飛到上海，從此再沒有想過回去，我寫了《一張單程機票》；我今年54歲，結婚31年，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從未想過離婚，我寫了《結婚真好》《愛要讓全世界知道》……接下去，我還想寫3本書，最想寫的一本叫《命好》，代表了我對這個世界的感恩。”
《淡水小鎮》劇照
“生命終有結束時”，這是曹啟泰在《淡水小鎮》中的臺詞。在舞臺上，他當婚禮見證人，也當葬禮主持者，因為是整個故事的“說書人”，會有很多空白時刻，想想從前，想想現在，再想想未來。“演過這出戲的張雨生、陶大偉已經走了，蔡琴得過一場癌癥。生命這般無常，臺上臺下的每一分鐘都值得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