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論精選:
行書點畫之間須有草意,蓋筆筆飛動,純是天真橫溢,無跡可尋,而有遒勁蕭遠之致,必深得回腕藏鋒之妙,而以自然出之。其先習黃庭洛神以端其本,其后習各種草書以發(fā)其氣,其中又習數(shù)十種行書以成其格,安得不至妙境。行書之功十倍草書。或曰古人有忙中不作草字,奈何?曰:斯人斯時所未學者,草耳,未學則以為難,理或然歟?或曰:此說誤。不及作草者,不及起草再謄真耳。學行書即能通真,學真書不能通行。以此知行書之功不小。
白話譯:
大凡以學書而名世者,雖學楷、學草,然而應(yīng)當以行書為主,守定一家作為宗主,專心臨摹,得其用筆俯仰向背,姿態(tài)橫生的入微處,然后另取一種臨數(shù)月,再將前面所學臨三月,經(jīng)此一番,眼力自是不同與前,如此數(shù)番,以各家之妙資養(yǎng)我,轉(zhuǎn)變阻塞為變化,再轉(zhuǎn)到入再到妙(此句頗費解,故只能胡亂翻之),這樣三年,然后再取所主宗法書摹寫數(shù)月,則飛動之態(tài)盡顯筆端,結(jié)體雖雅正,用筆而得奇宕,此時真書、草書、行書自會融會貫通,可入古人堂室了。
行書點畫之間要有草意,是指筆筆飛動,純是天真橫溢,無跡可循,而有遒勁蕭淡靜遠之風致,要深得回腕藏鋒的妙處,必須自然出筆下墨。如果你先學《黃庭經(jīng)》《洛神賦》以端正固本,而后學習各種草書用以發(fā)啟氣韻,其中又習數(shù)十種行書以定格調(diào),怎能不至靈妙境呢?行書之功十倍于草收。或許你會說:古人有惶恐(注:忙,《康熙字典》可解為“怖”怖,惶也)而不作草書,為什么?答復:此人那時沒學草書,草書,沒學的人以為難,或許就是這個理吧。或者說:這種說法有誤。不能寫草書的人,都不能舉(起,古有舉之意。是舉一反三之舉)草哪能察(謄疑為詧字,因古書上查不到謄。此字作察解)真書呢。學行書就能通真,學真書卻不能通行。可見行書之功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