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一切的故事,在一個恰當的時刻,風流云散,彼時,我們歡呼,瘋狂、亦感傷。畢竟,在后來的日子里,回憶是我們唯一可以奢求的。
那天,我把曾經做過的試卷,那么明亮,整潔的,一片一片的撕碎,然后和同學們一起站在陽臺上,竭盡全力的撒向天空,似一場古舊,古舊的葬禮,沒了那哀怨的幽歌,沒了那莊嚴肅穆的儀式,也沒人告訴我,將要被埋葬的是什么,而只是任我們自己妄加猜測,黯然去祭奠。
我清理課桌,把那些該丟棄的,狠狠的丟出窗外。那炫目的裝飾,印滿漂亮的圖案,好多好多的記憶,都裝在那可愛的包裝里,沒有人知道那代表些什么,只有我仍就默念它們的意義。我把它們撒向窗外,然后注視著它們在風中飄落,猶如一顆流浪的心終于找到了家。讓那些寫滿傷感文字的紙張,在火焰下一點一帶的化為灰燼,那些都不是故作的悲傷,是心里真實的感受。
我把它們寫在紙片上,在悲傷的時刻,一次次的閱讀和抄寫。把內心的傷感演繹得淋漓盡致,終于這些來得及寫下文字。不再可以左右我的情緒,它們帶著傷感,焚盡生命最后的一點能量。那些未及寫下的文字,在靈魂中唱著哀傷的歌、卻是甜蜜到疼痛的滋味。
我會懷念,曾經的快樂,即使回憶的時候,總是那么糾結。
深夜,失眠的午夜,一張張的閱讀那些素雅的信箋,分明的正楷眉清目秀。是誰曾經在信中告訴我說,這種日子很真實 ,可再真實的東西,存在于回憶里,也免不了虛妄,然而誰又可以輕易的遺忘,太多的回憶,滋養著我們靈魂。
我們是依靠記憶存活的孩子,或許,這些美好的回憶將是我今生最美好的故事。即使結局并不完美,卻是美到失真的曾經,畢竟,這一切,不為彼岸,只為海。所以的苦難,在某個特殊的時刻,灰飛煙滅。
我們狂歡,宴席之上,推杯換盞,醉倒了,又如何,然而,我卻是不 敢痛飲狂歌的。太多的酒,傷的并非是身體,而是心。誰都知醉罷美酒,唱盡笙歌后的傷感。一曲曲笙歌,唱不盡別離的落寞,一杯杯濁酒,說不完那離散的凄涼。
畢竟,我們是傷感的孩子,經不起太多的痛,或許是我們太墮落吧,輕狂的靈魂,在竭力掙扎,想要擺脫現實的束縛。是在這般的年紀上,不瘋狂的心是病態的,于是我們甘于淪喪,畢竟,年輕的心,為了瘋狂,不需要更多的理由。
我們是沿途相遇的乘客,有幸乘上了同一輛大巴。到了終點站,該是別離的時刻,誰又能夠如此決絕的轉身。身后的同伴們,誰又能輕易的說一句:再見。或許,這一別、便是永遠的不見。后來的日子里。我們萬水千山,一路的荒野。我們自導自演了的劇目、一幕幕悲喜,一場場離合,不曾有劇本,我們卻都是努力的演員,能與你同臺是我的榮幸,我們會一定要一直微笑。
時間逝去,流年偷換。別來未久,可誰又會記得你我,如此青春。生命不曾完美,你我不曾完美,卻要用近乎完美的過程來焚盡年華的美麗。要在花一樣的年紀上舞一段美麗的弧線,即使這生命有太多的不如意,但生命從來都是獨一無二,“不幸的部分是我們各自的苦難,幸福卻是更深切的主題。”
是誰告訴我說:“幸福和青春都不過是一連串的省略號……”一切已如沉入湖底的石子,難以尋覓,塵埃落定后,我們唯有淡定從容的接受生活的安排。而心無怨尤。人的一生便從來都是在錯失與遇見中交替,我們只是偶然邂逅的過客,卻始終舍不得說一句保重。
顧城說:“讓列車安靜的駛過,留下溫和的記憶。”
然后,我們會在各自的世界里,彼此惦念。
但愿再次相逢時,你我說起的是如蜜的幸福,再無悲傷,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