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苓散是一首常用方劑,但現在很少有人用散劑,大多是改為湯劑應用。那么,在以湯劑為主的《傷寒論》中,仲師為什么不寫一首五苓湯呢?僅僅是因為“散者,散也,湯者,蕩也”嗎?一直到學習《金匱要略·嘔吐噦下利病脈證治》時發現,很可能是因為澤瀉不耐煎煮,“茯苓半斤,澤瀉四兩,甘草一兩,桂枝二兩,白術三兩,生姜四兩,上六味,以水一斗,煮取三升,內澤瀉,再煮取二升半,溫服八合,日三服”。“以水一斗,煮取三升,內澤瀉,再煮取二升半”,一斗水煮到三升的時候才把澤瀉放進去煮,煮到二升半的時候就去火,說明煮的時間很短,超不過十分鐘。
《傷寒論》中用澤瀉的處方不多,才三首,五苓散、牡蠣澤瀉散是散劑,只有豬苓湯是湯劑。《金匱要略》中用到澤瀉的有七首,兩首與《傷寒論》重復,其中茵陳五苓散、當歸芍藥散是散劑,金匱腎氣丸是丸劑,只有茯苓澤瀉湯、澤瀉湯是湯劑,可以發現,散劑最多,五苓散、茵陳五苓散、當歸芍藥散、牡蠣澤瀉散,丸劑最少,金匱腎氣丸,湯劑只有三首,豬苓湯、茯苓澤瀉湯、澤瀉湯。
《神農本草經》:“澤瀉:味甘寒。主風寒濕痹,乳難消水,養五臟,益氣力,肥健”,作散劑最容易發揮“消水”之功。從三首湯劑的將息法來看,豬苓湯:“上五味,以水四升,先煎四味,取二升”。澤瀉湯:“上二味,以水二升,煎取一升”,時間不長不短。茯苓澤瀉湯:“上六味,以水一斗,煮取三升,內澤瀉,再煎取二升半”,時間很短。
回頭再看五苓散,豬苓十八銖(去皮), 澤瀉一兩六銖,茯苓十八銖,桂枝半兩(去皮),白朮十八銖,桂枝半兩,相當于十二銖,澤瀉一兩六銖,相當于三十銖,方中劑量最大,很可能是因為澤瀉是君藥,不想影響其“消水”之功而選擇散劑。清代傷寒大家徐大椿曰:“此乃散劑,近人用以作湯,往往鮮效”,說明在清代就出現了改散為湯,而且影響了療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