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小林教授據(jù)《素問》“脾癉······此人必數(shù)食甘美而多肥也,肥者令人內熱,甘者令人中滿,故其氣上溢,轉為消渴”認為中滿內熱是糖尿病前期的關鍵病機。《素問》又載有“先熱而后生中滿者治其標······先病而后生中滿者治其標,先中滿而后煩心者治其本”的治療原則,又因中滿日久,常郁而化熱,可見無論中滿得之先后,均當先治其中滿為主。《素問》所言之中滿,主要是由于營養(yǎng)攝入過多所致的“食郁”,進而導致氣、血、痰、濕、熱等郁滯,最終扡滿上溢,轉為消渴。所以,治療上仝教授強調用解郁消導之法解其郁滯,消食導熱。其中腹型肥胖、胸脘痞悶、嘔惡痰多、舌胖有齒痕、苔白滑、脈滑或濡而偏于痰濕壅滯者,常用厚樸三物湯或半夏厚樸湯加減;急躁易怒、胸脅脹悶、脈弦而偏肝氣郁滯者,常用四逆散加減。
方朝暉教授認為,能量近似于人體的氣血陰陽,能量地甚,人體之氣無力運化,導致氣血紊亂、陰陽失衡。中焦(脾胃)失運是糖尿病前期發(fā)病的重要環(huán)節(jié),脾虛不運,升清降濁失司,導致水谷精微留滯不化,引起血糖升高。脾為后天之本,脾氣虛無力輸布精微于全身,表現(xiàn)為倦怠乏力;脾虛生濕生痰,表現(xiàn)為肢體沉重、腹部肥厚、大便或黏或溏、脈滑;脾不能輸津在肺,故口干多飲;脾不能為胃行其津液則納差,日久胃陰虧虛,內熱自生,表現(xiàn)食欲亢盛;脾虛不能充養(yǎng)腎精,精不化二難并,氣虛不能固攝,表現(xiàn)為小便多。脾在五行屬土,脾土居中央,以灌四旁,脾臟功能正常,則如陽光普照,陰霾(高血糖)盡散,所以對于糖耐量減低的治療,基本原則為健脾,脾旺則水谷精微得以輸布,參與機體代謝,使人體內環(huán)境達到平衡。同時要疏肝、寧腎、活血、生津、清熱,體現(xiàn)個體化治病原則。常用藥為黨參、白術、茯苓、山藥、甘草等。
高彥彬教授認為,糖耐量低減多屬于中醫(yī)學“脾癉”范疇,由于過食肥甘,形體肥胖所致。臨床常分為三型辨證治療:①陰津虧虛證。證見口干咽干,食欲旺盛,大便干結,形體肥胖,舌紅少津,苔黃或白,脈沉弦。治以滋陰增液。自擬方藥組成為:生地30g,玄參30g,何首烏15g,澤瀉15g,麥冬10g,葛根15g,天花粉30g,南沙參15g。②肝胃郁熱證。癥見口干口苦,食欲旺盛,大便干結,易于急躁,兩脅發(fā)脹,舌紅,苔黃或白,脈弦細。治以舒肝清胃。自擬方藥組成:柴胡10g,枳實10g,丹參20g,茵陳15g,葛根12g,天花粉30g,生地20g,玄參20g,白芍15g,何首烏12g。③濕濁痰瘀證。癥見形盛體胖,身體重著,困乏神疲,暈眩,胸悶,口干,舌質暗,苔膩或黃膩,脈弦滑。治以利濕降濁,化痰活血。自擬方藥組成:澤瀉15g,冬瓜皮30g,桑白皮15g,大黃8g,瓜蔞15g,半夏10g,丹參0g,葛根15g。
呂仁和教授主張應用多種手段綜合干預,根據(jù)患者具體病情分陰虛肝旺、陰虛陽亢、氣陰兩虛三型辨證施治。其中,陰虛肝旺者常有心煩急躁,治宜養(yǎng)陰柔肝,少佐去火。處方以:生地黃30g,玄參30g,麥冬15g,赤芍30g,白芍20g,何首烏30g,黃連10g,梔子10g。食療以洋蔥及涼拌花生芹菜為主。運動方面則適宜強力運動。陰虛陽亢者常有急躁易怒,頭暈目眩,治宜滋陰潛陽,少佐清熱。處方以:生地30g,玄參0g,麥冬15g,生石決明30g,珍珠母30g,牛膝30g,黃芩10g,黃柏10g,知母10g,葛根10g,天花粉30g。可食用清炒苦瓜和涼拌綠豆芽。氣陰兩虛者多乏力汗出,怕熱,舌紅,脈細無力,治宜益氣養(yǎng)陰。處方以:沙參20g,麥冬20g,五味子20g,黃精30g,玉竹20g,生地20g,赤芍30g,首烏藤30g。可食用豆腐餡蒸餃和混合面饅頭(全麥、玉米、黃豆混合作面)。陰虛陽亢及氣陰兩虛者均宜以輕緩運動為主。
王福仁教授認為,各種先后天因素皆可導致脾失健運,升降失司,“脾不能為胃行其津液”,使水谷精微不能“上歸于肺”而“朝百脈”,以敷布全身而為機體所利用,從而導致精微生而不化,進而引起糖耐量減低,其病機關鍵在于“肥甘之量”相對超過了“脾主運化”的功能。所以在糖尿病前期的病機中,脾虛失運為本,治療需以健運脾氣、散精化濁為法,常用黃芪、黨參、白術、茯苓、山藥、蒼術、黃精、葛根等。同時,因水谷精微壅滯于中,清濁不分,疏泄無途,日久而易生痰生瘀,痰瘀互結,化熱傷津耗氣,繼而引發(fā)消渴。故痰瘀互結為其標,常用,丹參、紅花、川芎、三七、姜黃、茯苓、半夏、雞內金、藿香、佩蘭等。尤其姜黃既能 活血祛瘀,又能化痰降脂,較為合宜。此外,王教授還認為,肝郁陰虛與之亦有密切關系。他喜用解郁而不辛燥之類藥,如綠萼梅、玫瑰花,八月札、代代花等理氣解郁,并用生地。石斛、麥冬、天花粉等滋陰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