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或許跟便利店一樣,只有我們被不斷替換掉,從來都是一幅相同的光景在持續”
這本《人間便利店》(コンビニ人間)(臺譯本:《便利店人類》) 作者是村田沙耶香,本書獲得了第155屆(2016年)芥川獎,是引發社會沉思的一本書。
“四下都沒有人的氣息,
大街上到處都是漂亮的白色高樓,
就如同繪畫紙搭建的模型一樣,
仿若是虛假的光景?!?/em>
這段是出現在書的扉頁的一段話。
這是一本比較薄的小說,大概花了我倆個小時就讀完了。如果不是因為芥川獎,如果不是寫便利店這樣一個和菜市場在中國一樣,可以看社會的意象的話,我大概是怎么都不會愿意在餓著肚子的晚上光臨便利店的。
老實說,這本書其實有些不怎么夠得上芥川獎,因為它所用的文字甚至比很多輕小說要簡單,可以說是一本頭一次讀起來有些無聊的書,短小而又不怎么輕易丟出一個深層次的內涵問題什么的。最終它也沒有搞出什么道理,事情發展甚至看進度條就能夠估計出個大概,結局也是所謂最合適的情理之中的結局。草草就收場了。
但它卻應該是一本暢銷書了,至少我是在一個博主下面看到推薦的,書評不算多,但大體上寫的角度各有不同,但大多都是“能夠夠得著那個意思,但就是感覺沒點到點子上,一眼貫穿這本書的高級含義”的樣子。如果要比喻的話,從某個角度也可以形容成,在一個只有井的宇宙里,青蛙們再怎么評論也無法跳出井來評論他們所在的這口井。
所謂,日本人很擅長寫出一些人們意識不到的深藏于人身上的東西。大概這樣的作品就是很典型的這樣的作品了?;蛟S,只有交給我們口中的神經病,小說中的社會當中的邊緣人來看,能夠更加比我們有所感同身受吧?
閑話說到這,這本書講的是惠子大學時候進入一家便利店做兼職,畢業后仍然以此為生,并以純粹是出于自己的意愿的前提下堅持了18年的便利店人生的故事,在這期間她以借口逃脫家人朋友的質問,一直沒有找過工作沒有交往過沒有性經驗。
惠子兒時的形象也頗為有意思:她出生在一個非常普通的家庭里,沐浴著普通的愛長大,卻被認為有些怪異。比如她幼兒園時候看到一只小鳥死在了公園里,母親說給它造個墓吧,而她卻說,我們把它吃了吧。當她看到最終同學們異口同聲地答應給小鳥造個墓,越過禁止跨過的護欄挖了個坑,又殺死了很多花朵,然后供奉她們的尸體給小鳥的墓上。又或者當她進入小學的時候為了阻止兩個男生打架就抄起邊上的鏟子朝著男孩子的頭上打下去,而她卻因為自己明明是在以最快的辦法阻止他們而卻要受批評而不解。再到后來妹妹怪他為什么不來多看看她的侄子,她卻不怎么明白自己的侄子和其他孩子有什么不同為什么偏是侄子得多看點兒。她做起事來都是直來直去的,反倒是她覺得周圍的人類,為什么就那么的奇怪,要做著莫名其妙的事情。
當她第一次去便利店的時候,經過一輪簡單的培訓,她終于上崗了,她接待了自己的第一個顧客,一位拄著拐杖的老奶奶,她迅速地模仿到了店職員接待動作的精髓,覺得自己第一次真正成為了世界的零件,感覺自己獲得了新生。
然而當她再次計算從那一天開始之后究竟過了多少天的時候,卻發現已經過去了18年了,她已經36歲了。雖然她二十多歲的時候也找過工作,但只有便利店兼職過的她連筆試都很難通過了,而她自己也解釋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能夠堅持做那么久的便利店。
有時她甚至會做夢也在便利店打條子,還經常因為自己夢中喊著的“歡迎光臨!”而驚醒。她想,那個隨時有人影晃動的透明的玻璃箱,就好像在清潔的水缸中,安裝了一套機械般,此時她一想到這樣的便利店還在運轉,店內的聲響就會在鼓膜內側復蘇,她便能夠安心地睡去。而到了她早上再次變成店員,變成世界的齒輪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像個正常的人。
她的吃喝和絕大多數時間都由便利店所給予,她覺得自己成為了便利店的一部分。她有時知道自己只要跟著店里的朋友們一起抱怨一起生氣就會營造出一種輕松愉快的氛圍出來,她覺得大家的語氣都在彼此的相處中受到了融合。當她說出“歡迎光臨,早上好!”的時候,她覺得早晨被輸送到了自己的身體當中,便利店成為了教堂一樣充滿光芒的正常的盒中世界。她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便利店人。
這樣的情況卻因為白羽的介入稍微有了一些變動。
因為店內缺少人手,店長稍微降低了面試門檻錄入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無業游民白羽,與惠子相反,他不僅遲到消極甚至騷擾女員工和顧客,經常把自己的一事無成怪給社會。他承認自己無非是想要找個對象,一個可以養著自己躲避社會的女人,他經常會把自繩紋時代的原始社會關系掛在嘴邊,說社會千百年來都沒怎么變,說社會這個村子永遠都只是對那些有用的人好而排擠他這樣的社會邊緣的人。
如果說惠子的與社會隔離的原因是在于她缺乏自身對世俗關系的渴求而且不怎么能夠接受得了社會主流價值觀規定好的“正確的工作-結婚-生子的人生道路”,她也很難適應愛繞彎子為什么會區別對待的人群當中去。與之相比白羽則更加像個廢人不但欠下很多債不說而且骨瘦如柴皮膚很差滿口黃牙甚至在惠子面前有次鼻涕吹成了泡泡,經常消極懶惰逃避,甚至躲在惠子的身后抱怨種種社會的不是看不起別人。
與白羽的消極怠惰甚至反社會的情況相比,惠子雖然有大齡剩女沒結婚沒正經工作的各種問題,但她最后的結局是拒絕了企業的面試而回到了便利店,可以說成是惠子自始至終都是在同人群作斗爭,她為了拒絕被那些主流的價值觀所同化而堅持了自己所認為的最合適的便利店人生,她是社會主流文化當中邊緣的那一圈子人,她最終還是被自己的家人視作需要看心理醫生,被朋友認定成奇怪的人,但她不過是覺得這些經常干擾她罷了,她自己卻是非常地熱愛自己的便利店人生,她絲毫不在乎社會上他人的看法,只是疲于應付熟人的聊天,她曾經考慮過要不要跟養在家里的白羽發生性關系來生個孩子,但愿意給她考慮的女強人說她和白羽本社會上很難維持自身生計的失敗的人就不要把失敗的基因遺傳下去了,她覺得也有道理就沒考慮了。
有件讓她奇怪的事是,當她和白羽同居的消息泄露給了身邊的人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便利店消失了,自己的店員和店長一見面就和她談男朋友啊結婚啊生孩子啊成家啊這樣的正常人的未來,但她想要的便利店的聲音店員的招呼聲歡迎光臨什么的都消失不見了,而一度逃避的家人和妹妹一聽到一直在做便利店人生的自己突然有了男人在家里之后就變得異常地積極而又興奮,一個勁兒地問他們各種各樣的事情。她這才覺得自己原來終于過上了迎合家人朋友的人生了,而另外一邊在便利店里她和她的店員那種關系卻越發一去不復返了,仿佛僅僅是這個消息本身就改變了她周圍的一圈人的樣子,這讓她覺得越發難以接受了。最終她辭掉了便利店工作,而白羽正打算給她和自己找份工作而四處尋找招聘信息。
當她去面試的時候剛好路過一家便利店,卻被里面的熟悉的聲音氛圍和光景所迷惑,不由自主地走進去指導員工的工作了。而當白羽拉著她去面試的時候她卻發現便利店人生正是自己想要的人生了。
所以故事似乎到這里就結束了。白羽這樣一個廢人的存在的確給這個故事添加了很多有意思的成分:惠子只是個不愿意跟從主流社會價值,不愿意過著大多數人認為的人生的人,而白羽則是個徹底的反社會認為社會和原始社會一樣的消極而又想要逃避一切的人。而他們倆的變化卻大相徑庭:惠子在離開了自己的邊緣社會生活之后愈發覺得痛苦而最終沒有被同質化而回到了便利店人生,而白羽則卻因為自己絲毫沒有定力的價值觀而最終被同質化,丟下了惠子興沖沖地去面試,享受自己一度嫉妒而又諷刺的積極人生去了。倆個游走在社會主流之外的人,最終白羽選擇了過被社會認可的生存方式,而惠子則選擇了自己的本能,再次被便利店給予新生。
這大概也是這篇敘事方式如此簡單的小說會獲獎的原因了,其實小說暗中要安排出來的矛盾很早就出現了而且白羽與之的對比又是多么的尖銳,最后這樣的結局卻何嘗不是留下了不少的余韻,這是一篇用很平淡的方式來造成不小的影響的一本小說,讀起來又何嘗不是惠子這樣一個新奇脫俗的人在以她的角度帶領我們從社會的邊緣人的角度看我們的社會和我們自己呢?
有評論說得很有趣,說惠子是是伊旬園里沒有吃智慧果的人類掉到了吃了智慧果的俗人間,因為惠子通的是大愛,小鳥那部分就是惠子認為花兒的生命同樣重要,打架那部分也是為了純粹的天下萬物平等對待而從為了解決問題的思路出發制止最快的方法并沒有問題,以及后來的她無法理解為什么要偏愛與自己有血緣關系的侄子以及不能夠融入進去的要同化別人價值觀的群體,所以從某個角度上來說,白羽所諷刺的社會問題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是這樣,千百年來這個問題就一直存在于那里。而惠子自己也并不是說要成為與人不同的異類,事實上她在不斷努力地讓自己不成為異類比如會跟著氣氛生氣以及她為什么要堅持在做便利店的原因,那就是在便利店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不是作為異類存在的,成為一顆有用的社會的齒輪,成為他人的工具,自己本就不是屬于自己的,所謂自由更加不是剛需,而什么世俗人情那更加是惠子認為所不需要在意的東西了,而這些社會中習以為常的東西卻在以惠子的角度所作的這本小說當中,變得愈發奇怪不過,這也不禁讓人感到不寒而栗。這也是這本小說的魅力了,用最為平鋪直敘的方式和簡練的語言輕小說一般的文體就暗自摸了摸人深層次的底甚至有意圖要顛覆我們所認知的千年來的社會關系,也不乏能夠博得看這個故事的那些套中人們內心無奈諷刺地譏笑,也是頗為有意思了。
再談談這個故事的結局,其實也是安排的非常有意思的結局了。本來一直在模糊著考慮要不要活成別人期待的樣子的惠子,因為自己對主流的價值觀的壓力和影響感到擔憂和畏懼之時考慮借助白羽的存在而把自己隱藏的更深,與其說是白羽在尋求惠子隱藏自己,倒不如說是惠子在拿白羽來隱藏自己的真實把自己打扮成一個迎合大眾價值觀的人,當她自己最終嘗試著鼓起膽子離開給自己帶來安全感的便利店,試著找份工作好讓自己變得更加像是普通人的時候,卻最終輸給了路過便利店的時候那份來自自身濃烈的慣性帶來的吸引以及那小小的便利店的人生中所散發出的安全感,最終她還是放棄了努力,把那自己習慣著演著18年的人生的戲繼續演了下去。我們常說,生活中我們慢慢放棄了夢想, 最終忘記了最開始的時候的目的和愿望,而活成了自己不喜歡的模樣。而這本書又何嘗不是在此基礎上質疑我們為什么會答應那些主流的文化,大眾認可的價值觀,村子里的人認為的對社會有用的人呢?雖然正常與不正常這個話題已經很常見了,但這本小說中所提到的女主告別了自己的便利店人生后的那二十多天沒日沒夜失去自我的喪失靈魂的生活,又何嘗不是給許許多多和惠子一樣的妄圖幻想著正常人生的滿懷期待的人們,悄悄地露出那幻想中本應該美好實際上如一團亂麻般的世界的一角嗎?所以這又何嘗不是一個很喪很喪的故事——事情最終不會變好的。
而這樣的小說出現在日本,又不妨可以讓我們想想,文化大體上類似的亞洲國家中國,是否也有一樣的問題存在。我覺得日本會有這樣的反抗社會的吶喊出現是因為日本社會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而問問我們中國人是否夠忍的?我們不也是一樣?女人自古以來就會被灌上各種各樣的條條框框,男人則是各種成功標準,所以,我們說著現在是個自由開放的社會,現在的年輕人更加追求自我,但何其悲哀的是,我們太多人都沒意識到我們就是在模仿人生活,被社會和家人以及各種條條框框要求變得一模一樣,不一樣就是異類,需要看心理醫生,需要新的員工來替換。倒不如說,我們大多數人反而做不到惠子那樣反抗,我們和周圍的人實在是相似太多,我們自己都做不到惠子那樣,甚至連自己都做不到不被同質化的我們,又有多少力量去反抗和質問這個要同質化所有人的大熔爐??纯椿葑雍桶子鹜拥南⒈粋鏖_的時候人們的反應,親戚朋友面露喜色,員工也把她當成了社會女人聊她的八卦而沒有把她當成便利店員,像不像是你的親戚和父母和不怎么熟悉你的朋友會跟你說的?哎呀你終于找到對象了,哎呀你終于工作了,終于上大學了,把你的對象帶出來吧,你什么時候買房結婚生子,你的未來計劃是什么......所有的這些,一旦當你愿意不做惠子而做個主流價值觀的普通人,你就在那一刻才算是成為了大眾認可的人,如果你要做惠子,去過邊緣人生的話,你只會不斷地收到一大堆沒能夠認可非主流價值觀的人的不斷質問,他們會對你如同對待惠子一樣,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說,誒?你為什么不結婚?為什么不生小孩?為什么要搞這么不尋常的事?然后也就慢慢地讓你也覺得自己和他們不是一類人了。你卻只能夠要么像之前的惠子一樣,用各種理由來躲避搪塞,到了某個時候你不得不面對著沖突的時候,你再也無法借用任何東西來躲避的時候,你就不得不跟最后的惠子一樣,徹底撇開自己跟主流價值觀的關系,撇開自己和已經被同化了的白羽的關系,你只能說一句,草擬嘛關你屁事,然后過著自己的便利店人生;又或者大多數人那樣,過著像白羽那樣,最后被同質化,過著被既定好的人生的道路,雖然繞了很久的彎路。
“那些正面對世界宣戰,為了贏得自由而奉獻一生的人,我覺得他們至少對這份痛苦是誠實的。”
根據自己的意志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成為了一件讓人畏縮,讓人逃避的事,我們壓抑自己的個性,無非是為了扮演成一個正常人,因為我們負擔不起作為“異類”的代價,被欺騙被諷刺,不被尊重而又被貼標簽,做好人會被說你是個好人中央空調,做壞人會被噴渣男,巨嬰圣母直男直女同性戀異性戀無性戀大齡剩女單身狗丁克族LGBT人群,我們最近太習慣于給人貼上各種各樣的標簽了,試問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多少能夠不躺槍的?只要是異類就會被批判,即使有人高歌尊重高歌包容來著了也會帶著打擾你的世界窺探一番暗自評論等等。
曾經就有過一篇文章火了(我們正活在一個「高度設計」的世界),說的意思大體差不多,說我們過著被規劃好的人生,我們的世界從一開始就是被規則的,我們被一些世界上極個別的政治家們控制得嚴嚴實實,我們被各種電視娛樂媒體游戲影音等等方式來磨平我們的思維和反抗意識,最終我們活在了世界上極少數人操控著的世界下過著木偶般的生活卻還在高歌這是我們的自己的選擇。當時不少人都說是過于夸張了是夸夸其談,覺得本書中的惠子冷漠不帶感情是個神經病,其實她本來就一直在社會的邊緣所以已經處在社會中心的我們或多或少就無法理解惠子了,但不就是某種不帶感情的客觀的以沒有吃伊旬園禁果的時候的人的態度去看我們自身的話,才能夠看得清的我們社會的現實嗎?我們的生活被高度標準化統一化,人們的關懷下可能是虛偽的,窺探隱私成為了關心你愛你,如果你做異類的話,我們就代表上帝攻擊你直到把你同化了。
“我明明沒給任何人添麻煩,只不過因為我是少數派,所有人就能輕易地強奸我的人生。
把我藏起來,躲過所有認識我的人。我沒給任何人添過麻煩,但所有人都滿不在乎地來干涉我的人生。我只想安靜地呼吸下去而已。”
這段白羽的抱怨或許多少替惠子喊出了自己的心聲吧?
社會運轉有一套自己制定的“正?!保鐣莻€強制性確保正常的地方。異類立即就會被排除。正常的世界是非常強硬的,它會靜靜地排除掉異類。不夠正經的人都會被處理掉。
而惠子說,
“在這里,大學生、玩樂隊的男孩、自由職業者、家庭主婦、夜校的高中生,形形色色的人穿著相同的制服,被重新打造成統一規格,成為名叫‘店員’的生物,這個過程有趣極了?!?/em>
惠子一直都在為了刻意去迎合別人或者是去滿足誰,甚至是自己心愛的人——一直替自己擔心的妹妹,為了她的心愿而嘗試著在不過分明顯地違反主流社會的情況下一直找著各種借口躲避,過著自己的便利店人生,
惠子自己想要去迎合主流社會,她認為這樣是好的,而嘗試著離開了便利店,然而在家的二十天空虛不像自己的生活叫她難受極了,沒有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一顆齒輪的日子里,她覺得時間過得太漫長了,失眠和糟糕的生活環境讓他無法入睡,而沒有便利店的工作在她也過著吃睡的沒有基準的生活。
不論迎合還是不迎合,對于惠子來說真是難受啊。
也就只有惠子最終終于鼓起勇氣去真正反抗非主流人生,選擇回去擁抱便利店人生的時候,她才算是沒有迎合別人而真正去按自己的方式去過人生了。
看到評論區有個段子:“你無法想象堅持單身有多難”來評論這本書,我差點沒被這個原來如此給驚喜到。從這個故事的角度來看,我們現在所做的單身狗,從某個角度上來說還是屬于稀缺的那一方??(#苦笑#)想要堅持某個決定是容易的,但是要一直堅持抵御別人投來的“不正常”的懷疑的目光是極為不容易的。
這本小說只是影射日本社會這個問題嗎?我覺得亞洲文化圈內都會有這樣的問題。不過在美國是不是沒有我不知道,雖然不能說沒有,但對成功和常態生活的看法高度統一化的亞洲文化圈子里,相較來說應該更為嚴重一點兒吧?
一直本著各種壓抑自己的日本人,會出現這樣的熱賣作品又何嘗不是一種吶喊?而中國人有吶喊過嗎?當然也有啦,而且不會比日本的差的——上個網就知道了。
我們又太習慣快餐式文化了,如果說要談文化消費的話,比起最為談不上思考的短視頻,稍微高一級別的貼標簽式影視劇不也頻繁出現嗎?我們總是能夠看到各種彈幕火起來了冒出了一個新的詞語來形容一批社會人和社會現象,什么各種渣都幾乎能夠涵蓋所有的作品人物,而這不是我們精神上的懶惰所影射出來的嗎?我們正變得麻木而又懶得思考各種人物背后復雜的關系和起因,卻逐漸享受這樣快餐式的精神消費了,即使是再怎么高級的東西,再怎么有內涵,一旦到了某種快餐式的程度了,就是國人精神文化上的悲哀了。
原來如此,原來早就存在一份規范手冊了。它深深地扎根在所有人的腦中,只是沒必要書面寫出來而已。
所以說觀察人類有趣啊
-完完完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