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是中部崛起規劃出臺10周年。
中部地區,橫跨湖北、湖南、河南、安徽、江西、山西六省,依靠10.7%的國土面積,承載約26.6%的常住人口,不僅是我國人口大區,更是全國重要的能源基地和制造業聚集區。
一段時期,中部發展質量比不上東部,發展速度又不如西部,一度陷入“中部塌陷”的焦灼之中。在提出西部大開發后,國家開始把促進中部地區的經濟發展提上日程。
2016年,國家發改委印發《促進中部地區崛起“十三五”規劃》,也正是在這份文件中,武漢、鄭州被確定為國家中心城市。
由于地處中國經濟版圖“腹部”,中部地區承東啟西、融貫南北,市場潛力大、經濟增長后勁足,在我國區域發展格局中占有重要地位。
更深層次的是,“中部崛起”的目的在于解決區域經濟發展不均衡的問題,與“西部大開發”、“振興東北”、“加快東部發展”一道構成我國完整的區域經濟發展戰略。
回看這風云澎湃的10年,中部崛起的成績到底如何呢?
首先,從經濟規模的變化上來看,2018年,中部六省GDP總和超19萬億,占全國GDP的21.3%。
其中,GDP總量上來看,河南一直穩居中部第一,2018年接近5萬億。其次是湖北、湖南、安徽,而江西和山西兩個省份,一直處于末尾跟隨狀態。
而從GDP增速來看,10年間增速最快的是湖北,達到了247.4%,安徽、江西、湖南增速也都超過了200%,而山西無疑是最落寞的省份,10年增速僅129.9%,年均增速只有8.6%,是資源型省份衰落最典型的例證。
再拉近時間來看看2018年六個省份的數據表現。
2018年,中部地區的表現亮眼,全國GDP增速前十名中,中部有4個省進入。其中,安徽、江西增速超過8%,湖南、河南、湖北增速也都在7.6%-7.8%的水平,只有山西的增速低于7%。
工業增速方面,中部地區都位于全國中上游,其中安徽增長9.3%,位列全國第五。
在財政收入、固定投資、房地產開發投資、社會消費品零售額、資金總量、上市公司總數等幾個指標中,河南都位居第一。
與沿海發達地區不同的是,在中西部地區的發展格局下,省會往往是該省的“單極核心”城市,以強省會建設激發大城市經濟群的帶動效應,進而助推全省發展。
2019年一季度經濟數據顯示,在中部六個省會城市中,太原以高達9.2%的經濟實際增速居首;南昌、武漢、鄭州增速分別是8.5%、8.4%和8.2%;長沙和合肥居末位,卻也達到8%和7.9%,跑贏全國6.4%的平均增速。
縱觀2009-2018年六省會的GDP總量,武漢、長沙、鄭州先后突破萬億。其中,武漢獨占鰲頭;長沙、鄭州則持續發力,緊隨其后;合肥在2011年吞并原巢湖市的兩個區縣后,奮起直追,發展同樣迅猛;山西是煤炭大省,太原受制于資源型城市,發展曾一度停滯,但通過積極轉型,近兩年在經濟增速方面一馬領先。
2016年12月《促進中部地區崛起“十三五”規劃》印發,規劃明確提出支持武漢、鄭州建設國家中心城市。
專家表示,中部地區三個“萬億俱樂部”的城市中,武漢市作為我國中部和長江中游地區唯一人口超千萬的城市,區位優勢突出;盡管經濟上與武漢存在差距,但是鄭州作為中原城市群核心城市,區位優勢明顯,腹地市場廣闊,河南省豐富的人力資源更成為其未來發展的想象空間所在;長沙則是以815萬的人口,實現了11003億的生產總值,雖然GDP超過鄭州,但長沙在人口、政策紅利等諸多方面,較之鄭州和武漢,都屬于“洼地”。
以目前的發展情況來看,中部的最強省會之爭,將在這三個城市中展開。
從地理上看,中部地區交通區位優勢明顯,橫跨長江、黃河、淮河三大最重要的河流,水陸四通八達。
近年來,中部地區科技水平進步較快,創新力量日益壯大,各省產業優勢各具特色,為中部的高質量發展筑牢“四梁八柱”。
武漢,坐擁國家存儲器、網絡安全人才與創新、新能源和智能網聯汽車、航天產業四大國家級產業基地。以汽車制造業、電子信息制造和裝備制造業為主導產業,是我國重大生產力布局之地,也是構建武漢現代化經濟體系之地。
鄭州則以電子信息制造、汽車制造和食品服裝業見長,且擁有全國首個國家級航空港經濟綜合實驗區。
長沙是工程器械之都,擁有三一重工和中聯重科兩大龍頭,其重型裝備制造在全國舉足輕重。
合肥是顯示產業和家電產業的高地,南昌擁有食品、汽車和電子信息三個千億級產業,太原以軌道交通和煤化產業為主。
然而,這10年來,中部六省內部長期處于競爭狀態,缺乏合作,沒有形成一體化的合力。這也使得中部崛起的聲量,越來越小。
究其原因,還是得從區位因素說起。中部地區是唯一一個縱跨黃河、淮河、長江三大流域的地區,覆蓋地區的氣候、生活習慣、產業結構都差異巨大,導致沒有合作的著力點。
此外,隨著中國已經進入城市群和中心都市圈時代。城市群和都市圈,作為更小尺度的區域單位,比東中西部這樣的宏大概念,無論是政策的協調靈活度,還是人口、資金技術的流動性,都更具有優勢。
而中部地區,內部就包含了幾個城市群,又因為差異較大,城市群之間聯系度太低導致了各自獨立發展的態勢。
目前,中國城鎮化發展正處于由高速度向高質量轉變的關鍵時期,中心城市、都市圈和城市群正在成為新的發展戰略,中部的強省會城市或將在“中部崛起”的下一個10年里迎來新的發展機遇。
首先,中部地區作為沿海地區產業轉移的主要承接區域之一,蘊含重大發展機遇。這其中最具代表性當屬富士康落地鄭州,直接帶動了當地的電子信息產業和進出口規模,這對城市的發展作用不容小覷。
其次,交通物流方面,武漢、鄭州、合肥均提出綜合交通樞紐的定位。武漢和鄭州地處要道,屬于傳統的交通中心,高鐵興起后,武漢便有了“高鐵之心”的稱號,即以武漢為圓心,所有開通高鐵的省份,都在武漢的“7小時”半徑內。而合肥近年也順勢打造出國家級綜合性交通樞紐,對其成功融入長三角一體化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鄭州作為中國首個“米字形”高鐵樞紐中心,不管是普鐵還是高鐵,其線路最多、規模最大、覆蓋最廣。而在航空港吞吐量方面,鄭州的客貨運規模保持中部地區“雙第一”。
在產業創新方面,金融服務、生物醫藥與人工智能等行業的集群式發展將更深層次地推動當地的產業轉型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