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建軍節到來之際將此獻給我全天下最親愛的戰友
八月驕陽紅似火,八月綠色染大地。“八.一”建軍節又將如期而至,綠色情結溢滿胸懷久久蕩漾。
歲月如梭,光陰似箭,穿上綠色軍裝,走進綠色軍營,恍如昨日。然,三十年彈指一揮間,當年的毛頭小子,而今已兩鬢染霜。一路行來,風霜雪雨,走失的是青春歲月,留下的是永恒記憶,往事如煙云啊!這些年,經歷了許多,也淡忘了許多,唯有這一段生死與共的戰友之情深植心中,像久存佳良,醇香不淡。
有人說手足情最親,同學情最純,我說最親最純的是戰友情。從五湖四海中來,又回到五湖四海中去,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就這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一茬又一茬,流走的是兵,留下的是戰友深情。每當我想起這些戰友,心緒就難以平靜,雖然許多人的名字也都記不清了,可他們生龍活虎的樣子還不時的會在腦海中閃現,走在大街上甚至會把看似熟悉的身影誤以為是戰友,每每認錯了人顯得很尷尬,每每又很固執地要去與熟悉的身影陌生的人打招呼......
? 在眾多的戰友中,許伯是我最最難以忘懷和常常牽掛的人。是他把我接進軍營,讓我擁抱綠色;是他視我如兄弟,教我如何做一個堂堂正正的軍人;是他把我扶上戰馬,送了一程又一程;是他把我領進黨組織的大門,讓我在黨的陽光雨露下茁壯成長;是他把我送到臺前,自己卻悄然離去;是他......他是人生道路上第一個扶我的人。
? 當我羽翼豐滿,一心想報答他時,他卻淡出了我的視線,轉業到地方工作。當時因不可抗拒的原因,無法為他送行成為我終生的遺憾,后來我也從原部隊調回家鄉的一個軍分區工作,再后來也曾多次寫信,電話查詢,托人打聽,始終未能與他取得聯系。
?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1978年10月份,那一年他奉命來我的老家淮陰接兵,當時他是一名年輕帥氣軍醫。
? 這一年冬季對于我而言是個不尋常的季節,那年我17歲,是他把我接進軍營,圓了我兒時的夢。到了部隊,他把我留在了身邊當了一名衛生員。無論是在生活上,工作上,政治上他都盡其所能培養我,并給予我無微不至的關照,讓我感到溫暖,讓我忘記了想家。1980年送我出去學習一年,1981年介紹我入黨,1982年推薦我到司令部衛生所獨擋一面開展工作。
? 最難忘的是1984年,他隨大部隊開赴云南前線。臨行前的那種悲壯歷歷在目,讓我至今不能忘懷。他把寫好卻無法寄出的家書和身后的事情托付給在后方留守的我,大有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氣魄,義無反顧地去了前線。可我知道他內心的無奈,小兒嬌妻讓他牽掛,更何況本來他是準備轉業的。什么叫軍人,軍令如山這就是軍人。至今我還覺得深深地愧疚,含淚送別卻忘了舉杯為他壯行。別后的日子,前線捷報頻傳,卻不常有他的消息,在牽掛和祝福中過了一年,終于他佩戴著軍功章從前線凱旋,不久他要求轉業回了老家。回想起我們相處近十年,人生十年幾何啊,我成長的每一個腳印都留下他辛勤的汗水和殷切的期望。
? 軍營一別二十載,老戰友——我的兄長,如今你好嗎?在別后的日子里,不知有多少次,在睡夢中與你重逢,醒來時心中空蕩蕩的,思念中又憑添幾許牽掛和愁悵。不知有多少次,一個人默默地翻看你的照片,眼中溢滿淚水,沒想到思念一個人是那樣的無奈和揪心。不知有多少次,一個人在傻傻的設想著重逢時的情景,卻久久未能重逢。不知有多少次,在心中想象你如今的模樣,可是你印在我心中的樣子,還是那樣忠厚面善,還是那樣內斂卻又不失北方漢子的爽直。又不知有多少次......老兄啊!你知道嗎?你讓我魂牽夢繞,你讓我思念和牽掛啊!
? 妻子知道我的心思,幾次鼓動我到北方去找一找,人有名,樹有影,應該能找到,結果幾次都未能成行。當初老爸老媽把我托付給你的時候,是那樣地深信無疑,事實上你也沒有辜負他們,“忠義”二字在你心中是那么的重。多年以后,他們還念念不忘,經常念叨:“許軍醫,為人真的不錯,忠厚、義氣,千萬不要忘了人家......”。老爸在世的時候也說過:“我老了,走不動了,要不然我一定去找到他,他有恩于我們啊,能夠履行諾言的人,是真正的君子......”。遺憾的是,老人家去年6月30日因突發腦溢血去世,最終也沒有能夠了卻這一心愿。
? 我知道你關愛的人不止我一個,但是你最心重的人只有我一個,相處十年的情誼不算輕,分別后的這二十年,你也一定會時常想起我。老哥,我很好,妻子賢惠,女兒可心,家庭和睦,工作順心,收入穩定;兄妹七人都在市區工作,也都家家如意;老母親身體很好,子女都很孝順她,早年辛勞,晚年享福,你放心吧。
? 靜下心來寫這篇小短文,用了我兩天時間,可是在我心中卻整整寫了二十年,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能看到它。算起來你也快到退休的年齡了吧?也該抱著孫子享受天倫之樂了吧?不知道哪天我們能夠真正地重逢啊?想去尋訪你的心一直沒有死,老哥,我們不會老得相見時而不相識吧?
? 最親最純戰友情,今生今世難忘記,讓我們盼望重逢的那一天吧!
2006年八一前夕
(此文曾經在《淮海晚報》、《河北新華網》等媒體上發表)
后記:
? 值得慶幸的是,蒼天不負有心人啊,在我的艱苦努力下,在各界朋友的關心下,特別是在中新社河北新聞網《今日保定》新聞頻道高欣華編輯的熱心幫助下,第一時間,在新聞網站的頭條位置發了消息。終于有了老戰友、老首長的消息,我很激動也很開心,我們接通了跨越20年的長途電話。電話中得知你身體不是太好,現已經離職休息,和老伴在家抱孫子享受天倫之樂呢!我也正在計劃安排時間去看看他。
?再記:
? 一晃又過去10年,2016年10月初我利用到北京出差的機會順道去了河北高碑店,幾經周折終于找到了闊別三十年的老首長老戰友。見面時讓我后悔不已,后悔為什么不早點來看看你,眼前的你讓我難以置信就是30年前帥氣的年輕軍醫,顯然你因小腦痿縮已經不能象正常人一樣行走和語言交流,相伴的一天一夜我們更多的是用神在言語。老哥,我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你和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