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偉大城市的消失
1861年,一個叫穆奧的法國生物學家闖進了一個令人驚奇的但又有風險的世界:當時法屬印支半島的高棉,目的是為了尋找珍奇蝴蝶的標本。
這位生物學家雇請了四名當地土著人充當隨從,開始進入一大片陰暗深沉的叢林區,他心中掛念的只是能捕獲一只稀世罕見的蝴蝶品種,讓世人驚奇。他們一行沿著中南半島的湄公河逆流而上,約走了480千米,然后利用小船由湄公河支流深入內陸,到達高棉的金邊湖。一路上的奇景異獸使墨奧特開足了眼界,太多少見的植物、昆蟲在這未開化的叢林地帶,展現生命的光彩。然而隨行的土著人似乎很煩躁,甚至有些恐懼,在走了一大段路后,他們竟然停了下來,不愿再向前走。他們說前面那座密林里藏著許多幽靈,不但會令人迷路,還會用可怕的毒氣把人殺死,就是因為叢林里有魔鬼的咒語,所以幾百年來一座大城堡一直沒有人住。
穆奧以威脅和利誘迫使帶路的土著人帶領他進入茂密叢林,在準備返回的最后一天,忽然看到五座石塔呈現在他們眼前,尤以中央那座最高、最宏偉,塔尖映在夕陽里,閃閃發光。這就是聞名的吳哥城,古名祿兀。
吳哥城據說是由—個叫做吉篾的東南亞民族所建,時間大概從公元802年起,那時闊耶跋摩二世建立了輝煌的高棉帝國,繁榮昌盛達6百年之久。在12世紀時,吳哥建筑達到了藝術上的高潮:占地面積東西長1040米,南北長820米,堪稱一座雄偉莊嚴的城市,幾百座大膽設計的寶塔林立,周圍更有寬200米的灌溉溝渠,好像一條“護城河”,守衛著吳哥城。建筑物上刻有許多仙女、大象及其他浮雕,尤以172個人的“首級像”顯得莊嚴雄偉。在這座古城中有寺廟、宮殿、圖書館、浴場、紀念塔及回廊,表示當年在此興建都市的民族必定是個文化頗為發達并有高超建筑技術的民族,因為這里是世界上最宏偉壯觀的建筑之一。
吳哥城如此之宏偉壯觀,卻在15世紀初突然人去城空。在此后的幾個世紀里,吳哥城變成了樹木和雜草叢生的林莽與荒原,只有—座曾經輝煌的古城隱藏在其中。直到19世紀穆奧發現這個遺跡以前,連柬埔寨當地的居民對此都—無所知。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吳哥是工業革命前全世界最大的城市,比現代的紐約市還大。這個由寺廟及住宅組成的建筑群,最鼎盛時期有75萬人生活在其中。但最終卻一股腦地都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有很多人提出自己的理論和見解,試著回答為何這個巨型城市居民要棄城而去之謎,但沒有誰最終給出確切的令人信服的答案。有人認為是外敵的入侵所致,但外敵入侵可能導致王朝的改朝換代,卻無法使—個民族的人民統統消失。后來,有多數學者認為生態壓力對于高棉首都的命運有決定性的影響,因為要養活75萬人以及支撐吳哥復雜的政治與宗教基本架構,一如當今的任何城市,都需要巨大無比的天然資源。其中最重要的一項資源就是水——不僅是居民用水,也是水稻田用水。
在韋爾斯的專著《潘多拉的種子:人類文明進步的代價》中,作者這樣寫道:在14到17世紀的中世紀小冰河期結束時,北半球氣候的改變,可能影響了東南亞的雨季,而導致吳哥缺水,一些稻田因為供水不足而休耕。由于氣候變得更加嚴峻,宗教信仰也在這段時間發生改變,某些居民可能因此離開高棉帝國的首都。不過由于人所設計的景觀,可能也成了意料之外的推手。
這個“意料之外的推手”是誰?韋爾斯的答案是:瘧疾。對,是瘧疾。
眾所周知,在病媒傳染的人類疾病里,瘧疾是最為人所知的一種;瘧疾的病媒就是蚊子,特別是瘧蚊這一屬的蚊子,雌性瘧蚊為了要有足夠的氨基酸以供產卵,會利用類似皮下注射針頭的口器,吸取哺乳動物的血。為了不讓受害者的血液凝結,阻礙瘧蚊的吸血裝置,瘧蚊會把少量帶有抗凝血劑的唾液,注入受害者的組織。這種做法可讓瘧蚊不受限制地吸取受害動物的血,同時也提供了微生物在宿主間移動的絕佳機會。
如今都知道,瘧疾是由瘧原蟲這一屬的原生動物所引起的。當瘧原蟲感染的動物遭嗜血的雌性瘧蚊叮咬時,動物身上帶有瘧原蟲的血液將進入瘧蚊的唾液里,然后再由瘧蚊注射給下一個遭受叮咬的動物。于是,瘧疾就爆發流行了,這個禍害每年可以奪去數以百萬計的人命。
1992年,另一個法國人、流行病學家威爾哈吉發表了一篇論文,提出吳哥的水稻田之所以遭到廢棄,是因為那里提供了瘧蚊完美的繁殖場所。隨著傳遞瘧疾的蚊種數量增加,人類也就隨之遭殃。更多的人死于瘧疾或被迫逃離吳哥。于是,在幾個世代的時間里,吳哥城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城就變成了一座空城,亦是一座殤城。
專家們認為瘧疾是可能促成世上最偉大城毀滅的推手。同時,專家們對瘧原蟲的研究也有了新的發現:惡性瘧原蟲全球族群開始分歧,至少已有五萬年的歷史,惡性瘧原蟲引起的瘧疾是最危險的一種。而這個時間點顯示早期人類離開非洲走上殖民全球的旅程時,是帶著非洲瘧疾同行的。而惡性瘧疾在過去一萬年間從非洲向外的大幅擴張,與新石器時代農業擴張的時間相同。
韋爾斯說,瘧疾是個非常古老的疾病,好幾萬年前就可能在熱帶地區的狩獵采集當中肆虐;等到人類定居下來從事農牧業后,瘧疾進一步成為人類更大的威脅。雖說部分成因是農業社會人口密度的增加,還有一部分也可能歸咎于農作采用的方法,特別是早期農人選擇瘧疾肆虐的地區,改變自然景觀作為農地,不可避免地造成了更多人感染上瘧疾。
當時的吳哥城是如何做的呢?在森林當中開辟空曠農地(類似熱帶非洲),修筑蓄水池與水流緩慢的運河(類似中東地區),都將提供瘧蚊理想的繁殖場所。瘧蚊需要在有陽光照射的淺水中繁殖,在農業興起前的時代,并沒有那么多的水塘。一旦人類開始鏟平樹林、種植谷物,這些蟲子就變得常見了。于是,流行病就出現了。
如果說河流是傳染病傳播流行擴散通道的話,當代社會的傳染病傳播流行擴散的通道無疑就是海陸空的立體交通方式了。相應的,更多的傳染病和新發傳染病就接踵而至了,人類開始不勝其煩,麻煩不斷。更多有時候,科學研究是滯后于病毒變異的速度的。
傳染病與人類的動物馴化是并行的
2003年的SARS肯定令我們記憶猶新,尤其是在新冠病毒肺炎疫情爆發的時刻。
SARS最讓人驚訝的是病毒的傳播速度特別快。這個病毒的起源是2002年末,從動物宿主跳到了人身上,到了03年3月下旬,病毒就已經傳到了加拿大、瑞士、南非等遠在千里之外的地方。
盡管從事后來看,SARS并不算是最厲害的殺手,但它當年所引發的恐慌與妄想以及破壞力還是驚人的,造成了亞洲許多公司行號與幾家航空公司倒閉。是的,SARS的致死率是1918年至1919年間造成全球大流行的流感病毒的三到四倍,但比起來許多其他疾病來,它的致死率并不是最高的。更厲害的病毒是伊波拉病毒(埃博拉病毒)、拉薩病毒、馬堡病毒等,致死率是接近百分之百的。幸好是這種厲害的病毒的爆發是有局限性的,傳播不易,所以對人類的威脅性似乎不那么強。
但H5N1禽流感病毒就不一樣了。禽流感最早是由人類與禽類的密切接觸而感染上的,這種接觸通常發生在農場與農貿市場。禽流感最早出現在中國及東南亞,而在世界上其他地方并不常見。
流感病毒是一種RNA病毒,它的遺傳物質都在RNA上,外面套了件蛋白質外套,外套上長滿了各種突起。這種病毒的家族大致可分為甲型,乙型和丙型三種,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甲流,乙流和丙流的元兇,其中最厲害、惡名最大的要屬甲流病毒。那些耳熟能詳的禽流感、豬流感、還有H7N9等等,統統都是甲流病毒惹的禍。甲流病毒傳染性最強,致死率最高,可是赤裸裸的瘟神一枚。
盡管與埃博拉病毒相比,大多數的流感病毒致死率相對不那么高,但是其傳染力極強,能快速形成大爆發。歷史上,流感被稱為“死亡幽靈”,曾經掃蕩全球,造成上千萬人口的死亡。西方文獻共記載了31次流感大流行,其中:
1742年—1743年的流感爆發涉及了90%的東歐人;
1889年,一場“俄國流感”僅用4個月就傳遍全球,導致約100萬人喪生;
1918年至1920年,世界上發生了歷史上著名的嚴重流感大流行—'西班牙流感',此次流感廣泛波及世界各地,幾年內共出現了三次流行高潮,臨床發病率高達40%以上,并出現多種類型的肺炎并發癥,在全球范圍內造成了2000萬-4000萬人死亡,大大多于第一次世界大戰所致的死亡人數(850萬人)。
最近一百年來,每隔10~20年,流感就會出現一次大爆發。
最可怕之處,是流感病毒的變異速度很快,種類繁多。每年引起流感的病毒并不相同的,因此,疫苗的保護時效和保護能力都有限,尚未有一次接種就能終身免疫的流感疫苗。因此,禽流感也被視為流感中的頭號“壞小孩”!
至于埃博拉則是一種十分罕見的病毒,1976年在蘇丹南部和剛果(金)(舊稱扎伊爾)的埃博拉河地區發現它的存在后,引起醫學界的廣泛關注和重視,“埃博拉”由此而得名。是一個用來稱呼一群屬于纖維病毒科埃博拉病毒屬下數種病毒的通用術語。這種病毒是一種能引起人類和其他靈長類動物產生埃博拉出血熱的烈性傳染病病毒,其引起的埃博拉出血熱(EBHF)是當今世界上最致命的病毒性出血熱,感染者癥狀與同為纖維病毒科的馬爾堡病毒極為相似,包括惡心、嘔吐、腹瀉、膚色改變、全身酸痛、體內出血、體外出血、發燒等。死亡率在50%至90%之間,致死原因主要為中風、心肌梗塞、低血容量休克或多發性器官衰竭。
值得一提的是,埃博拉病毒,生物安全等級為4級(艾滋病為3級,SARS為3級,級數越大防護越嚴格)。病毒潛伏期可達2至21天,但通常只有5天至10天。
欣慰的是,世界衛生組織2016年12月23日宣布,由加拿大公共衛生局研發的疫苗可實現高效防護埃博拉病毒。
但世界上依然有很多病毒需要人類去勇敢面對,人類依舊時刻警惕再發傳染病和新發傳染病的來襲,比如此次的新冠病毒其實就是03年SARS病毒的“孿生姐妹”。
有資料顯示,全世界60億人口中,每小時約有1500人死于傳染病,其中大部分發生在發展中國家。單就中國而言,面臨著有些已經控制的傳染病卷土重來,如結核、脊髓灰質炎;重要傳染病依然活躍,發病率不斷上升,具有潛在突發和爆發流行的危險,如AIDS、肝炎、流行性出血熱等;新發傳染病不斷出現,如SARS、禽流感等。
世界也是如此,同樣面對這樣的挑戰。
一個明顯的例子是:2009年3月起源于墨西哥的甲型H1N1流感疫情,在不到幾個月的時間里就散播到全球200多個國家,造成全球上萬人的死亡,全球旅客量急跌25-30%,全球經濟損失超過2萬億美元。
再發傳染病也不容忽視。比如,以結核病為例,中國是全球22個結核病高負擔國家之一,每年新發肺結核患者為100萬例,耐多藥肺結核患者約10萬例,廣泛耐藥肺結核患者約1萬例。
人類時刻遭遇著傳染病的危險。為什么會這樣呢?
瘟疫與人:流行病威脅的背后
加拿大裔美國歷史學家麥克尼爾在1976年出版了一本書,轟動業界。這本書的名字叫《瘟疫與人》。作者在這本書里探討了疾病特別是流行病對人類歷史的影響。對,受此影響的戴蒙德著作《槍炮、病菌與鋼鐵》成為諸多后續之作里最出名的一本。
麥克尼爾認為疾病一向是重要歷史事件的催化劑。他提出了開創性的證據,來解釋蒙古帝國在14世紀歐洲的黑死病大流行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歐亞大陸的各種疾病在西班牙人征服美洲各帝國上所具有的重要性。
在《瘟疫與人》這本書里,麥克尼爾追溯了許多常見疾病的起源,一直到新石器時代人類社會的變動——在面積不怎么大的地方生活的人口不斷增加,使得疾病在人與人之間的傳染加速,以及沒有受過傳染的人數量足夠多,足以讓流行病現身。然而最重要的因素,或許就是動物的馴化。
韋爾斯在其著作《潘多拉的種子:人類文明進步的代價》中也這樣寫道:當人類族群的數量在農業社會初期增加之后,狩獵已經不再是可行的選項。一如會結出種子或果實的野生草類,野生動物的供應量也受到大地容納生物的負荷量所限制。那也就是說,許多動物因捕獵過度,很快地瀕臨絕種。創造穩定食物供應的需求,使得生活在中東地區的人在公元前8000年左右,開始從動物的野生始祖馴化出綿羊、山羊、豬與牛,東南亞地區的人在公元前6000年左右,開始馴化雞。這種做法讓新石器時代的人創造了穩定的肉類供應,同時也使得大量的人與動物共同生活在一起,創造出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新環境。
于是,人和動物共同生活在同一個聚落里。于是,人類染上疾病的幾率就大大增加了。原本將動物作為宿主的微生物們樂壞了:它們有了新的宿主。
正如麥克尼爾在《瘟疫與人》中寫道,人類與豢養動物共通的疾病里,在雞的身上有26種,豬有42種,綿羊與山羊有46種,牛有50種。18世紀疫苗發明之前,危害人類的惡疾大多是從人所飼養的農場動物輸入,包括麻疹、結核、天花以及流行性感冒。鼠疫則是從寄生在鼠類身上的跳蚤傳染給人,而這些鼠類則藏身于人類生活環境里。人畜共通疾病,一直流行在新石器時代。
的確,動物在新發傳染病的發生發展上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某些疾病原先僅存在動物間進行傳播,但后來由于基因的變異,導致人類被感染。如艾滋病原是非洲靈長類動物的疾病;瘋牛病和禽流感則分別是奶牛和家禽的疾病;埃博拉出血熱是非洲獵人吃了得病的野獸肉后患上的;而尼帕病毒腦炎是帶有該病毒的蝙蝠將病毒傳給豬又傳給人引起的。如發生在1918-1919年的“西班牙流感”,據美國科學家研究顯示,此種病毒很可能源自鳥類,實際上禽流感的變異,據不完全統計,全世界被感染的患者達到7億人以上,發病率約20%-40%,死亡人數達4000-5000多萬。
同時,新發傳染病傳播范圍廣,不易控制,傳播速度還迅速。如西尼羅河出血熱原發于非洲,鳥類是其儲存宿主,鳥類的大規模遷徙將該病毒帶至世界各地,1999年美國發生西尼羅河出血熱的小范圍暴發。此外,日益發達的交通工具和國際間的交流也是新發傳染病迅速在全球蔓延的重要因素。
此前最讓國人難忘的就是如2003年春季,在全球發生的嚴重畸形呼吸綜合癥(SARS)疫情,2003年12月中旬后,由H5N1禽流感病毒引起的高致病性禽流感的爆發,均造成人員的傷亡和巨大的經濟損失。就國內24個省區市先后發現非典型肺炎疫情,共波及266個縣和市(區)。截止8月16日10時,我國內陸累計報告非典型肺炎臨床診斷病例5327例,治愈出院4959例,死亡349例,造成傷亡以及經濟的巨大損失。
這一次,包括中國在內的全世界,開始記住了另一個病毒和疾病:新冠病毒被命名為SARS-CoV-2,疾病名稱為COVID-19。這次病毒疫情,更加來勢洶洶。
還是作家畢淑敏說的好,病毒遠遠比人類更為古老。如果一定非要說誰是地球主人,病毒一定比我們更有資格。病毒肆虐,它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異?為何從原來的狀態奔逸而出,瘋狂地侵襲損害人類?我們如何與大自然的各種生物和平共處在這顆蔚藍色的星球上?這些都值得我們深深思考。不然的話,災難驟起時,我們不知道它從何而來。災難離開時,我們也不清楚它因何而去。我們更不知道的是——下一次它會不會再來?人類生活在極大的不確定性和不安全感中。
在農業之前,人類又是因何而死?
是的,新石器時代以前的人難道就沒有疾病嗎?怎么會沒有呢!最大的疾病就是絳蟲這種肉眼可見的大型寄生蟲。
被這種寄生蟲感染的人群中大多數除了疲倦外,并不會造成身體太大的不適,比如高燒、器官衰竭以及死亡等讓人衰弱的急性癥狀。原因只有一個:這個寄生蟲已經與宿主人類共同演化了好久時間,總不能把宿主也干掉了,自己也完蛋了。所以,一切都差不多就成了。
但某個新疾病在先前沒有接觸過的族群突然爆發時,通常就會引起包括死亡在內的極端后果,傳播速度還快。比如,此次的新冠病毒疫情的滿意,就是如此。
如果說大型寄生蟲并沒有在舊石器時代造成顯著的人類死亡率,同時大多數能引起疾病的微生物還沒有機會從動物傳到人身上,那我們靠狩獵采集為生的老祖宗究竟是死于什么原因呢?
韋爾斯說,根據英國演化生物學家霍爾丹的看法,外傷是整個人類史上最有可能的致死因素。更加直接的說,無論是戰爭、狩獵、磕絆、分娩、打斗等引發的“傷口的感染”,一直是造成狩獵采集族生病與死亡的主因。
因此,人類從舊石器時代一路到現代,一共有三波造成死亡的模式:
第一波是外傷。第二波是傳染病。第三波則從20世紀中葉在發達國家開始的,這些國家由于疫苗接種與抗生素的廣泛使用,已將傳染病的威脅降低到很小程度,人類因此而遏制了外傷與傳染病的聯手威脅,但慢性疾病開始成為更大的威脅,比如癌癥、糖尿病、高血壓、中風等等。
比如,其實在中國80%的死亡和86%的疾病負擔來自于慢性非傳染性疾病。每年大約600萬人口死于煙草暴露;每年約320萬人口死于缺乏運動;每年約230萬人死于酒精的有害使用;不健康的膳食結構使心血管疾病和腫瘤呈上升趨勢;每年至少280萬人口死于超重或肥胖;高膽固醇血癥每年可導致260萬人死亡;癌癥相關感染造成每年至少200萬癌癥病例發生。而且,這些危險因素還在持續上升,因為非傳染性疾病的發病率持續上升的勢頭還沒有得到有效的遏制。
2020年新型肺炎公開者死亡病例梳理也顯示,均有基礎疾病。這意味著新冠病毒的致命性除了傳播速度快之外,還加劇了感染者的基礎病的病發,從而導致危險性。因此,專家們一再呼吁要加強自身的免疫力。同時,冬春季是呼吸道傳染病高發季節,也是病毒性肺炎的高發時期。
總之,包括中國在內的國家和的確正面臨著疾病譜改變帶來的雙重疾病負擔:一個是新發和再發傳染病,另一個是慢性非傳染疾病和危害。其中,在新發和再發傳染病方面,往往具有人獸共患、傳播方式多樣化、傳播速度快、病原體變異性強、人群普遍易感等特點,比如此次的新冠病毒肺炎,以及此前的甲型流感、中東呼吸綜合癥、埃博拉病毒等。而在全球化背景下,現代化的海陸空立體交通網絡也加劇了傳染病在世界范圍內快速傳播。
而傳染病仍是過去所謂的第三世界國家最大的威脅。特別是其中一種傳染病,比所有其他疾病都奪走更多人命,造成每年超過兩百萬人死亡,當中90%是不滿五歲的非洲孩童,這種疾病就是瘧疾。
無論如何,疾病浪潮仍無可避免
“終究,幾乎每一個影響現代人的重大疾病,不論是由細菌、病毒與寄生蟲引起,或是非傳染性疾病,根源都在于人體的生物學與農業興起后人類創造的世界之間,有所捍格。瘧疾、流感、艾滋病、糖尿病等,都只有在人口密集、大批飼養家禽家畜,以及流行性高的現代社會,才變成全球性的重大惡疾。這是個讓人警醒的事實,我們應該停下來好好想想,我們正在創造的未來是什么樣子。”韋爾斯如此問道。
除了傳染病與慢性病之外,對人類的新威脅還有什么?精神疾病!
根據世衛組織的估計,精神疾病將是人類第二大死因。沒錯,是第二大死因,只落于心臟病之后。全球有超過四億人受到從癲癇到精神分裂到抑郁不等的疾病侵擾。自殺率逐漸攀高,每年超過上百萬人自行結束生命,人數比謀殺或戰爭造成的還要多。
越是經濟越發達,科技越先進,生活越富裕的國家和地區,精神疾病越成為新的知名殺手。單是科技、金錢與權貴身份地位,并沒有讓人更快樂,更安全。
毋庸置疑的是,越來越多的人們,正陷入精神健康低落的危險泥沼之中。正如我們此時此刻所擔心的那樣:我們不會瘋了吧?!
特別鳴謝重要引用資料
1,斯賓塞.韋爾斯所著《潘多拉的種子:人類文明進步的代價》
2,麥克尼爾所著《瘟疫與人》。
3,人民衛生出版社出版發行的《中國公共衛生概述》。
4,與吳哥建筑群以及禽流感等方面的相關文章和公開資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