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的泛濫某種程度上也是對人類的一種警示。
老鼠就像人類的影子一般。人類住在城市的表層,它們住在地下,人類大多白天工作,它們則在夜晚開工。只要是有人住的地方,就有老鼠。大象、北極熊、獅子這些野生動物數(shù)量都出現(xiàn)了下降的趨勢,城市中的老鼠卻是例外,據(jù)估計,它們的數(shù)量在過去十年中增加了 15%-20%。
人類對于老鼠厭惡的情感也格外強烈,人類把它們視作骯臟的群體,干著小偷小摸的勾當,它們是瘟疫的載體,將城市引向衰敗。《國家地理雜志》在一篇名為《老鼠如何成為城市生活中無處不在的一部分》的文章中,探討了老鼠是如何到達無孔不入的地步,以及人類又是如何應對泛濫鼠群的。
紐約最普遍的老鼠是身型龐大的褐鼠(brown rat)。它們皮毛粗糙,身長可達 25 公分,還不包括同樣可長達 25 公分的尾巴。它們在地鐵里悠閑散步,還會在公園里獵殺鴿子。
擅長挖洞的褐鼠常會挖出復雜的地洞系統(tǒng)作藏身之所。按照嚙齒動物學家 Bobby Corrigan 的說法,褐鼠的鼠洞通常有三個口,一個顯著的入口,另外兩個螺栓般大小的口用于逃生。以家庭為單位的褐鼠繁殖時每次可以產(chǎn)下 2-14 只鼠崽。小鼠達到青春期后——最早 10 周就可以——就開始尋找交配的對象。
科學家估計,如果一個垃圾堆在一年的第 10 周有一個九只幼崽的鼠群,到了第 30 周,老鼠數(shù)量就會增長到 270 只,年末會暴漲到近 1.2 萬只。
褐鼠起源于亞洲大草原,隨著絲綢之路等人類活動遷移,1500 年代散布到了歐洲。雖然又名挪威鼠,但它與挪威沒有關聯(lián),1769 年的書《Outlines of the Natural History of Great Britain》作者約翰·貝克恩霍特(John Berkenhout)被認為是這誤稱的來源。貝克恩霍特給此物種的學名為 Rattus norvegicus,因為他相信此物種是在 1728 年經(jīng)由挪威船只遷移到英國,不過事實上此物種是來自丹麥。而在獲得“挪威鼠”的稱呼之前,它的足跡已到達了美國。
黑鼠(black reat)是另一個遍布全球的鼠種。它可能源自印度次大陸。在古羅馬時期散布到西亞,到了 6 世紀時,則已進入歐洲。如今在亞洲,每年老鼠和其他嚙齒動物估計能吃掉足以喂養(yǎng) 2 億人的大米。
同樣屬大鼠屬的波利尼西亞鼠(pacific rats)的蔓延則是另外一個故事。它是被航海家特意“請”上船的——它比狗豬雞更容易在航行期間存活,是可靠的肉食來源。在那些偏遠的島嶼上,老鼠能夠對生態(tài)環(huán)境產(chǎn)生影響——復活節(jié)島上棕櫚樹的消亡,很有可能就是因為老鼠食用堅果所致。
鑒于攜帶病菌的老鼠對衛(wèi)生和環(huán)境造成的威脅,紐約市長宣布了撥款 3200 萬美元在全市鼠患最嚴重的三個地區(qū)展開滅鼠計劃,預計減少 70% 的老鼠。
大多數(shù)城市面對鼠患的辦法是用藥。快速制毒的藥物效果并不理想,因為咬了幾口感到不適的老鼠不再會上鉤。抗凝血滅鼠劑是更普遍的選擇,服用后的老鼠會在數(shù)天內慢慢死于內出血。相比之下,一個更“人道”的滅鼠方法,是向鼠洞注射干冰,升華后干冰釋放的二氧化碳會讓老鼠窒息而亡。但老鼠驚人的繁殖速度往往還是能讓它跑贏人鼠之間的戰(zhàn)爭。
南喬治亞島則是另一番情況。歷經(jīng)五年,投入超過 300 噸有毒的誘餌,花費 1300 萬美元的成本后,南喬治亞島在 2018 年 5 月宣布清除了島上的老鼠。由此,信天翁、燕鷗和海燕等物種數(shù)量預計會迎來上升。
新西蘭的野心則還要大一些。它希望通過誘餌和陷阱鏟除境內喜歡以鳥蛋和雛鳥為食的老鼠。不過,惠靈頓維多利亞大學的植物學家 Wayne Linklater 表示,這樣的滅鼠無法達到目標,也太過殘忍,另外,過渡放牧和棲息地的消失對當?shù)啬承┪锓N造成的傷害要甚于鼠類。更微妙的是,新西蘭北島上有部落認為自己有義務守護波利尼西亞祖先帶來的老鼠(他們有時仍然以鼠為食)。而在新西蘭北部海岸的母雞小雞島還為波利尼西亞鼠設有保護區(qū)。
科學家們最新的研究是通過基因工程技術讓鼠群失去繁殖能力,這被看做是滅絕鼠患的終極解決方案。
對于讓頂著披薩的老鼠成為網(wǎng)紅的紐約而言,這座城市可能并不介意老鼠的存在,相反,可能還會因為老鼠的小時而少些樂趣。趣味性之外,老鼠的無處不在某種程度上對人類也是一種警示:正是人類對衛(wèi)生的忽視助長了它們的規(guī)模。
“這是我們引起的,我們沒有把家園維持干凈。”嚙齒動物學家 Bobby Corrigan 說。
題圖來自:豆瓣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