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朝歷代,國都不斷位移,其中摻雜著諸多因素,例如戰爭、災禍、氣候變化、帝王好惡等等。
從商朝盤庚遷殷后,中國古代王朝開始擁有相對穩定的國都。此后歷朝歷代,國都不斷位移,其中參雜著諸多因素,例如戰爭、災禍、氣候變化、帝王好惡等等。但考察中國古代王朝的國都選擇,也有一定的規律可循。
隨著中國古代內部環境和周邊環境的不斷變化,符合這一規律的地區也隨之變化,因而造就了古代王朝國都的遷移。
西安和洛陽
相愛相殺的東西都
西安和洛陽是中國古代兩個重要的古都,在中國帝國時代的前半段,這兩座城市幾乎包攬了國都的重任。
西安最早作為都城是西周時期的豐鎬。豐鎬建在灃水兩岸,西岸的灃京由周文王所建,是宗廟和園囿所在地;后來周武王在西岸又營建了鎬京,作為周天子居住理政之所,二者合稱豐鎬。此后一直是西周的國都。
周公執政時,開始在東方營建洛邑,作為周王朝在東方的都城。洛邑分為瀍水東、西兩岸的成周城和王城。王城,是宮寢之所在;成周,是宗廟所在。公元前771年,犬戎攻破鎬京,次年周平王東遷洛邑,從此洛邑成為周天子居所直至周朝滅亡。
李零在《我們的中國》中說得更清楚明白:“文王都豐,武王都鎬,是為宗周。……武王克商后,成王營建東都洛邑,是為成周。”
宗周、成周示意圖
公元前350年,秦國定都咸陽,一直到秦朝滅亡,項羽焚毀咸陽。其后,公元前202年劉邦建立漢朝,定都長安,政治中心一直處于關中地區。新莽末年,關中地區受到戰亂破壞,此后劉秀建立東漢,定都洛陽。
從東漢開始,經歷曹魏、西晉共257年均定都洛陽。西晉末年,五胡亂華,中原大亂。在經歷100多年混戰之后,新崛起的北魏在孝文帝的主持下,于公元439年再次定都洛陽。
當代洛陽
經歷了三百多年的政治分裂,隋文帝重新統一中國。隋文帝于公元582年在漢長安城東南的龍首原營造大興城。隋煬帝繼位后,于公元604年開始營建洛陽,且開始以洛陽為中心修建大運河。
唐朝時長安和洛陽齊頭并進,形成了東西二都。唐朝在隋大興城的基礎上擴展為唐長安城,成為當時世界上最大的國際性都會。高宗時以洛陽為東都,公元684年武則天改東都為神都,在洛陽稱帝。
此后,唐朝國都在長安和洛陽之間來回切換,唐朝皇帝也是游走于關中和河洛之間。
直到唐末,長安城先是經歷了黃巢起義的戰火,后朱溫又下令拆毀。隨著唐朝的滅亡,西安和洛陽再也沒有成為中國統一王朝的國都,黯然退出了中國政治中心的舞臺。
從周到唐的兩千年里,中國的政治中心一直在關中平原和伊洛盆地之間來回遷移,這并非偶然,而有著內在規律。
西安所處的關中平原,氣候宜人,土地肥沃,境內渭、涇、灃、澇、潏、滈、浐、灞等多條河流縈繞,素有“八水繞長安”之說。良好的自然條件使得關中平原在唐代以前經濟發達,司馬遷曾言:“關中之地,于天下三分之一,而人眾不過什三,然量其富,什居其六。”
八水繞長安
軍事上,關中平原東據崤山、華山,設函谷關、潼關;北有北山山脈,有蕭關、金鎖關;西控六盤山,設隴關;南靠秦嶺,設大散關、武關、子午關等。四面環山,西安處于正中。西、北方向可以抗拒游牧民族入侵;向東出函谷關,可逐鹿中原,爭雄天下。如果打不過,據關自保也不是問題。關中確實是“金城千里,四塞為固”的定都佳地。
再看洛陽,洛陽在中華文明早期是優于西安的。“昔三代之君,皆在河洛之間。”也就是夏、商、周三代都居住在伊洛盆地之中。周公在營建洛邑時也稱:“此天下之中,四方入貢道里均。”
洛陽盆地(伊洛盆地)地形圖
伊洛盆地可以看成小號的關中盆地,盆地內部地勢平坦開闊,交通便利,氣候溫暖,物產豐茂。肥沃的沖積平原保證了農業生產的豐收,而盆地周圍山巒相交又形成了軍事防衛屏障,歷代設有多處關隘要塞,周圍有函谷、伊闕、廣成、大谷、轘轅、旋門、孟津、小平津八大關,號稱“八關都邑”。這在地形條件上和西安非常相似。
由于河洛平原的面積遠小于關中平原,洛陽在經濟上的優勢是在隋代大運河開鑿以后才凸顯的。因三門峽的阻擋,糧食難以從水路進入關中,運送到洛陽基本就到了終點。據《通典·食貨》記載,唐天寶八年(公元749年),位于洛陽的含嘉倉存糧高達5833400石,折合現在25000萬斤。公元682年,關中饑荒,出現了唐高宗率文武百官“就食洛陽”的奇特景象。
從地理上講,洛陽相較于西安更居于中心,四通八達,掌控四方。西周和唐都在強盛時期把洛陽作為陪都,就是由于要控制關東地區,洛陽更方便出兵。
但優勢和劣勢是一個硬幣的兩面,盛時掌控四方,衰時則四面受敵。在中央政權強盛之際,定都洛陽更能享盡天下繁華,因而盛唐時期武則天定洛陽為神都,把唐朝的政府機構都搬了過來。
可一旦爆發戰事,“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洛陽雖然關隘眾多,但受力點多,且關隘險峻不足,防守起來更困難,相較于關中“阻三面而守,獨以一面東制諸侯”稍遜一籌。且洛陽守在入關中的道口,是“秦隴之襟喉”,如果攻打關中,洛陽也是首當其沖。
唐玄宗就說過:“帝業初起,崤函乃金湯之地;天下大定,河雒為會同之府。”意思是征伐天下,以關中為基地合適;和平時期,河洛才是八方匯集的寶地。
回顧歷史,周滅商、秦統一、漢統一、北周滅北齊、唐統一莫不是出關中而定中原。反之,從西周到東周、從西漢到東漢、唐高宗遷洛陽,關中有變,統治者也會避走洛陽。
關中、河洛俱是定都佳地,西安和洛陽大治時共享繁華,有難時互相庇護,動蕩時也可能互相攻伐,實乃相愛相殺的一對歡喜冤家。
南京
半壁奇玉
西晉末年,永嘉之亂,中原士族衣冠南渡。此后,東晉、宋、齊、梁、陳都以建康(南京)為都,直至隋滅陳。如果在長江以南尋找作為政權國都時間最久的城市,那就是南京。
南京的都城基礎,是三國東吳時期奠定的。公元229年,孫權從武昌(今鄂州)遷都南京,筑石頭城,當時稱建業。雖然南京在這之前也有過城池,但作為國都確是歷史上頭一遭。
孫權為什么要拋棄武昌,選擇定都南京呢?
從經濟上講,當時孫吳生產力最發達的是三吳地區,大致就是今天蘇南一帶。定都武昌,需要沿長江逆流而上運送物資,而且路途比較長。晉人就說過:“今之會稽,昔之關中,足食足兵,在于良守。”
除了靠近經濟發達地區,定都南京更關鍵之處還在于地理形勢的特點。南京雖然號稱“虎踞龍盤”,但周圍的幾座山多是丘陵,并不高聳,最高的紫金山448米,靠近江邊的清涼山100多米,幕府山190多米。這些小山如果和關中、洛陽周圍的高山峻嶺比起來,簡直就是嬰兒級別的屏障。
如果敵人從南邊來,可以說沒有太突出的防守優勢。但如果敵人從江面上過來,清涼山、幕府山這些臨江小山就立馬像天神一下站在敵人面前。
六朝時期的建康城
南京面前的長江也很特別。長江到了南京這個地方形成一個由北向東幾乎90度的拐彎,江面特別寬,今天南京的河西地區在三國兩晉時都是長江。長江南京段江寬水深,帶來兩個好處。一個是江寬利于停泊船舶,水運發達,利于經濟發展;再一個就是江面寬闊,增加敵方跨江攻打的時間,利于軍事防守。而且孫權所筑的石頭城在當時雄踞江濱。在古代,好不容易劃了老遠過來,一座堅城迎面,無數箭矢伺候,仗都不用打,心理上的崩潰可想而知。因此,歷史上攻打南京,基本沒有正面進攻的,都是從上、下游跑幾十里找渡口渡江的(上游馬鞍山的采石磯,下游鎮江的瓜洲渡,這兩處是北方進攻南京重要的登陸點)。
如果把長江看做一條龍,南京正處于龍眼位置
相較中游的武昌,南京在東北一角,南京至鎮江的長江一線基本呈東西走向,南京緯度更靠北,但不凸出,而湖北地區戰略前凸,容易兩面受敵(不妨想想關羽)。
而且古代“守江必守淮”,除了長江,南京前面還有淮泗防線,在東晉南朝的大部分時間里,南方政權都是控制淮泗地區的(只有最后一個陳的北部邊界在長江),這就對北方形成了兩道防線,安全性更高。
南京處于江淮和江南的節點
南京恰處于江淮與吳越交匯的一個點上。南京是除鎮江以外,最靠北的長江以南城市,位置比鎮江更靠西,距離中原位置更近。從西晉衣冠南渡、唐安史之亂避地東吳、南宋建炎南渡,中原人口三次大規模南遷,南京都是重要的移民目的地。
人口的優勢,就意味著勞動力優勢(經濟),兵力優勢(軍事)。而南京南邊的蘇州、杭州,一馬平川,幾乎沒有防守的條件,南京制約吳越具有優勢。
因此,南京對北有抗拒的能力,對南又有控制的能力,因而是半壁王朝定都的佳地。
定都南京的王朝都不長,因而被世人詬病為“短命王朝”。其實東晉南朝各王朝的短命,大部分是宮廷政變所致,這和當時皇權衰落,武人擅權關系很大,是體制弊端,和定都南京關系不大。
從東晉到南朝最后一個王朝陳,南京連續做都城持續273年,比之南宋在杭州的138年近兩倍時間,前面說的洛陽從東漢到曹魏連續為都也僅257年。
但南京確實不適合做全國政權的都城,南京對北方可以自保,但卻很難有控制全國的能力。長江使得攻打南京困難,同樣從南京出發征伐天下也不易。無論此后的明朝,還是近代的國民政府,南京再次作為首都也都是曇花一現。
南京就像是東南半壁上的一塊奇玉鑲嵌在長江龍眼處,美麗而又脆弱。
從開封到杭州
由四戰之地至茍安之所
公元904年,朱溫挾持唐昭宗東遷洛陽,拆毀長安宮殿。三年后,朱溫廢唐哀宗,建立后梁,以洛陽和開封為東西兩京。此后后晉、后漢、后周直至北宋皆以開封為都。
開封上一次為都還是遙遠的戰國時期,公元前361年魏惠王遷都大梁。開封在沉寂了千余年之后,為何能夠再次崛起?
這得益于大運河的開鑿。隋唐大運河溝通淮河和黃河的一段是汴河,而汴河東西橫貫開封城。當時唐人就評價開封:“當天下之要,總舟車之繁,控河朔之咽喉,通淮湖之漕運。”開封成為溝通洛陽與東方的水陸都會。
由于安史之亂后,中國經濟重心開始南移,關中、河洛對東南的給養愈發依賴。唐末,藩鎮已經意識到控制開封,即控制了漕運,也就控制了國家經濟命脈。后晉石敬瑭認為開封“汴州水陸要沖,山河形勢,乃萬庾千箱之地,是四通八達之郊”,把都城從洛陽遷至開封,后周、北宋更以開封為唯一都城,確立了開封政治中心的地位。
開封雖然在經濟上呈現繁榮,但在軍事上卻是一塊險地,四面無高山,地勢平坦,北面僅有一條黃河(冬季還會結冰),況且黃河時常發生水災。
觀遍中國歷史,不得不說后周、北宋的開創者們面臨的統一戰爭難度系數是地獄模式,周、秦、漢、隋、唐、元、明、清歷代的統一戰爭,都是由中國之一角逐漸向外擴張(周秦漢隋唐都是由西北,明是由東南,元清則由北方和東北),唯獨后周和北宋是居中央而戰四方,最后完成統一。
這種開國時的風騷操作給予了北宋統治者一種盲目自信,選擇了四戰之地開封作為都城。而太祖太宗的繼任者們養尊處優,享盡繁華,形成了路徑依賴,也就懶得再遷都了。
北宋汴梁平面圖
范仲淹就曾勸說過宋仁宗遷都洛陽,“洛陽險固,而汴為四戰之地,太平宜居汴,即有事必居洛陽。當漸廣儲蓄,繕宮室。”結果宋仁宗當了耳旁風。
開封相較于其他統一王朝的都城,可以說是最薄弱的。為了彌補防守條件的不足,北宋統治者采取瘋狂擴充中央禁軍的政策。
結果是中央機構及軍隊龐大臃腫,造成北方前線虛弱不堪,且調度不靈。這種守內虛外的國策,導致北方少數民族屢次直抵黃河岸邊。北宋國境缺乏戰略縱深,前線一旦被突破,就容易被直擊心臟。終于在立國僅167年后,公元1127年,金人攻破開封,北宋滅亡。
這是開封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作為統一王朝的國都,僅僅只有一百余年,曇花一現。
公元1127年,開封城破。徽、欽二宗以及絕大多數王室成員成了俘虜。唯獨游離在外的康王趙構僥幸逃過一劫,于是他成了唯一的合法繼承人。當金人撤退后,北宋遺臣恭請趙構回開封登基。趙構對金人畏之如虎,金人雖然暫時退走,但開封在金人的鐵蹄下早已是門戶大開。金人完全可以像逛自己家后院一樣,隨時光臨。
趙構“深諳”兵法,打不過就跑!于是趙構開啟了南逃之旅,大臣們恭請趙構回開封,趙構不敢,就在南一點兒的商丘即位。在商丘感覺還是不安全,還在金人的后院,又逃至揚州。到了揚州,還在江北,金人一拍馬屁股就到了。過江!于是一路逃竄經杭州、越州(紹興)、明州(寧波)、定海(舟山),金人窮追猛打,沒辦法,坐船入海,這才躲過一劫。趙構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涯,讓他不敢距離金人太近。
當時可供選擇的基本就兩個,一個是南京,一個則是杭州。到了公元1132年,經過一番糾結,最終趙構選定杭州,在此修建宮殿。
相比于南京,杭州距離金人更遠,更能遠離戰火,享受安寧。長江在南京以北,用來抗拒北方;錢塘江在杭州之南,用來逃跑。這也從政治姿態上告訴金國,自己沒有北伐中原的打算,只想茍延,過過安穩日子。
南宋朱熹就講過:
顯然,趙構選擇自保,根本沒想過進取。
金軍南下和宋高宗逃跑路線
從經濟上講,杭州地處杭嘉湖平原,江南富庶之地,有充足的物質供給。而且杭州是大運河的南端起點,現在則成為了終點。長江以南運河兩岸的富庶城市到首都也有便利的水運條件,于是杭州成了這一半壁江山的國都。
“暖風吹的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杭州煙雨朦朧的景致確實容易讓人喪失斗志,忘卻故土,成了南宋統治者的茍安之所。
北京
千年來的天選之都
宋以后,中國的封建社會進入后半程。金、元、明、清四代定都北京,確立了北京的國家心臟地位,直至今日。
北京成為帝都,來自兩方面的因素。從經濟上講,中國的經濟重心已經完成南移,確切地講是東南移。再回西安,距離江南財賦之地過遠,交通也不便。元代大運河去彎取直,江南財賦錢糧經大運河可直達北京。
元代大運河去彎取直
從地理上講,北京扼守東北進入中原的要道,遼、金、清這三個少數民族政權都是興起于東北,當他們突入廣袤的中原大地時,第一座大城市就是北京。這里既屬于漢族王朝的傳統統治區域,又離自己的老家很近。這些少數民族在剛進入中原時,并不知道自己能坐多久的江山,離老家近點總歸算是給自己留有后路。
如果說少數民族選擇北京是距離自己老家近,那么明朝朱棣遷都北京豈不是離老家離祖墳都更遠了?
現在人常說明朝是“天子守國門”。那么為什么要天子守國門呢?其實和中央與地方的權力分配有關。因為國都距離邊境太遠,如果前線將領權力太大,則驕橫跋扈,可能導致割據分裂(如唐);如果前線將領權力太小,處處受到掣肘,則軍事羸弱,不堪一擊(如宋)。
如果把東南的經濟重心和東北的軍事重心作為兩個焦點,將一根線的兩頭固定在兩個焦點上各自使勁,繩子繃直,取一個中點平衡兩個焦點,那么這個中點就落在了北京。
瀕臨北方前線的北京
所以到了明朝朱棣時,干脆天子守國門,既中央掌兵,不怕內亂,又不懼外敵。因此,明朝大體沿明長城一線形成了“九邊”防御體系,北京城幾乎是坐鎮前線,統籌整個北方防線。
相比之下,南京作為明初帝都的短暫成了一種歷史必然。明初的外部隱患來自北方的蒙古,燕王朱棣手握重兵,站在抗蒙前線。那么手握重兵的燕王,既可以把兵用來征伐蒙古,也可以用來爭奪皇位,且自己也姓朱,多少具有一定的合法性。好在朱棣乃一代雄主,知道平衡內部和外部的關系,果斷選擇遷都北京。這實在是保證明朝基業長久的正確之舉。
當然北京作為國都并非沒有缺點,在古代交通不發達的條件下,偏東北的北京對于西南的云貴距離上還是太遠了。盤點下元明清直至民國,多次對中央政府的挑戰多由云貴而起,萬歷楊應龍叛亂、南明對清的抵抗、吳桂三叛亂、護國運動等等。但云貴地處閉塞,經濟落后,很難形成能夠顛覆中央的勢力,對統治者難以構成實質性威脅。因而這種小缺陷實在是瑕不掩瑜。
地理位置確立了北京的重要地位,而這種地位又反過來推動北京在中華民族共同體中產生的巨大作用。北京城一方面是九重宮禁,似乎無處不透射出嚴密等級體系的漢人皇權文化,同時諸如胡同、白塔、涮羊肉這些北方少數民族元素深深融化在這座城市里。在元明清三代的不斷發展融合中,北京已經為后來的多民族共和奠定了合理的歷史邏輯。北京也就當然的成為這一千年來的天選之都,直至今日。
考察古代王朝的擇都規律,經濟、軍事、交通等固有因素深植其中。一個王朝都城的選擇對其盛衰興亡有重要影響。然而,孟子有云: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國不以山溪之險,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再好的地理形勢,再堅固的城池,如果不施仁政,終究擋不住王朝的覆滅。都城只是一個王朝心臟之“形”,治國之道才是王朝心臟之“魂”,古今中外,莫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