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新疆虎(也叫里海虎),很多人都感覺不怎么熟悉,知名度不及華南虎、東北虎。事實上,新疆虎的種群一度非常繁榮,在新疆地區尤為活躍。論體型,新疆虎更是世界第三大老虎,成年雄虎重169~240公斤,雌虎重85~135公斤,堪稱“虎中巨獸”。
據記載,新疆地區自古就有老虎分布,而且數量還不少。19世紀后期,德國、俄國等均有探險家前往新疆調查野生虎,其中1877年的一份見聞錄就曾記載:“(新疆)虎,常見,有些地方很多”。
遺憾的是,我國至今未留有一件關于新疆虎的活體樣本,目前唯一的物證是瑞典探險家斯文·赫定在1900年購買的一張虎皮。那么,傳聞中的新疆虎到底有多神秘?又是什么原因導致這一物種走向滅絕的呢?
新疆虎是西北地區少有的大型猛獸,具有很高的地域局限性,主要分布在新疆塔里木河流域,被認為是中國虎的一個亞種。
從生態環境來看,新疆多干旱區,多沙塵荒漠,平原植被稀疏,森林面積僅占總面積的1%,這些條件并不利于新疆虎的生存、繁衍。新疆也有不少星點分布的綠洲,自然條件較為優越,植被茂密,野生植物種類多且資源豐富,為新疆虎的生存提供了基本條件。
據調查,塔里木盆地邊緣的河谷地帶以及天山北麓的伊利谷地是新疆虎的主要分布區。在國內外多次探險、調查中,新疆虎都被多次提及,描述也頗為相似:身體長而強壯,單獨捕獵,常出沒于蘆葦叢和胡楊林,以野豬、塔里木馬鹿、野兔、水獺為食。
關于新疆虎的繁榮,歷史上不乏詳實記載:
而在20世紀的資料中,關于新疆虎的描述卻急劇減少,野生虎的活動蹤跡鮮有傳聞,這引起了很多探險家及國內動物學家的警覺。
1979年,印度召開的保護老虎國際會議宣布:新疆虎已在1916年滅絕。這一結論的依據是斯文·赫定在1934年的調查:當時他第三次前往新疆,走訪了塔里木的眾多居民,幾乎所有人都反映稱近二三十年間從未見到過老虎。只有一個目擊者稱,在10多年前曾看到一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虎,朝著塔里木河上游走去。
德國探險家艾米爾·特林克勒的考察似乎也印證了這一說法。1928年,艾米爾前往新疆尋找野生老虎,當地有一位獵人透露:最后一只老虎死于12年前,從那以后就絕跡了。從時間線來推算,獵人最后一次目擊新疆虎同樣是在1916年。
國內部分學者對此持懷疑態度,因為還有“新證據”流出。比如在上世紀40年代,前蘇聯的一位探險家曾在新疆獵殺了一只老虎。直至1983年時還有媒體報道:塔城軍區的一位邊防戰士親眼看到一位牧民獵捕了一頭新疆虎。
然而,“新證據”缺少考證,新疆虎的歷史終究是走向了終結,國外的里海虎也接連遭遇厄運,在野外相繼消失:
現如今,我國僅剩下四個老虎亞種,分別是東北虎、華南虎、孟加拉虎以及印支虎,野生數量極少,生存狀態堪憂,同樣需要引起關注。
新疆虎的消失已成事實,曾有旅游公司懸賞100萬元尋找傳聞中的新疆虎,結果到最后也沒找到。新疆虎由盛轉衰,原因主要有三個方面:一是人為獵捕,二是長期屯墾,三是環境惡化。
首先,人為獵捕會直接影響老虎數量。
上世紀50年代,我國曾掀起一股打虎熱潮,各地紛紛成立打虎隊,野生老虎遭到過度獵捕,數量急劇減少。僅是湖南地區,被人為獵殺的華南虎就超過600多頭!而在全國性的打虎浪潮之前,新疆早已存在獵虎、打虎的風氣。
在塔里木河流域,當地居民把新疆虎稱為居勒巴魯斯,摸索出了很多打虎方法:把馬錢子涂抹在牲畜的肉上,用于毒殺老虎;多人圍捕,持槍射擊;在冬季將老虎趕進冰水中,等到精疲力竭以后再將其打死。這些方法“屢試不爽”,是野生虎減少的一個重要原因。
據記載,羅布人向來有狩獵老虎的習俗,打死老虎并不是為了食用,而是取其皮毛出售,價值不菲。《天山南北路考略》也曾記載:“女帽冬夏皆用皮,男帽冬虎皮”。由此可見,人為獵虎帶來的影響確實不容小視。
其次,人為墾殖破壞了新疆虎的棲息地。
新疆自然環境惡劣,戈壁荒漠眾多,適合人畜生活的地方很少,大約只占總面積的5%。為發展生產,人們一般定居在水源充足的河湖地帶——和新疆虎的自然活動區域高度重合。
人類活動對老虎的棲息地產生了巨大影響,其中最為明顯的就是屯墾。隨著人口不斷涌入新疆地區,綠洲土地不斷被墾殖,農田規模急速擴大,代價則是大量森林被采伐,直接威脅到了新疆虎的生存。
據調查,新疆的屯墾區以點狀分布,大多位于塔里木河土地肥沃、水源便利的山間谷地。資料記載:“在和田、策勒、于田等大片綠洲周圍,隨著許多茂密的森林遭到破壞,漸漸看不到老虎了”。
而從時間線上來看,19世紀末20世紀初是新疆虎急劇減少的時期,同時也是新疆屯墾的興盛時期。在北疆,屯墾力度大于南疆,這正是北疆的老虎數量不及南疆的一大原因!
最后,環境的惡化則是客觀因素。
新疆是我國的生態脆弱區,環境很容易惡化。塔里木河曾多次改道、斷流,導致水源減少、綠洲周期性消失、植被和野生動物減少。隨著沙漠化不斷擴展,新疆虎的生存條件越來越惡劣,棲息地環境動蕩,導致其數量銳減。
新疆虎是里海虎的一個分支,這一物種曾遍布中亞和西亞,但在19世紀末卻遭到瘋狂捕殺,每年大約損失100頭。如今,各國的里海虎均已滅絕,我國的新疆虎也不例外,實在令人惋惜。
除了新疆虎,其他中國虎更需要高度關注。據統計,中國野生老虎大約只剩40~50只,再不保護就有可能滅絕。目前,我國已經起草了《中國野生虎種群恢復計劃》,希望新疆虎的悲劇不再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