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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刻者挑石材往往都有自己的門道,一刀下去“刀感”如何對于一枚印章來說十分重要。溫潤凝結的壽山石硬度適中,容易奏刀,自然獲得了許多文人書畫篆刻家的青睞。這些篆刻家和壽山石之間,是一種互相成就,彼此榮耀的關系。
『“死不休”』
民國初年,“野路子”出身的齊白石橫空出世,打破了篆刻界的沉寂。促使書畫篆刻大家齊白石進入篆刻領域的“敲門石”就是壽山石。
齊白石刻印
齊白石剛開始收藏印石的時候并非自己篆刻,而是如當時的玩家一樣想要請一位名家篆刻。他聽說有一位“長沙來的篆刻名家”,他就帶著自己收藏的壽山石上門想求個姓名章。未曾想到對方態度桀驁,對齊白石的壽山石章愛答不理。
據《白石老人自述》中說:“我看他倨傲得厲害,好像看不起我這塊壽山石,也許連我這個人,也不在他的眼中。我想:何必為了一方印章,自討沒趣。”
心高氣傲的齊白石自然十分氣憤,回家之后就用一把修腳刀以木雕用刀之法刻了一枚印文為“死不休”的閑章。
從此往后,齊白石便開始學習篆刻,這枚“被嫌棄”的壽山石閑章竟開啟了一個篆刻新流派。
齊白石雖因幼年貧困的陰影,把日子過的摳摳搜搜,常常因招待友人“不周”惹人非議,但是他在篆刻石材上的花費從不節省。
齊白石 三百石印齋 印面
齊白石寫回憶錄時,提起上品壽山石也說“像田黃等等,貴重得了不得”。但是即使是這般貴重了不得的石頭,他也積攢了上百方,一方“三百石印富翁”印刻的志得意滿。
『與印不一日離』
而另一位幾乎同時的篆刻大家,和齊白石并稱“南吳北齊”的吳昌碩常常自稱是一位“與印不一日離”之人。
陳茗屋的《吳昌碩佚印》中記載了一則吳昌碩刻壽山石的趣事:
在一場宴會上,朱硯濤請吳昌碩現場為他刻一枚壽山石印章作為紀念。
去參加宴會的吳昌碩身邊自然沒有刻刀,便使用剪刀和鐵釘作為臨時工具,刻下一枚“安吳朱硯濤收藏金石書畫章”,邊款記“朱硯濤觀察收藏印,昌碩刻之”,以釘刻印,以剪刻款,竟然也得心應手。
吳昌碩雖然一生愛印也治印無數,但他刻印也有自己的底線。傳聞吳昌碩曾為了推脫不良商賈的刻印請求,放出“吳某不才,非福州田黃不刻”的豪言。商人慕其名果真找來兩枚田黃,但這枚田黃最終在一場洪水中流失。
對此吳昌碩倒是看的開:“自身潔來也還潔去,如此純潔的石頭,還是讓它回歸自然里去吧!免得沾上人間的塵氣。”
『名師與高徒』
如果說民國印壇最出名的人是吳昌碩,那么趙叔孺就是可以與之比肩抗衡之人。
趙叔孺是與吳昌碩、黃士陵、齊白石、王福廠并開“民國印壇五大流派”的重要角色。
沙孟海在《沙村印話》中曾說:“歷三百年之推遞移變,猛利至吳岳老(吳昌碩),和平至趙叔老(趙叔孺),可謂驚心動魄,前無古人?!?/span>
趙叔孺畫像
趙叔孺書畫篆刻皆能,他兼浙皖兩派之長, 印風豐贍妍美,風流婉約,自然婉約,時人推崇其為“二百年來第一”。
趙叔孺門徒多達70余人,陳巨來、方介堪、葉潞淵、張魯庵、沙孟海、陶壽伯、徐邦達、林雪巖、支慈庵、戈湘嵐、洪潔求、趙鶴琴、林今雪等皆是他的學生。
在他的影響下,這些高徒們在篆刻上頗有建樹,以堅硬的刻刀穩固了壽山石在印壇地位的根基。
趙叔孺有“三百年來第一人”之稱的弟子陳巨來亦是對壽山石青睞有加。
名畫家吳湖帆先生在《丑簃日記》中寫道:
1933年4月3日陳巨來為余刻“雙修閣”田黃印交來,長談至半夜。
1938年某月27日午后,曹友卿取田黃印來,陳巨來送來所刻“德齋”等小印又取大田黃刻。
29日歸家后,陳巨來以大田黃刻就交來,又見示中田黃凍一枚,絕妙!惜有極壞邊款二行,占每行一面,真是白璧之瑕,討厭至極,無可奈何,石質則可謂極品之至,大小約六七分見方,上有舊雕獸紐。又有二方亦田黃,大小雖相若,則相差遠矣。
一送來所刻之田黃便又取走田黃刻,倒有些迫不及待的可愛,可見陳巨來對于刻田黃石是極有熱情的,想必也是“與印不一日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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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在壽山』
趙叔孺的另外一名弟子葉潞淵則獨具鑒定壽山石的慧眼。
有一回,葉潞淵去好朋友著名篆刻家、西泠印社副社長錢君匋家拜訪,錢君匋取出一方自己花大價錢珍藏的田黃,請葉潞淵欣賞。
葉潞淵仔細端詳、摩挲這枚田黃章之后發覺這枚田黃章有所不對,但礙于這是好友珍愛之物,對此葉潞淵也便不忍直說。
葉潞淵刻 高山石獅鈕白文閑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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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后來錢君匋自己親自刻這枚田黃章之時,也發覺不對,便去找了葉潞淵,請他拿出珍藏的真正的田黃石一同比對學習真假田黃之別。
看來,凡是醉心于篆刻之人,都無法拒絕壽山石的魅力,錢君匋先生為壽山石留下了這樣的詩篇:
萬朵云霞幾度攀,珠光寶氣絕人寰。
風靡皖浙千家刻,功在印壇是壽山。
錢君匋刻 高山石朱文對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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