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補法當慮實實,夾邪氣實不可妄補,或過補而留邪。審正氣虛在何處,有無余邪,或補瀉兼施,或補而勿過。
觀仲景諸補法,多補而不滯,通補兼施。如炙甘草湯以地黃、麥冬、人參、阿膠、麻仁、大棗為補陰之體,即以桂枝、生姜為通陽之用;八味丸重地黃,山茱萸、山藥為滋補之體,即輕茯苓、丹皮、澤瀉為瀉濁之用,還妙在少用桂、附生少火。
又如大黃?蟲丸之“緩中補虛”,即以瀉藥峻劑之體,為丸緩服為補藥之用;茯苓飲治虛而氣滿不能食,補虛用茯苓、人參、白術,即用枳實、橘皮、生姜消痰氣而治滿。
又如四君子補而呆滯,異功散用人參、白術、茯苓、甘草之益氣健脾,即用橘皮行氣;六君子以人參、白術、茯苓、甘草益氣,加半夏、陳皮化痰,若痞滿即加木香、砂仁而成香砂六君子;歸脾湯用黃芪、白術、茯神、人參、桂圓、遠志、棗仁、甘草之補,即用木香之行氣,這叫通補法,所謂補而不滯也。這些配伍用藥體例,都說明了補法常無盡補,往往補而兼行、兼通,才靈動而不呆板。
常有虛實之病候俱有者。如病本來為邪氣實,當汗、當下,而治療失去法度,或用藥過劑,而傷正氣,病尚未除,又加虛候,這就是實中兼虛,治療的法則當瀉中兼補。
如果虛甚者,不得已則必須先顧慮正氣之虛,當急補之,如過汗漏不止而傷津,陽氣外泄,當急固陽氣而守津液,如桂枝加附子湯便是其法。
若素陰虛陽盛而感召外邪,兩陽相搏,邪從陽化,變為實證,就是虛中夾實,則此時邪氣實就成了主要矛盾,治療如果不用清涼就不能解除熱邪,熱邪不解必然內結,治療也不能不顧先前之陰虛,治當從緩或兼以養陰。
一般來說,素虛而感邪,治當去邪為急,顧虛為緩,邪不解則不受補,妄補則助邪氣,導致實者更實,虛者更虛,況且平素之虛,也非急補而可就。
如附子瀉心湯,以大黃、黃芩、黃連瀉實,即以附子溫臟;調胃承氣用大黃、芒硝瀉實,即用炙甘草補中。
陽明內實,循衣摸床,微喘直視;少陰病自利清水,口干而燥,都瀉之以大承氣,是為急下而保津液,即以顧護正氣而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