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潘長宏
2022年7月25日
【作者】
李翰[約公元七六零年前后在世]字不詳,趙州贊皇人,李華之子。擢進士第。天寶中,寓居陽翟(今河南禹州市)。為文精密,用思苦澀。天寶末,房琯、韋涉俱薦為史官。祿山之亂,從友人張巡客宋州。巡率州人守城,攻圍經年,食盡矢窮方陷。睢陽人瑁其功,以為降賤。翰乃序巡守城事跡,撰張巡姚訚等傳兩卷上之。肅宗方明巡之忠義。士友稱之。累遷翰林學士。病免,客陽翟卒。翰文有前集三十卷,《新唐書藝文志》傳于世。李翰的著名作品《蒙求》被收錄在《全唐詩》卷881-1。
【原文-22】向秀聞笛,伯牙絕弦。郭槐自屈,南郡猶憐。
【譯文-22-1】向秀聞笛,伯牙絕弦。
西晉向秀和嵇康是知已。嵇康死后,一次向秀在嵇康故居聽到鄰人吹笛子,追憶起與嵇康的交往,懷念嵇康,寫下名篇《思舊賦》。
春秋時,伯牙擅長彈琴,鐘子期理解并欣賞他的琴樂。子期死后,他因為失去知音,便悲痛地將琴弦扯斷,不再彈琴了。
【譯文-22-2】郭槐自屈,南郡猶憐。
晉人賈充官拜車騎將軍、尚書令。賈充后妻郭槐妒忌前妻李氏。前去探視李氏時,為李氏氣度所折,便不自覺屈膝下拜,行跪拜進見之禮。
東晉大將桓溫娶南康郡主(晉明帝女),后來又納端莊迷人的李氏為寵妾。郡主得知后要殺李氏。李氏神色不變,徐徐地說:“國破家亡,我哪有意來這里?今日得被您殺,好像是得再生。”郡主聽后心軟,丟下刀,抱住李氏說:“ 我見到你都心生憐愛,何況老奴(桓溫)!”
【欣賞-22-1】向秀聞笛,伯牙絕弦。
《晉書·向秀傳》:“向秀,字子期,河內懷人也。清悟有遠識,少為山濤所知,雅好老莊之學。莊周著內外數十篇,歷世才士雖有觀者,莫適論其旨統也,秀乃為之隱解,發明奇趣,振起玄風,讀之者超然心悟,莫不自足一時也。惠帝之世,郭象又述而廣之,儒墨之跡見鄙,道家之言遂盛焉。始,秀欲注,嵇康曰:'此書詎復須注,正是妨人作樂耳。’及成,示康曰:'殊復勝不?’又與康論養生,辭難往復,蓋欲發康高致也。康善鍛,秀為之佐,相對欣然,傍若無人。又共呂安灌園于山陽。康既被誅,秀應本郡計入洛。文帝問曰:'聞有箕山之志,何以在此?’秀曰:'以為巢許狷介之士,未達堯心,豈足多慕。’帝甚悅。秀乃自此役,作《思舊賦》云:'余與嵇康、呂安居止接近,其人并有不羈之才,嵇意遠而疏,呂心曠而放,其后并以事見法。嵇博綜伎藝,于絲竹特妙,臨當就命,顧視日影,索琴而彈之。逝將西邁,經其舊廬。于時日薄虞泉,寒冰凄然。鄰人有吹笛者,發聲寥亮。追想曩昔游宴之好,感音而嘆。’”
《呂氏春秋·孝行覽·本味》:“伯牙鼓琴,鍾子期聽之,方鼓琴而志在太山,鍾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太山。’少選之間,而志在流水,鍾子期又曰:'善哉乎鼓琴,湯湯乎若流水。’鍾子期死,伯牙破琴絕弦,終身不復鼓琴,以為世無足復為鼓琴者。”
【譯文-22-2】郭槐自屈,南郡猶憐。
《晉書·賈充傳》:“(賈)充婦廣城君郭槐,性妒忌。初,黎民年三歲,乳母抱之當閣。黎民見充入,喜笑,充就而拊之。槐望見,謂充私乳母,即鞭殺之。黎民戀念,發病而死。后又生男,過期,復為乳母所抱,充以手摩其頭。郭疑乳母,又殺之,兒亦思慕而死。充遂無胤嗣。及薨,槐輒以外孫韓謐為黎民子,奉充后。郎中令韓咸、中尉曹軫諫槐曰:'禮,大宗無后,以小宗支子后之,無異姓為后之文。無令先公懷腆后土,良史書過,豈不痛心。’槐不從。咸等上書求改立嗣,事寢不報。槐遂表陳是充遺意。……初,充前妻李氏淑美有才行,生二女褒、裕,褒一名荃,裕一名浚。父豐誅,李氏坐流徙。后娶城陽太守郭配女,即廣城君也。武帝踐阼,李以大赦得還,帝特詔充置左右夫人,充母亦敕充迎李氏。郭槐怒,攘袂數充曰:'刊定律令,為佐命之功,我有其分。李那得與我并!’充乃答詔,托以謙沖,不敢當兩夫人盛禮,實畏槐也。而荃為齊王攸妃,欲令充遣郭而還其母。時沛國劉含母,及帝舅羽林監王虔前妻,皆毌丘儉孫女。此例既多,質之禮官,俱不能決。雖不遣后妻,多異居私通。充自以宰相為海內準則,乃為李筑室于永年里而不往來。荃、浚每號泣請充,充竟不往。會充當鎮關右,公卿供帳祖道,荃、浚懼充遂去,乃排幔出于坐中,叩頭流血,向充及群僚陳母應還之意。眾以荃王妃,皆驚起而散。充甚愧愕,遣黃門將宮人扶去。既而郭槐女為皇太子妃,帝乃下詔斷如李比皆不得還,后荃恚憤而薨。初,槐欲省李氏,充曰:'彼有才氣,卿往不如不往。’及女為妃,槐乃盛威儀而去。既入戶,李氏出迎,槐不覺腳屈,因遂再拜。自是充每出行,槐輒使人尋之,恐其過李也。初,充母柳見古今重節義,竟不知充與成濟事,以濟不忠,數追罵之。侍者聞之,無不竊笑。及將亡,充問所欲言,柳曰:'我教汝迎李新婦尚不肯,安問他事!’遂無言。及充薨后,李氏二女乃欲令其母祔葬,賈后弗之許也。及后廢,李氏乃得合葬。李氏作《女訓》行于世。”(亦見《世說·賢媛》)
虞通之《妒記》:“桓大司馬以李勢女為妾,桓妻南郡主,拔刀率數十婢往李所,因欲斫之,見李在窗前梳頭,發垂委地,姿貌絕麗,乃徐下地結髻,斂手向主曰:'國破家亡,無心以至今日,若能見殺,實猶生之年。’神色閑正,辭氣凄婉,主乃擲刀前抱之曰:'阿子,見汝不能不憐,何況老奴?’遂善遇之。”(《藝文類聚》卷十八引)《世說新語.賢媛》:“桓宣武平蜀,以李勢妹為妾。甚有寵,常著齋后。主始不知,既聞,與數十婢拔白刃襲之。正值李梳頭,發委藉地,膚色玉耀,不為動容。徐曰:'國破家亡,無心至此。今日若能見殺,乃是本懷。’主慚而退。”劉孝標注引南朝宋虞通之《妒記》:“溫平蜀,以李勢女為妾。郡主兇妒,不即知之,后知,乃拔刃往李所,因欲斫之。見李在窗梳頭,姿貌端麗,徐徐結發,斂手向主,神色閑正,辭甚凄惋。主于是擲刀,前抱之:'阿子,我見汝亦憐,何況老奴。’遂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