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二十一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來我才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錘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變得像挨了錘的牛一樣。可是我過二十一歲生日時沒有預見到這一點。我覺得自己會永遠生猛下去,什么也錘不了我。
- 黃.金.時.代 -
王小波
自1997年,王小波已經(jīng)離開我們21年了。也許他并不喜歡這種無趣的紀念,但每逢4月11日,我們還是會懷念這個有趣的靈魂,是否進入他另一個黃金時代。
很多人認識王小波是從他寫給李銀河的情書開始,《愛你就像愛生命》收錄了兩人的“兩地書”,被當成了靈魂伴侶的模板廣為流傳。王小波這個特立獨行的作家,其實還是個情話、男友力滿分的段子手。
那時候王小波是個小工人,他的手抄本小說《綠毛水怪》打動了已經(jīng)當上編輯的李銀河。雖然在第一次見面后,李銀河對他的長相失望至極,但擁有“整容般才華”的王小波還是讓李銀河回心轉(zhuǎn)意,開始了通信與交往。
第一次收到他的情書時,竟然是寫在五線譜上。
做夢也想不到我把信寫到五線譜上吧?五線譜是偶然來的,你也是偶然來的。不過我給你的信值得寫在五線譜里呢。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
很多年后,魯豫采訪李銀河,問她當初收到“五線譜”情書時是怎樣的感受。
這時的她已年過花甲,眼角有了皺紋,但是回答的時候仍然笑得恍如少女:
“當然是非常高興,我覺得一個人一輩子能得到這樣的愛真的不是很常見的事情。原來跟我住一個院子的朋友,她就說,這些信她一生哪怕能接到一封,就滿足了。她的話讓我覺得自己擁有了太多的財富。”
李銀河與王小波,是真正的靈魂伴侶。互相支撐,彼此懂得,全然地支持對方的人生理想。哪怕相處只有二十年,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們的愛情早已融進了各自的靈魂與文字作品中,那份美好的愛情定將永恒。
人們提到王小波,必定會想起李銀河;看到李銀河,肯定會提起她跟王小波的愛情,這樣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是水乳交融,不可分割了。在未來的十年,幾十年,甚至如果后來的人們提起這個時代,李銀河和王小波,都是站在一起的。
“你好哇,李銀河。”每封信的開頭他總是這樣寫到,見字如面,當你讀出聲來,會明白一個“哇”表現(xiàn)出所有熱烈的情感。
你的名字美極了。真的,單單你的名字就夠我愛一世的了。
在那個含蓄的年代,他總是至情至性地表達著自己的情感,毫不掩飾。他很喜歡銀河的名字,漫天的繁星是掛滿嫩葉上的露珠,亮晶晶,閃著光。
我把我整個靈魂都給你,連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氣,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種壞毛病。它真討厭,只有一點好,愛你。
有時又天真任性,幼稚可愛,讓人哭笑不得。
靜下來想你,覺得一切都是美好得不可思議。以前我不知道愛情這么美好,愛到深處是這么的美好。真不想讓任何人來管我們。誰也管不著,和誰都無關(guān)。告訴你,一想到你,我這張丑臉上就泛起微笑。
滿腔的愛戀記錄在信紙上,真情流露在字里行間。
你不要怕失去我,我很愿意和你在一起,但是自由地和你在一起,你也保留你的自由權(quán)利吧。
愛情最好的狀態(tài)莫過于我是愛你的,你是自由的。
王小波樂觀、幽默、自由,如同他筆下那只“特立獨行的豬”,他向往詩意的生活,李銀河稱他是“世界上一本最美好、最有趣、最好看的書”。而王小波的“時代三部曲”也是在李銀河的陪伴支持中創(chuàng)作出。
才子佳人的故事總是令人向往,靈魂伴侶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兩個有趣的靈魂相遇,無需隱瞞矯情,尊重對方的堅定,在彼此的陪伴下成就了更好的自己。
一輩子很長,要跟有趣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