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韻散文】父親和白楊 - 興趣組帖子 - 城市達人
父親和白楊
文/藍雪冰兒
父親倚在門前那棵高大的白楊樹上。他的背已經不能完全和樹身貼合，那之間的縫隙見證了歲月的流逝。父親老了，但是在我的心中，他的脊梁卻永遠像這白楊一樣筆直。 春天，父親決定讓小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選擇了艱辛。白楊發芽了，露出新嫩的葉子。那個時候，母親在薄命的姐姐夭折后，先后生下了我和二妹，可是又意外有了小妹。生下小妹就預示著生活的勞碌，必定如今的社會養一個孩子并不是很簡單。有人說父親是盼兒心切，所以才敢于在政策不允許的情況下生下小妹。父親無言，他只是把小妹抱的很緊。我們最懂得他，他是多么疼愛女兒，假使再有幾個女兒他也不會嫌棄的。也許父親不是一個倡導計劃生育的好公民，但絕對是一位好父親。他的肩上挑著三個女兒的未來，他挺直了脊梁，辛勤工作。因為他只是個農民，所以我們的每一件衣服，每一件禮物，每一件學習用品，都是父親用血汗錢換來的。小時候父親在閑暇之時，就和我們一起嬉戲。只有這個時候，他才可以歇歇。他總是看著我們笑，他說：“女兒就是我心中最美的花。”的確父親養了很多的月季花的。在父親的眼里，我們是他的希望。可是在我的心里，他是我的希望。 夏天，我們姐妹都上學了。白楊枝繁葉茂，樹冠像一把大傘撐開著。父親在我們面前表現的總是那樣精神飽滿。在他的身上，我看不到疲憊。我偷偷地聽到父親對母親說：“我要再賣些力氣，家里用錢的地方多呀！”母親說：“你也該休息了，累壞了，怎么辦？”父親嘿嘿地笑著說：“為了女兒們怎么會累呢？”我知道的，他從來不懂得埋怨，他的脊梁永遠挺得那樣直，因為他告訴我們生活中沒有過不去的坎。夏季的風很猛，將白楊的一些葉子和小的枝干吹落在地。我輕輕地拾起幾片的零碎的葉子，將它們珍藏在自己的日記本中。父親意外地從農用車上滑了下來。我聽了這個消息，飛奔回家。父親筆直地站在地上，但是我分明看到他額角的汗珠。父親將自己的辛苦，默默地隱藏起來，可是做女兒的怎么會看不出呢？ 秋天，我們終于都步入了社會，父親也該歇一歇了。秋風吹來，卷起了白楊樹下的片片落葉。這個時候，奶奶癱臥在床。母親的身體不好，沒有能力照顧奶奶。一年零兩個月，奶奶不能說，不能動，父親盡全力侍候。父親對奶奶的孝敬給我們做出了榜樣，都說“女兒是娘的貼身小棉襖”。可是我卻看到了奶奶的小棉襖是——父親。別人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奶奶重病期間，我竟沒有看到過父親的臉上出現過一絲的怨氣。奶奶是微笑地走的。在送奶奶上路時，我們哀號著，父親卻沒有掉一滴淚水。他告訴我們，奶奶是最不喜歡看兒女落淚的。 冬天，父親老了。白楊光禿禿的，唯有那樹干依舊筆直。父親倚在樹上，看孩子們嬉戲。孩子們笑，他也笑。外甥，外甥女跑到他的跟前說：“姥爺，給我們講個故事吧！” “你們知道嗎？一個母親栽了一棵白楊，她的兒子細心呵護著它。后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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