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04年,大漢朝堂發生了戲劇性的一幕。前任丞相石慶因病去世,漢武帝想到了自己的連襟太仆公孫賀,讓他接任丞相。可是公孫賀趴在地上拒不接受,并且流淚不止。
這是為何呢?因為在石慶之前的三位丞相李蔡、莊青翟、趙周全都因為犯錯而被逼自殺,只有一個石慶是出了名的謹慎,才得以善終。
所謂伴君如伴虎,何況是漢武帝這頭猛虎,一不小心就讓你身首異處,甚至株連九族。然而,漢武帝頒下詔書后一言不發揚長而去,用眼神告訴你,不想當也得當!
事已至此,公孫賀只得如上刑場似的接受印信。走出宮門時,他不無悲傷的說:“我從此危險了。”果不其然,十二年后,公孫賀就迎來了一場劫難。
這十二年來,公孫賀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天天好像是提著腦袋去上班。眼看就要熬到壽終正寢了,兒子卻給他唱了一出坑爹大戲。
兒子名叫公孫敬聲,在父親升任丞相后接任太仆(皇帝的出行總管)。父親是丞相,姨媽是皇后,姨父是皇帝,如此深厚的背景,這小子飄了,而且飄得不是一般的高。
趁著工作的便利,公孫敬聲勾搭上了自己的表妹陽石公主,還擅自挪用北軍的軍費。終于有一天,他挪用軍費的事兒被人告發了,關進大牢里。
愛子心切的公孫賀自然想救兒子,本來這事兒并不復雜,認個錯,退回贓款,或許能挽回兒子一命。但他偏不,非要做出一件業績,以此將功折過。
公孫賀向漢武帝上書:“京城里有一個名叫朱安世的大俠很是囂張,多年沒有捉拿歸案,我愿意親自督辦這個案件,以此贖兒子的罪。”用現在的話說,這叫打黑。
漢武帝同意了公孫賀的請求。事實證明,不管多么牛逼的大俠,只要丞相下定決心捉拿,沒有搞不定的。沒多久,朱安世就被捉拿歸案。
關進大牢的那一天,朱安世微微一笑:“丞相要被滿門抄斬了。”很快,朱安世從獄中上書,實名舉報公孫敬聲和陽石公主私通,并且在御道上埋設偶人詛咒皇帝。
漢武帝看到朱安世的上書,勃然大怒,開什么玩笑,一面勾引我女兒,一面詛咒我死,真是活膩了,立即下令廷尉徹查。
經過調查,公孫敬聲和陽石公主私通屬實,御道上也確實發現了偶人。現在的罪名可不是貪污那么簡單,而是欺君罔上、意圖謀反,公孫賀也被牽連其中,父子死于獄中,滿門抄斬。
公孫賀父子的故事告訴我們,打黑是有風險的,特別是當你自己屁股不干凈時,打黑就是同歸于盡,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