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孫權(quán)、曹操三個人都是一時人杰,不過比較起來,似乎曹老板的兒子才能更高一些。有曹丕、曹植這樣的大文學(xué)家;曹彰這樣的猛將,還有一個命運不太好的小神童——曹沖。
其實曹操本來是想立曹沖為繼承人的,曹沖在方方面面上也妥妥是一代名君的模板,可惜死的早。在曹沖的有限的生命里,最著名的一件事應(yīng)該就是“曹沖稱象”了。不過也有一些人質(zhì)疑“曹沖稱象”這件事,認為不可信。小編下面就來聊一聊這件事。
雖然“曹沖稱象”這件事差不多是中國人耳熟能詳?shù)牧耍【庍€是要簡單地敘述一下。孫權(quán)給曹操送來兩只大象。曹操想知道大象有多重,這個東西稱當(dāng)然是不夠量的。
曹操問部下稱象的辦法,大家都不知道,這個時候曹沖提了一個辦法:把大象放船上,在水痕處做標(biāo)記,然后把大象拿走,往里面放別的東西,也達到同樣的吃水。到時候稱這些雜物就可以知道大象的重量了。
《三國志·魏書·武文世王公傳》:“時孫權(quán)曾致巨象,太祖欲知其斤重……沖曰:‘置象大船之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稱物以載之,則校可知矣。’”
《藝文類聚·獸部下》引《江表傳》:“孫權(quán)遣使詣獻馴象二頭,魏太祖欲知其斤重。”
《三國志》中白紙黑字地記載了“曹沖稱象”一事,沒有可疑問的地方。但還是有很多人從里面挖掘出疑點,希望推翻《三國志》的記載。我們下面就來說說這些疑點。
一、孫權(quán)的大象從何而來?
按《三國志》中的記載,曹沖在建安十三年(即公元208年)去世,年僅十三歲。“曹沖稱象”發(fā)生的時候,曹沖才五六歲而已。
也就是說,這件事大概發(fā)生在建安五年(即公元200年)或者建安六年(公元201年)的時候。而孫權(quán)正是在建安五年的時候,繼承孫策的位置的。
很多人認為,孫權(quán)向曹操進獻大象,要從交州里面去找。而孫權(quán)嘗試控制交州的時候,是在建安十六年(即公元211年),步騭殺蒼梧太守吳臣的時候。這個時間比曹沖去世都要晚。哪來的大象呢?所以有人認為時間上的“矛盾”是一個疑點。
《三國志·吳書·吳主傳》:“五年,策薨,以事授權(quán)。”
《三國志·吳書·步騭傳》:“劉表所置蒼梧太守吳巨陰懷異心,外附內(nèi)違。騭降意懷誘,請與相見,因斬徇之,威聲大震。”
二、“曹沖稱象”之前早有此法
只看《三國志·魏書·武文世王公傳》中的記載,感覺用浮船稱重物是曹沖的首創(chuàng)。但根據(jù)其他史料的記載,在曹沖之前就已經(jīng)有這種方法。
在戰(zhàn)國時期,有人向燕昭王獻上一口大豬。這口豬一直居住在廁所里,以人的排泄物為食物。燕昭王把大豬養(yǎng)了起來,越養(yǎng)越大,不老不死。燕昭王想知道這口大豬到底有多重,用浮船來測量大豬的重量,重達千鈞。
可見燕昭王稱豬的事情遠遠早于曹沖。曹沖知道這個方法,可以看做是博學(xué)多識,那為什么曹操手下的臣子都不知道呢?難道他們的閱歷還不如曹沖嗎?這是“曹沖稱象”又一個疑點。
《苻子》:“王異之,令衡官橋而量之,折十橋,豕不量,又命水官舟而量之,其重千釣。”
三、“曹沖稱象”來源于佛經(jīng)
無獨有偶,類似“曹沖稱象”的故事,不僅《苻子》中有,一本佛經(jīng)中也有。此事見于《雜寶藏經(jīng)·棄老國緣》。這個故事很有趣,小編也跟大家說一下。
說從前有一個國家,名字叫做棄老國。顧名思義,其國的民俗就是放棄老人,做法非常殘忍。國中有一個大臣不忍心放棄自己年老的父親,于是在地里挖出一個密室,把父親藏起來。
這時候阿難尊者來到棄老國,詢問一堆稀奇古怪的問題,如果答不上來,就沒有好果子吃。這些問題難住了棄老國人,但都被這個大臣的父親回答上來。阿難尊者很高興,不僅賞賜了國王一堆財寶,還答應(yīng)庇護棄老國。
棄老國王得知這些問題都是大臣父親答上來的,于是改正了國內(nèi)驅(qū)逐老人的風(fēng)氣,實行孝道。其中一個問題就是如何稱象。大臣父親和曹沖所言基本上差不多,只是把雜物說成石頭。現(xiàn)在我們所熟知的“曹沖稱象”的版本,都是用石頭填船,未必沒有《雜寶藏經(jīng)》的影響。
《雜寶藏經(jīng)·棄老國緣》:“父言。置象船上。著大池中。畫水齊船深淺幾許。即以此船。量石著中。水沒齊畫。則知斤兩。”
“曹沖稱象”這件事確實有諸多疑點,但小編認為疑點雖然存在,但不足以推翻《三國志》中的記載。首先是時間問題。有人認為孫權(quán)只有取得交州后才能進獻大象,這是一種狹隘的想法。
事實上中國古代大象不僅僅生存于南方,直到南北朝時期,在長江下游仍然有亞洲象活躍的痕跡。孫權(quán)當(dāng)時剛剛上位,其首要目標(biāo)是消滅坐鎮(zhèn)江夏的黃祖,從而西向擴張,對北方的興趣寥寥;曹操對新的江東之主也是安撫的態(tài)度。所以孫權(quán)在這個時候向曹操示好,進行“大象外交”,于情于理都沒有問題。
其次我們來看《苻子》和《雜寶藏經(jīng)》兩部經(jīng)典。《苻子》的作者是前秦國君苻堅的侄子,晚于三國時期。小編能夠找到的關(guān)于燕昭王以船稱豬的記載,全部來源于《苻子》(不排除有更早的古籍的記載,但小編實在找不到,只能按照《苻子》來分析)。
其中故事又帶有相當(dāng)濃重的傳奇色彩,甚至還有后來大豬托夢的記載,近似于寓言和神異小說。小編以為,用較晚的、帶有神話色彩《苻子》的內(nèi)容來推翻更早的、更權(quán)威的《三國志》,沒有道理可言。
再說說《雜寶藏經(jīng)》。《雜寶藏經(jīng)》的翻譯時間是在北魏時期,也晚于《三國志》。有一種說法,《雜寶藏經(jīng)》雖然翻譯時間晚,但其中的內(nèi)容很多都是承襲之前的經(jīng)典。可能其中《棄老國緣》的寓言故事很早就存在了。
不過這種說法也是缺乏足夠的證據(jù),只能視為一種可能性,并不足以推翻《三國志》。所以小編認為,在現(xiàn)有的基礎(chǔ)上,在沒有找到更加有力的證據(jù)之前,我們還是應(yīng)該以《三國志》為準(zhǔn),相信“曹沖稱象”一事。
參考文獻:《三國志》、《藝文類聚》、《雜寶藏經(jīng)》、《全晉文》、《能改齋漫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