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講個故事:春秋時期可謂是周天子最憋屈的時候,經過西周末年的戰亂,周王室逐漸沒落,不僅管轄地縮小、稅賦減少,連以前抱大腿的諸侯們也不再定期朝貢,周天子可以說是又窮又沒有權威。至于各諸侯國,則彼此把戰打得不亦樂乎,早就不管什么分邦建國制度,個個只想著坐大。
為什么周天子失去了對諸侯的控制?當時,周王室采用分封制將各疆土賜予諸侯,并以武力和制度統治他們,但晚期王室掌握的武力和土地急劇下降,隨著井田制的崩潰、宗法制的破碎、禮儀制度的瓦解,所謂的制度約束也成了“情懷”,擁有實權的諸侯們必然群魔亂舞,把周天子變成傀儡。
既分利又分權,只會把手里的控制權稀釋到動搖自己地位的地步。公司更是如此,很多境內的創始人在做股權激勵時也意識到這一點,因此利用各種辦法只分利不分權,盡管股份在員工身上,但控制權仍然集中在自己手里。例如采用創始人代持的形式、簽署表決權委托或一致行動協議等等。
不過要說最常用的,還屬通過有限合伙企業(持股平臺)來實現員工間接持股。那么,我們所指的有限合伙企業到底是什么? GP 和 LP 有什么區別?持股平臺又是怎么搭建起來的?
錦囊
有限合伙,集中控制權的錦囊
有限合伙是企業的一種,與公司是平行的概念,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法人,擁有獨立的資產,可以獨立承擔責任。組成有限合伙企業的合伙人分為普通合伙人(GP)和有限合伙人(LP),這兩者的權利義務有很大不同。
普通合伙人又叫執行事務的合伙人,無論出資多少,哪怕只占 0.1%,都可以執行合伙事務、承擔管理職能,對企業債務承擔無限連帶責任;至于有限合伙人,不論出資多少,哪怕是 99.9%,也沒有參加管理和執行的權利,并且只需要根據出資額為限承擔有限責任。
有限合伙人能做的兩件事,就是“出資”和“收益”。“出資”很簡單,就是出錢,“收益”則包括分紅權和退出后的增值權。
公司想通過有限合伙來讓員工間接持股,首先要注冊一個有限合伙企業作為持股平臺,并把用于激勵員工的股份轉讓給這一有限合伙。接下來,讓被激勵的員工簽署一份入伙協議,擔任有限合伙人,由于持股平臺擁有原來公司的股份,所以員工通過持有持股平臺的股份從而間接成為公司股東,加之有限合伙人沒有任何管理和執行合伙人事務的權利,即使員工間接成為公司股東,也沒能得到任何控制權。
至于普通合伙人的身份,則由創始人或者事先約好的人來擔任,由于普通合伙人可以執行合伙事務、承擔管理職能,這時創始人(或指定人物)控制了這個有限合伙,也就等于實際控制了持股平臺里公司股權代表的所有控制權。
當然,被激勵員工雖然不能得到控制權,但可以正常地獲得收益和退出,方式一般有以下 4 種:
分享企業利潤:按照出資額享有上面所提到的以有限合伙企業為主體的股權轉讓收益。
轉讓財產份額:按照協議約定將屬于自己的財產份額轉讓他人;如果有員工(LP)退出平臺,他的份額可以暫由 GP 代持(一般由GP回購),然后再轉讓給新的激勵對象。
退出結算:根據合伙協議約定條件退伙,并獲得自身財產。
散伙清算:有限合伙企業解散,個人按照合伙協議約定獲得清算后的財產。
控制
馬云通過持股平臺控制螞蟻金服
提起持股平臺,不得不說的就是馬云和螞蟻金服。早在 2013 年小薇金服(螞蟻金服前身)時期,官方便宣布馬云持股比例不會高于在阿里巴巴集團的比例,也就是 7.3%。面對這個涵蓋支付寶、余額寶、芝麻信用、網商銀行等產品,并且年賺 200 億人幣(市場估計)、估值 4680 億港元的“巨無霸”,馬云是靠什么來駕馭它的?
我們來看看螞蟻金服,也就是“浙江螞蟻小微金融服務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股權架構。除了總共參股約 23.57% 的中字頭、私募股權基金之外,螞蟻金服的兩大股東分別為持股約 42.28%、34.15% 的“杭州君瀚股權投資合伙企業(有限合伙)”和“杭州君澳股權投資合伙企業(有限合伙)”,兩家共計持股約 76.43%,占據了螞蟻金服的核心控股地位,并且都是員工持股平臺。
我們再看看“杭州君瀚”和“杭州君澳”。在這兩個持股平臺里,馬云只以有限合伙人身份持股 2.17% 直接出現在“杭州君瀚”中;其他高管如螞蟻金服董事長彭蕾、副總裁陳亮、首席架構師童玲也都是直接或間接擔任“杭州君瀚”和“杭州君澳”的有限合伙人,來實現間接成為螞蟻金服股東。
如文中所說的,有限合伙人不能執行合伙事務,只有普通合伙人才能通過集中持股平臺的表決權來獲得目標公司的控制權。而“杭州君瀚”和“杭州君澳”的普通合伙人是誰?答案是由馬云個人獨資的“杭州云鉑投資咨詢有限公司”。
也就是說,馬云通過個人獨資的“杭州云鉑”來控制占據螞蟻金服核心控股地位的員工持股平臺“杭州君瀚”與“杭州君澳”,從而實現對螞蟻金服這個“巨無霸”的控制。
小結
寫在最后
吸取了周天子在諸侯割據局面下無能力的教訓,秦始皇統一全國后建立起專制主義中央集權制度,消除地方割據勢力,在那個年代具有深遠的意義。
公司也一樣,創始人喪失控制權的血淋林教訓并不少,正如此股權激勵成為一場衡量權與利的“游戲”,而持股平臺則像一個集中控制權的“小程序”,操作起來并不復雜,卻能達到非常規范、穩定的效果,幫助創始人即給了人才利益,又把權力很好地占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