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趙心放
(一組扈三娘圖片)
“三打祝家莊”是《水滸》里最精彩的故事之一。該故事的看點很多:全莊人同仇敵愾的決心、祝家三虎的驃悍厲害、莊內宛如迷宮的地形,欒廷玉本領的高強、扈三娘的美貌與不幸……
“三打祝家莊”僅僅是表現了梁山好漢們謀略超級棒和武藝水平特高爆嗎?答案是否定的。這故事還有力地說明了“十根筷子抱牢成團,一根筷子容易折斷”的道理。
祝家莊、扈家莊和李家莊,為了保一方平安,很早就實現了聯合,但凡有危害某方安全的問題出現,三莊一致共同對敵。日子嘛就這么平平安安的過喲。后來造成梁山去攻打祝家莊,實話實說首先是由他們內部矛盾引發的。
在三莊中,祝家莊的實力最強,扈家莊和李家莊的實力稍遜且比較相當,實際上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強勢平衡。但是自從祝彪和扈三娘訂婚后,三莊之間的平衡就被相對打破了。三莊聯合實際上變了味,祝、扈兩莊成了名正言順的一家人,手腕嘛肯定是朝內掰的喲,李家莊事實上處于了被孤立的位置上,甚或有被邊緣化的危險。
無巧不成書,有書才有故事。這故事就是從楊雄、石秀、時遷三人投奔梁山途中引起的。
途中三人路過祝家莊住宿。賊性難改的時遷偷店家的報曉公雞,引發了沖突。楊、石二人溜得快,時遷被生擒。楊、石兩人在逃跑途中,遇到了杜興。這杜興也是個江湖人物,綽號鬼臉兒,他是李家莊的大管家。楊雄和杜興不僅相識,說起來楊雄還是杜興的救命恩人耶。俗話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涌泉之恩終身相報,杜興自告奮勇去解救時遷。
在杜興的要求下,李家莊莊主撲天雕李應給祝家莊莊主祝朝奉寫信,要求祝家莊放還時遷。信送去后沒有回音。李應又寫了一封信,由杜興親自送去。祝家三兒子祝彪接過信看都沒看,一把就撕掉了,還揚言要扣留杜興。這下子,祝家莊和李家莊鬧翻了。
仔細推敲事情的方方面面,不難看出,這是李應故意所為的。如果李應真心打算幫楊、石二人的忙,就應該放下身段親自去祝家莊求情,而不是不痛不癢的寫信。楊雄三人無端打傷祝家莊十多人,還放火燒了人家客店,李應在信中也不直接提出,而只是由杜興交涉時順便說,燒掉的客店,明日由東家依舊修好就是了。在江湖上頗負盛名的撲天雕李應連起碼的規矩都不懂嗎?李應為啥這樣做?一句話,對祝家莊的所作所為不高興,有意將粱山這股禍水引向祝家莊,借梁山的力量教訓教訓祝家莊。
由于李應無法救出時遷,楊雄和石秀只好到梁山去求救。李應取出金銀相贈兩人,不失時機的火上加油。在以后梁山與祝家莊的爭斗中,李應一直閉門不出,看似嚴守中立,實際上是幫了梁山的大忙,因為失去一條臂膀的祝家莊挺不了多久。
與李應的態度截然不同的是扈家莊。因為祝彪與扈三娘有了婚約,不久的將來兩莊要成為事實上的一家人,因此扈家莊在與梁山的對抗中表現得非常積極。特別是美女戰將扈三娘,有一人包打天下的英雄氣概。
在兩軍開戰的對抗中,扈三娘技高一籌,活捉了挑戰的矮腳虎王英,接著力戰歐鵬、馬麟,還準備采取斬首行動捉拿宋江耶。全靠林沖及時相救,宋江才化險為夷。
八十萬禁軍教頭真格不是浪得虛名,林沖上了陣形勢立即改變,幾個回合后扈三娘乖乖當了林教頭的俘虜。為了保住扈三娘的性命,扈家莊變得沒了脾氣,自覺地退出了戰斗,并由扈三娘的哥哥扈成簞食壺漿,慰勞梁山的軍兵。至此,祝、扈、李三莊聯盟正式宣告瓦解。
失去了李家莊和扈家莊的支撐,“鐵三角”的威力不再,在梁山軍面前,祝家莊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我們可以這樣推測,既使沒有孫立孫新的“木馬計”,梁山軍就是圍也要把祝家莊圍死,只是多費一些時日罷了。
《水滸》作者施老先生給三莊的建莊之地取名獨龍岡,或許正是一山不能容納二之虎之意罷?筆者管見,估摸施老先生認為三莊同心同德才有前途,如果誰打小算盤,那就命運難卜了。
祝家莊想在聯盟中進一步擴大自己的勢力范圍,采取聯姻的方法密切與扈家莊的關系,結果是打破了力量的平衡,祝朝奉一家被滅門,引發了一系列災難性后果。
李家莊因不滿意祝家莊勢力的擴張,企圖借梁山的力量抱復和削弱對方,卻引火燒身,梁山軍滅了祝家莊后,李應被宋江騙上了梁山,獨霸獨龍岡的夢想落了空。
扈家莊在梁山、祝家莊、李家莊三股勢力之中進退維谷,努力爭取在夾縫中求生存,結果也遭了滅門之災,扈三娘這個文武雙全的黃花閨女,也只好聽從宋江的安排,嫁給那丑八怪矮腳虎王英。
這故事給我們帶來的啟示是:當人們打算打破某一種平衡之前,要事先估計到可能帶來的相反的結果。
【作者簡介】趙心放,筆名趙式,重慶市雜文學會理事、重慶市南岸區作家協會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