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喘家作,桂枝湯加厚樸、杏子仁。
喘家,是指平素就經常咳嗽、氣喘的患者。此條文是說,有些患者有咳喘的老毛病,在得到中風(桂枝湯證)的時候,不僅有汗出惡風、脈浮緩的桂枝湯證,還有較為突出的咳嗽、氣喘癥狀,這時候就在桂枝湯的基礎上加厚樸與杏仁。
為什么患者會呈現這樣的癥狀?歷代醫家認為,此類病人平素中焦濕、肺過熱,除了咳嗽氣喘以外,還會有一些其他的體征,比如舌苔很黃,很厚,舌上濕濕黏黏。因為熱在肺,咳痰黃濃,這時候需要加杏仁去肺熱、清熱痰、潤肺。濕在脾,用厚樸去脾的濕。所以桂枝湯加厚樸杏仁用于桂枝湯證的患者兼有咳嗽氣喘(且咳吐黃痰)。我把這個(咳吐黃痰)用括號標記,意思是,在臨床中,只要判斷患者是桂枝湯證了,咳嗽氣喘比較突出,不論有沒有痰、是不是黃痰、熱痰,這時就可以用厚樸、杏仁幫助止咳。
還有一種認識,歷代醫家認為這條文旨在解決上一條酒客不能用桂枝湯的問題。喝了酒之后,酒的標熱之性會上炎,造成肺熱,同時濕氣累積在中焦脾胃,生痰濕。21/22/23三條文連在一起,可以這樣理解,經常愛喝酒的人,不能給桂枝湯,一喝桂枝湯就會嘔吐,因為常喝酒的人不喜甘。如果喝了酒,得了中風,給了桂枝湯,沒好,結果咳嗽氣喘加重了,就在桂枝湯中加厚樸與杏仁。經常嘔吐的人,喝了桂枝湯,必定會吐膿血。
簡單說,酒客、酒鬼,這些人在得了中風時,一般不給桂枝湯的,因為他們常常喝酒,處在胃虛脾寒的狀態。但如果是偶爾喝了一場酒,沒有對胃脾造成經年累月的傷害,只是這場酒讓身體里的濕盛了些,肺熱多了些,平素沒有胃痛,沒有經常想嘔吐,那還可以開桂枝湯,只不過要加厚樸與杏仁。
以上是桂枝湯加厚樸杏子的使用時機。有一個點需要提一下,如果與上下文連起來看,桂枝湯加厚樸杏子條文中的“喘家作”極有可能是被桂枝湯引發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還需要用心去感覺下,比如①某患者參加了一個酒局,中風了,也還沒喝桂枝湯,咳嗽氣喘不是很突出,也會時不時咳一下,舌苔濕濕黃黃的,這時候也要加厚樸杏仁了。②如果這個患者沒喝酒,吃了一些辛辣的食物,喝了些涼飲,得了中風,也有咳嗽但不是很突出(桂枝湯本身也會微咳),也還是需用桂枝湯加厚樸杏子。③某個患者,得了桂枝湯證,咳嗽氣喘表現得較為突出,也沒飲食上的不妥,也是可以桂枝湯加厚樸與杏仁。所以①②即使咳嗽不是很突出,也需要用厚樸杏仁,因為肺熱、脾濕的局面已經形成,臨床處方時,感知這種狀態是較為關鍵,書上只是列舉了一種可能的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