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昕婕
摘 要：我國中部地區藝術教育呈現師資力量薄弱、教育資源不均衡等諸多問-題，近年來，隨著“雙減”政策落地，以河南省為代表的中部地區藝術教育改革正穩步推進。本文以河南省為主要調研對象，重點聚焦在師資建設改革、教材建設改革兩個方面，圍繞當前藝術教育的改革措施和方向進行研究，認為我國中部地區的藝術教育改革存在著以政策推進師資建設、數量逐年擴充、質量穩步提升的師資改革現狀，以及趨向素養轉變、形成體系連貫、突出地域特色的教材改革現狀。改革同時也伴隨諸多問題，文末將對未來改革方向提出簡要思路。
關鍵詞：中部地區；中小學藝術教育；改革現狀；調研分析
我國中部地區集聚多個人口大省，與東部地區、南部地區相比，藝術教育資源相對薄弱，城鄉教育不均衡等問題明顯。近年來，以河南省為代表的中部地區，實施一系列教育改革以應對此況。2021年，是河南省的教育改革年，從年初教育綜合改革研討會的系統謀劃，到河南省教育綜合改革工作會議的全面部署，再到中小學教師“縣管校聘”管理、義務教育集團化辦學等系列文件的印發，教育改革的步伐穩健有力，其中藝術教育改革也在多個層面上穩步推進。本文以中部地區河南省為例，考察和調研當前中部地區的藝術教育改革現狀，著重聚焦在師資建設與教材建設改革方面的舉措，認為我國中部地區的藝術教育改革存在著以政策推進師資建設、數量逐年擴充、質量穩步提升的師資改革現狀，以及趨向素養轉變、形成體系連貫、突出地域特色的教材改革現狀。一、師資改革：“政策扶持、數量擴充、質量提升”
我國中部地區中小學藝術教育在當前師資建設改革方面，以政策扶持師資培訓，擴充師資隊伍數量和提升師資質量等三個方面推進中部地區藝術教育高質量發展。第一，政策與師資培訓層面，確立全面深化新時代中小學藝術教師培訓體系改革基本任務。2019年，河南省基于《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全面深化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改革的意見》，通過召開全市教育大會、出臺全面深化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改革實施意見，基本解決了藝術教師待遇、編制、職稱等問題，教師地位得到顯著提升，全面加強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的重點逐步轉向關注教師隊伍素質的提升上。但是，仍有縣級教師培訓機構弱化、教師培訓人才匱乏、教師培訓經費投入保障不力等問題，嚴重制約著高質量教師隊伍的建設，亟須重構新時代教師培訓體系。2021年末，為健全新時代中小學教師培訓體系，全面提高教師培訓質量，河南省教育廳、省編辦、省發改委、省財政廳、省人社廳等5部門聯合印發了《關于全面深化新時代中小學教師培訓體系改革的實施意見》，堅持教師培訓扎根基礎教育、服務基礎教育根本定位，全面深化教師培訓領域綜合改革，預計通過五年左右的努力，優化教師培訓體制機制，健全教師發展支持服務體系，推動教師終身學習，建立一支滿足教育現代化發展要求的藝術類“四有”好老師隊伍。第二，師資建設數量層面，整體師資數量有所提升，但仍存在結構性缺乏，藝術教師轉任主科多、藝術教師職稱評定難是普遍現象。2015年至2020年，全國藝術教育教師從59.9萬名上升至77.8萬名，藝術教育占專任教師總數的比例也從2015年的6.5%提升至2020年的7.6%。中部地區藝術教師也在逐步提升，以河南省為例，從2018年開始，河南省財政每年單列500萬元專項美育經費，并依托美育師資補充與培訓，提高藝術教育質量。截至2019年底，河南省有中小學美育教師近6萬名。但中部地區中小學依然面臨藝術教育師資結構性缺乏的問題，根據《義務教育課程設置實驗方案》，美育課程的課時量應占全部總課時的9%至11%。這意味著即使義務教育階段美育課程按最低標準課時量開課，也存在由7.6%的教師承擔9%的課程的配置不均衡狀況。就調研統計，河南省中學藝術教師在專任教師總數占比基本低于全國7.6%的標準。例如河南省鄭州市第一中學，作為省重點中學，具有專任教師300余人，其中藝術技術組教師10人，藝術教師占專任教師總數比為3.3%。河南省三門峽市第二中學具有專任教師162人，藝術教師8人，其中美術教師3人，音樂教師5人（含病假、近離退不開課教師），藝術教師占專任教師總數比為5%，全校2000余學生，實際任教的藝術教師僅有6人，藝術教師生師比約333.3：1。河南省三門峽市外國語中學（含高中部和初中部）全校專職教師290-300人，初高中共計近6000名學生，僅有6個美術老師和5個音樂老師，且其中包含病假和近退休不執教的藝術教師，藝術教師占專任教師總數比為3.6%，藝術教師的生師比約545.5：1。河南省安陽市新世紀中學，80余位專任教師中，僅有1名美術教師，2名音樂教師，其中1名音樂教師為兼職教師，藝術教師占專任教師總數比約為3.75%，全校藝術教育生師比約為600:1。就所調研學校而言，河南省的中學藝術教師占比依然仍遠低于2015年全國6.5%的比例。在談及如何平衡教學時，許多教師介紹初中部的藝術教育基本上在七年級和八年級上半學期開展，因此對于藝術教師的需求量也不高，這種現象在河南省初中的藝術教學中非常普遍，且教育質量越高的學校，藝術教育的重視程度越低，藝術師資也越缺乏。河南省城市小學的藝術教育在近年來改革成效頗好，例如在河南省三門峽市藝術特色著稱的外國語小學，全校2763名學生中，擁有16名藝術教師，其中8名音樂教師，6名美術教師和2名書法教師，藝術教師生師比為172.7：1，專任教師146名，藝術教師占專任教師總數比為10.9%，且該校音樂教師中含舞蹈教師，并開設拉丁舞課程，成為三門峽唯一開設有常規舞蹈課程的小學。河南省三門峽市第一小學共計137名專任教師中包含藝術教師9名，其中音樂教師5名，美術教師4名，藝術教師占專任教師總數比為6.5%，全校3000余學生，藝術教師生師比約333.3：1。可見河南省小學藝術教育師資改革雖初見成效，但僅僅是城市小學藝術教育師資情況，相對而言，鄉村小學的藝術教師缺額率明顯，超過50%，藝術教師沒有專任教師，基本由特崗教師或主科教師兼任，藝術教育師資遠遠不足。 從以上兩個中部地區的藝術教育師資改革狀況來看，藝術教育師資數量雖有所提升，但依然面臨問題較大，影響藝術教育師資數量的關鍵因素是學校對音樂、美術、舞蹈、影視等學科的重視程度較低，藝術教師轉任其他主科老師的現象普遍，如大量中學藝術教師轉任生物、化學、語文等主科老師，轉任主科的原因是藝術類教師職稱評定困難。
以河南省教育廳公示的2021年度中小學教師正高級職稱評審通過人員構成中，150名中小學教師評定為正高級職稱，僅有3名是藝術教師，其中2名音樂教師，1名美術教師；2021年度河南省省直中小學教師副高級職稱共計53名評審通過人員，有3名是藝術教師，其中2名美術教師和1名音樂教師；2021年省直學校中小學中級職稱評審中，69名教師通過評審，僅有1名音樂教師是藝術教師。從2021年河南省教育廳省直中小學教師的職稱評定數據來看，藝術教師的中級職稱評定異常困難，高級職稱認定更是難上加難。據調研，藝術教師轉任其他科目的主要原因為待遇區別和職稱評定困難，學校對“小三門”科目普遍不重視，到八年級基本上音樂美術課程是雙周一次，即便“雙減”政策落地，周六和晚自習時間也基本分配給了主科，學生的藝術教育時間無法合理分配，藝術教師的需求不高，藝術教育師資短期很難得到較大提升。第三，師資建設質量層面，進一步完善藝術教師的學歷教育，依托網絡教學與展評等活動，全面提升藝術教師教學能力與教學質量。據河南省教育廳2021年統計數據，2020年河南省共有小學專任教師58.66萬人，生師比17.42:1。專任教師學歷合格率100%，專任教師中具有專科及以上學歷占97.47%,具有副高級及以上專業技術職務占5.24%。另有代課教師2.82萬人，兼任教師0.21萬人。普通初中專任教師34.05萬人，生師比13.87:1。專任教師學歷合格率99.68%，專任教師中具有本科及以上學歷的比例占82.82%，具有副高級及以上專業技術職務占17.09%。另有，代課教師0.86萬人，兼任教師0.18萬人。2019年河南省小學專任教師51.04萬人。專任教師學歷合格率100.00%，具有專科及以上學歷占96.69%；專任教師中副高級及以上職稱占4.12%。生師比17.9:1。另有，代課教師2.90萬人，兼任教師0.16萬人。普通初中專任教師35.74萬人。專任教師學歷合格率99.62%，具有本科及以上學歷占81.14%；專任教師中副高級及以上職稱占16.63%。生師比14.3:1。另有，代課教師0.84萬人，兼任教師0.15萬人。2018年河南省小學專任教師50.02萬人。專任教師學歷合格率100.00%，專科以上學歷占95.91%。生師比18.18：1。另有，代課教師3.20萬人，兼任教師0.23萬人。普通初中專任教師33.90萬人。專任教師學歷合格率99.69%，本科以上學歷占79.69%。生師比13.33：1。另有，代課教師8434人，兼任教師2126人。從以上三年數據的比較中，可以看出河南省小學專任教師的學歷層次穩步提升，高級職稱占比逐漸增強，其中中小學代課教師和兼任教師數量的增加，尤其是小學代課教師和兼任教師數量的增加，主要原因是學校對藝術類教師的社會兼職人員引進，反映出藝術類師數量和質量的全面提升。
以河南省三門峽市的藝術教師師資改革為例，近連三年由教育局牽頭舉辦多次全市藝術教師骨干教師培訓、書法美術優質課大賽等教師交流活動。如2020年11月舉辦全市音樂骨干教師課堂教學觀摩暨技能培訓活動，活動以《關于全面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學校美育工作的意見》為依托，涉及柯達伊教學法在音樂教學中的實踐運用，探索多元化的音樂課堂教學模式，堅持以美育人、以文化人，引導廣大青少年向真向善向美，為推動三門峽市藝術教育發展做出貢獻。三門峽市教育局還借助互聯網，對優秀藝術課例進行展評，如對書法、剪紙、工藝拼貼等美育課程進行優秀課例的評比，加大農村小規模學校藝術教育資源的挖掘和優秀團隊的打造，有效推動了城鄉藝術教育優質資源的共建共享，實現了借助互聯網低成本、高效率地匯集優質藝術教育資源，實現藝術教育區域聯動，增進城鄉藝術教師的交流，提升藝術教師教學能力，提升全市藝術教育質量。二、教材改革：“素養轉變、體系連貫、地域特色”
綜看當前我國中部地區中小學藝術教育教材建設改革現狀，教材內容方面，較為統一固定，義務教育階段藝術教材改革從重技法到重素養實現轉變，內容體系連貫性好；高中階段教材改革則側重藝術鑒賞能力提升。教材使用方面，中小學藝術教育大多采用“循環教材”制度，節約購書成本，實現環保授課，然而多數學生因沒有課本對所學藝術知識無法開展預習和復習，學習效果受到影響。同時，因“循環教材”使用，日常課程內容的教師決定權大，靈活多變的授課體系有利有弊。特色教材建設方面，我國中部地區的中小學藝術教育的“校本教材”建設改革尚不足，雖部分教材具有地域特色，但藝術門類單一，戲劇、影視、舞蹈等其他藝術門類教材大大缺乏。第一，當前教材內容恒定統一，連貫性好，核心素養改革初見成效。在中部地區中小學藝術教育教材建設與改革的調研走訪中，河南省義務教育階段藝術教材大多使用“人教版”，教材改革從以往重視技法訓練，到如今全面提升核心素養的轉變，內容連貫性好；高中階段則使用“人美版”、“人音版”居多，改革重藝術鑒賞。具體而言，河南地區使用的中小學藝術教育教材內容較為固定統一，義務教育階段一到六年級大多使用“教育部審定2012”、“教育部審定2013”出版社人民教育出版的《音樂》與《美術》教材。以《美術》教材為例，其編寫背景是調整培養目標，使新一代國民具有適應21世紀社會、科技、經濟發展所必備的素質，同時改變人才培養模式，實現學生學習方式的根本變革，使學生更具備未來社會的國際競爭力，全面提高國民素質。因此課程改革從注重知識傳授傾向調整為積極主動的學習態度，使得獲得基本技能的過程同時成為學會學習和形成價值觀的過程。教材書本知識不再強調，而是關注學生學習興趣和經驗，關注其對生活的探索和趣味性挖掘，體現素質教育的要求。因此，在訪談的教師當中，普遍反映“人教版”的《美術》教材內容規劃合理，“以前美術的教材比較注重繪畫技法的講授，而這套教材則更注重美術課程與學生生活經驗的聯系，加強了學習活動的綜合性和探索性”河南三門峽市外國語小學美術教師商老師訪談時說，“這樣無形中提高了學生學習體驗中的想象力、創造力、審美意識和審美能力，還增強了對大自然和人類社會的熱愛與責任感。”義務教育階段的《美術》教材內容構成，從縱向來看，一二年級教材內容注重娛樂性和趣味性，三四年級注重知識性和探索性，五六年級注重學習性和傳達性，七到九年級（初一至初三）注重理解性和表現型。橫向來看，教材分為“造型·表現”“設計·應用”“欣賞·評述”“綜合·探索”幾個部分，以一項為主，有分有合。豐富多彩的美術活動穿插著循序漸進的基礎知識與基本技能，同時對其他學科進行有機聯系，指向完善人格的終極目標。教材的許多課程中作品的表現手法、風格、使用工具都是多元的，不僅給學生提供了多元的美感欣賞，激發孩子想象力，也在作業難易程度上給予學生選擇的權利，發揮個性和尊重主體自由意愿，并為學校課外活動提供參照，調動學生對藝術的感知力，從藝術中發現“真、善、美”，基本實現美術教育從重技法到重核心素養的轉變。河南的高中藝術教材則使用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的《美術鑒賞（必修）》和人民音樂出版社出版的《音樂鑒賞（必修）》，并在2021年秋季開始使用“2019版”新教材。仍以美術教材為例，據河南省三門峽市外國語高中的美術教師王老師介紹，“新教材的印刷質量和排版做的非常好，內容結構也進行合理化改進，比如從過去第一課到第十八課，課與課的銜接生硬，中外美術發展較為割裂，新改版的教材結構使用模塊化、單元化處理，融會貫通中外與古今，結構調整更加清晰，藝術分類進行鑒賞，并且里面有許多印刷質量很高的美術作品折頁，便于學生鑒賞好的美術作品，教材變得非常高大上”如圖1，從教材目錄上看，分為“美術鑒賞基礎”“繪畫藝術”“雕塑藝術”“建筑藝術”“民間藝術”“中國現代藝術”等多個單元，分門別類地介紹不同藝術的鑒賞方法，條理清晰，并且最終落在“樹人”根本使命上，強調“為時代、為人生而藝術”，牢記初心與使命，強調“時代美術擔當”。值得一提的是，2022年1月河南省教育廳轉發教育部辦公廳的中小學教學用書補充通知，其中將宋瑾主編，出版社人民教育出版的《普通高中教科書·藝術》列入我省高中教學用書，本套教學用書分為三冊必修（《藝術與生活》《藝術與文化》《藝術與科學》），五冊選修（《美術創意實踐》《音樂情境表演》《舞蹈編創與表演》《戲劇編創與表演》《影視與數字媒體藝術實踐》）。可以看到必修科目中不再細分音樂、美術的學科大類，而是將藝術與生活、文化、科學結合來談，選修則對應高校藝術學科進行科目編寫，也可以看出高中藝術教育對標大學藝術教育在教材體系建設上的努力。此外，河南省藝術教育教材的選用注重結合地方特色。例如，初中《音樂》教材而言，河南省鄭州市、安陽市目前多數地市所選用的音樂教材為2012、2013版教育部審定的人民音樂出版社、河南文藝出版社共同編著的《音樂》（見表1），這套教材在人音版教材的基礎上，加入了第七單元，即具有河南本土特色的歌曲、戲劇、河南文化風韻等內容，教材包括七年級至九年級三個學年，與單純人音版音樂教材相比，這套教材更具河南地方色彩。從下列表格數據統計可以看出，每年級在音樂曲目選擇上，最大比例的是中國傳統音樂，而河南本土風格音樂雖然所占比例較小，但每冊書中都會出現，地方特色曲目的重視程度較高。但學生對第七單元帶有河南地方色彩的音樂學習卻大多提不起興趣，如豫劇《朝陽溝》的學習，多數學生反映內容陳舊不好唱，因此許多音樂教師由于學生興趣不高、自身非戲曲專業、期末為主科讓課等原因，不再進行第七單元河南特色的音樂教學。表1 不同風格音樂曲目在教材中所占比例統計表
圖1《美術鑒賞》（2019版人民美術出版社）
第二，教材使用采用“循環教材”制度，課程內容教師決定權大，多數學生因沒有課本對所學藝術知識無法構成體系。2008年開始，國家大力推進“綠色教育”，提倡教科書循環使用，減少資源浪費，所謂“循環教材”是教科書免費提供給學生，由學生本學期使用，學期結束時歸還學校供下一級學生使用，或者一套教材在一個年級中上課時間循環使用。河南省全省執行“循環教材”已經有近6年時間，循環教材的使用主要集中在“小三門”科目當中，尤其是美術音樂科目的教材。然而“循環教材”制度卻帶來諸如上課內容不清、收發教材不便、課后無法復習等諸多問題。河南省三門峽市近七成學生反映，“沒有教材，不知道音樂美術等藝術課程所教內容是什么，就是老師上課發本照著畫，或者老師讓跟著唱歌，下課就忘了，有時候隔一周才上一次課，跟上次上課聯系不到一起”。可見多數學生因為沒有課本，無法對所學藝術知識進行鞏固復習和形成藝術知識體系。教師層面而言，循環教材的問題在于，部分循環教材內容更新頻繁，致使同一課程有不同版本、不同內容，增加教師授課難度，影響教學質量。同時，收發不便、各個藝術教師任意決定教學內容等問題非常普遍。據三門峽市外國語小學商老師介紹，上下課收發教材非常耽誤時間，而且上一個班要求學生不能在課本上涂畫，但依然有學生在教材上涂畫，甚至將不良內容傳閱到下一個班級，影響很不好，因此近年來上課就不再發教材，教師把教材內容整合到課件PPT中供學生學習。音樂學科則在上課時分發一些曲譜教學，下課回收。音美課程因為不發教材，一般由教師決定上課上什么內容，通常也不進行藝術類課程考核，常常出現教師在課堂中隨便找一幅畫供學生臨摹，或者直接在課堂上放映學生喜愛的動畫片。另一些學校則完全摒棄循環教材，如河南省三門峽市一小在試用循環教材幾年時間后，就不再嘗試藝術教育“循環教材”制度，近三四年時間一直由學生自己承擔教材費用，音樂美術等教材一人一本發到個人，市一小美術教師王老師認為“這樣考試就比較容易操作，比如低年級考試采用技法考核，畫一幅畫，高年級就出卷考試，考查書中的一些美術知識點，學生復習也比較容易。”然而這樣的藝術學科考試方式與教改理念又存在一定差距。總之，中小學藝術教育“循環教材”的推行改革中，爭議較大，不僅在新冠疫情以來，存在圖書傳閱的衛生問題，而且加劇了藝術課程教材的管理難度，令本身不受重視的藝術類課程更加被排擠和歧視，難以提升教學質量。第三，“校本教材”顯地域特色，但建設改革尚不足，戲劇、影視、舞蹈等其他藝術門類教材大大缺乏。河南省中小學藝術教育在各個學校“校本教材”建設依然不足，校本課程在各個中小學較多開設，但是大多課程不使用教材。這種情況在地市級城市較為普遍。以河南省三門峽市為例，近年來，河南省“戲曲進校園”活動在各個地市先后開展，三門峽市的藝術教育也深入扎實開展戲曲進校園活動，并為此公開出版全省首部戲曲進校園教材《走進戲曲》。而此前出版的《工藝拼貼畫》《剪紙》（見圖2）也列入全省地方教材。此外，河南省三門峽市第二中學美術教師任老師介紹，之前為完成科研項目，曾出版過校本藝術教材《篆刻技法》《仰韶文化》等。圖2 河南省三門峽市特色“校本教材”
據統計，2011年以來三門峽市校本教材編寫情況如下：靈寶市第一小學、三門峽市實驗中學、靈寶市第一高中、三門峽市育才小學等紛紛選編了《經典閱讀校本課程讀本》《誦讀中國》《兒童課程之晨誦》《中華詩詞誦讀》《小學生古詩文選粹》等，著重推薦國內文學史上的名篇佳作，以供學生閱讀欣賞。靈寶市第三實驗小學、三門峽市實驗中學、靈寶市西閆一中則在書法、棋類等傳統文化方面進行了探索，分別編寫了《翰墨溢香——硬筆書法》《鋼筆臨帖》《傳統文化精品選讀》《益智棋類》《藝術腰鼓》等。三門峽市第三中學、靈寶市第四中學、靈寶市朱陽鎮第一小學、陜縣實驗小學等選編了心靈健康教育及文明禮儀教育方面的讀本，如《錦繡靈寶》《靈寶地理》《萬里黃河第一壩》《鑄鼎風云》等，更是以地方特色為突破口。三門峽市陽光中學依托數學、歷史、地理三個學科編寫了《悅動數學》《崤函史韻》和《魅力三門峽》，已經印刷出了樣書，英語、語文等學科的校本教材都已形成初稿，藝術類教材暫時沒有編寫規劃。從以上統計，可以看到藝術類地方自編教材主要結合地方文化，美術、書法、音樂等相關美育教材已有部分出版，影視、戲劇、舞蹈等藝術科目教材暫無出版。就已出版的校本教材使用情況，據三門峽市二中任老師介紹，“實際藝術課程通常不會完全按照自編教材體系上課，更不會將教材發給學生，社團活動課程中偶爾使用。基本上自編教材都是為了教師自己的科研項目，為了評職稱，上課很少有老師用自己的教材。”可見校本藝術教材從編寫、出版到使用均較缺乏，尤其欠缺影視、戲劇、舞蹈等學科門類教材。三、結語
據以上調研與分析，我國中部地區藝術教育當前在師資和教材方面的改革中，師資建設得到強化，教材革新也初見成效，但依然問題較多。例如，師資建設改革中存在校際間教師專業發展水平不均、城鄉藝術教育師資發展差距大、鄉村藝術教育師資薄弱等問題，普遍意義上中小學藝術教育教師的職稱晉升難、名師團隊建設不足等問題未得到解決，后續應著重加強藝術教育師資梯隊建設，減少藝術教育師資流失、打造校際名師團隊。教材建設改革中，雖然當前教材內容統一、連貫性好，但教師教學未能按照教材推進，教材的使用度較差，“校本教材”雖有地域特色，但整體藝術門類單一，教材藝術多元性不足，未來應進一步建設具有地域特色的藝術教材，嘗試藝術教材的精品化、藝術品化打造。同時也應加強多種形態、不同藝術門類的獨立教材建設。總之，為加強中部地區藝術教育進一步改革，提升中部地區藝術教育質量，在師資建設與教材建設中，未來改革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作者簡介：
李昕婕，講師，北京師范大學藝術與傳媒學院博士研究生，安陽師范學院傳媒學院廣播電視編導專業教師。主要研究方向為影視史論、藝術教育。主要教授課程包括影視寫作、中外電影史、戲劇藝術通論、三維動畫制作、視聽語言等。發表學術期刊論文十余篇，主持地廳級以上課題八項，參編教材及學術著作八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