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佛賞花去
唐詩宋詞是中國文學史上的兩顆明珠。筆者個人更喜歡宋詞。在宋代文人的地位最高，不僅大臣能寫詞，就連皇上也是個個愛詞。那時的文人范仲淹、王安石、司馬光、蘇東坡等，都是政治舞臺的主角，官居要職。而唐朝詩人就太可憐了，多是供皇室御用的工具和玩物。說到宋詞，大家都知道著名的婉約派。其特點側重兒女風情，音律婉轉和諧，語言圓潤清麗，有一種柔婉之美。代表人物有柳永、歐陽修、李清照等。筆者今天要說一個婉約派的代表人物張先的趣事。
張先不但是北宋著名詞人，還官居尚書都官郎中。這位老先生的一生做著官，寫著詞，喝著小酒，順風順水，過著閑適的士大夫生活。張先和許多詞人一樣詩酒風流。和許多詞人不同的是，他這種愛好一直保持到80歲。張先的詞與柳永齊名，擅長作慢詞。內容大多為男歡女愛、相思離別。其中流傳千古的名句是《天仙子》中的“云破月來花弄影”。
張先的風流傳說很多。年輕時，張先戀上一個美若天仙的小尼姑。 尼姑庵中師太極為嚴厲，把小尼姑關在池塘中的一座小島的閣樓上。為了與心上人相見， 夜深人靜，張先偷偷劃船過去，與小尼姑幽會。好景不長，被人發現后，被迫二人分手，臨別時， 張先寫下一首著名的《一叢花》：傷高懷遠幾時窮？無物似情濃。離愁正引千絲亂，更東陌、飛絮蒙蒙。嘶騎漸遙，征塵不斷，何處認郎蹤？ 雙鴛池沼水溶溶，南北小橈通。梯橫畫閣黃昏后，又還是、斜月簾櫳。沉恨細思，不如桃杏，猶解嫁東風。
翻譯過來就是：登高懷遠，心中的傷痛何時能了，世間萬物沒有什么比情還濃的。離愁就像那千萬枝柳條隨風亂舞，還有那東街紛揚的飛絮一片迷蒙。嘶叫的馬兒漸漸遠去，揚起的塵土綿綿不斷，到哪里去尋覓情郎的行蹤？池塘里春水溶溶，一對鴛鴦縱情嬉戲，池中小船兒往來于南北兩岸。黃昏后我走下畫閣收起梯子，又看見一彎斜月照進簾櫳。滿懷著幽恨，細細想來，真不如那桃花杏花，還知道及時嫁給東風，隨風而去呢。結尾兩句，表現了女主人公對愛情的執著、對青春的珍惜、對幸福的向往，成為千古傳誦的名句。
最傳奇的還是張先80歲時，這位老郎中居然迎娶了一個18歲的佳人為妾。喜宴上，老先生感到自己的人生太幸福了，春風得意間賦詩一首：“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紅顏我白發。與卿顛倒本同庚，只隔中間一花甲。”他的好朋友，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蘇東坡知道后，既為老友感到高興，又想調侃一下這個老風流才子一下，也即興附詩一首：“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鴛鴦被里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其中“一樹梨花壓海棠”成為千古名句。梨花是白色的，指的是白發丈夫，海棠是紅色的，指的是紅顏少婦。委婉的比喻老夫少妻，一個“壓”道盡無數未說之語。如今，一樹梨花壓海棠也是老牛吃嫩草的委婉說法。這個故事后來怎樣了呢？這個小妾在8年中為張先生下兩男兩女。這樣，張先共有十子兩女，長子和年紀最小的女兒相差了60歲。 張先活到89歲才幸福地闔上雙眼。張先的一生，讓單身狗們情何以堪？
參考資料：《石林詩話》《古今詩話》《宋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