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窯秘色瓷八棱玄紋長頸瓶,在中國的古代陶瓷史上,應該算得上是一件有名的器物。
說它有名,是因為它是在當年對唐代法門寺地宮遺址的考古發掘過程中出土的,因而毫無爭議的被認定為唐代器物。也正因為如此,才有可能使我們一識唐代陶瓷的風采。
八棱凈水秘色瓷瓶出于地宮中室內。其造型十分優雅,端莊規整,釉色晶瑩,胎質細密。瓶頸細長,直口,圓唇,肩部圓隆,腹呈瓣瓜棱形,圈足稍外侈。在瓶頸與瓶身相接處裝飾有相應的八角凸棱紋三周,呈階梯狀。通體施明亮青釉,有開片。足底露胎,胎色淺灰而精致細密。高21.5厘米、最大腹徑11厘米、口徑2.2厘米、頸高11厘米,重615克。
八棱凈水秘色瓷瓶
在發掘時,瓶口覆有一顆大寶珠,瓶內裝有29顆五色寶珠。遺憾的是這么精致的瓷瓶在《物賬碑》中竟沒有記載。后經專家鑒定,瓷瓶的釉色、胎質與其他秘色瓷完全相同,應該算在秘色瓷的行列之中。再從佛教的儀軌看,此瓶出土時內有寶珠,應屬于密教的供養器“五賢瓶”“五寶瓶”之類。用它盛上五寶、五藥等以消除煩惱、去除塵垢,系為佛家寶物。《物賬碑》不知何故當時沒有記載,成為“瓷秘色”賬上之“遺漏之物”。
陸龜蒙《秘色越器》詩和實物證實秘色瓷產于越窯并且燒造工藝先進
“九秋風露越窯開,奪得千峰翠色來。好向中宵盛沆瀣(xiè),共嵇中散斗遺杯。”這是晚唐詩人陸龜蒙盛贊秘色瓷的傳世七絕《秘色越器》詩,也是迄今發現對秘色瓷最早的文獻記載。首句“越窯開”說明秘色瓷的誕生地為越窯。越窯是中國
青瓷最重要的發源地和主產區。東漢年間,這里從陶器到原始青瓷,后來又完成了從原始青瓷發展到青瓷的歷史過渡,這在世界
陶瓷史上具有劃時代意義。由于這一帶戰國時屬越國,唐時改為越州,“越窯”因此得名。越窯青瓷經過不斷發展,晚唐、五代時達到鼎盛,衰敗于北宋中期。陸龜蒙所謂的“越窯”則主要是以今天的浙江余姚上林湖為中心的上虞、寧波等地,此范圍中已發現古窯址近200處,是唐、五代越窯青瓷的中心產區和貢窯所在地。法門寺出土的這批秘色瓷從造型、胎釉特征和裝坯方法上,都表明應是產于浙江余姚上林湖一帶的越窯。并且,這一地區也有類似的瓷片出土。這批秘色瓷應是上林湖生產的青瓷精品,當時作為貢瓷呈獻給唐宮廷,再由唐懿宗供奉給“佛骨舍利”,密封于法門寺佛塔地宮。
《全唐詩》中記載陸龜蒙的《秘色越器》詩
“奪得千峰翠色來”,生動描繪了越窯秘色瓷的青釉色澤。詩人所描述的秘色瓷釉色為“千峰翠色”,這種郁郁蔥蔥、青瑩滋潤的色澤不同凡俗,渾然天成。在法門寺地宮出土的14件秘色瓷器中,除2件鎏金銀棱平脫雀鳥團花紋秘色瓷碗內壁施青黃釉外,其余器物均施湖綠、青綠、青灰色釉。雖然都是青綠色調,但也很難保持一個標準色釉,這也說明秘色瓷的色釉燒造很難把握。所以,詩人在這里用了一個“奪”字,畫龍點睛地傳達出工藝之巧,也點化出了秘色瓷色釉有巧奪大自然“千峰翠色”的“靈性”,讓人讀之浮想聯翩,余韻延綿。
越窯秘色瓷的裝燒技術也是十分先進的。法門寺地宮出土的秘色瓷,釉面光滑,釉色純凈,器物底部有糯米狀支燒釘的痕跡,表現出唐代越窯在裝燒工藝方面的革新,即使用了匣缽,實施“單件燒”。秘色瓷打破了窯內明火疊燒的傳統工藝,避免了因瓷器疊燒而出現的釉面煙熏、火刺、落沙、粘釉和內心留有支燒痕等缺陷,有效杜絕了明火疊燒的不足,提高了瓷器的質量,對以后的燒制工藝產生了廣泛而深刻的影響。
法門寺地宮出土的秘色瓷與陸龜蒙的《秘色越器》詩的相互印證,完全證明了秘色瓷為晚唐時越州窯燒造的產品。唐代越窯青瓷為當時全國青瓷之首,秘色瓷又是其中的上乘之作,所以“秘色瓷”也就成了青瓷中精品的代名詞了。
法門寺曾是唐代皇家寺院,大唐皇帝曾多次迎奉佛骨舍利到京城長安供養,其中地宮所供奉的大量金銀器、絲綢、琉璃器、瓷器等都是千挑萬選的寶物。如今,法門寺唐塔地宮中出土的大唐珍寶作為文物在法門寺博物館陳列。在這絢麗多姿的展品中,筆者對其秘色瓷的探析和解讀也只是一家之言。其目的在于引發更多的人對這段歷史的關注。(毛小東)
以下是 我的這件瓷器,與以上法門寺地宮出土的這件凈瓶相比,大同小異,首先是高度,法門寺地宮出土的為21.5厘米高,我的這件為22.5厘米高;法門寺地宮出土最大腹徑11厘米、我的這件為9厘米;法門寺地宮出土口徑2.2厘米、我的這件1.8厘米;法門寺地宮出土頸高11厘米,我的這件也同為11厘米。至于重量,則沒有比較。通過以上文字和以下實物照片的比較,我看到兩者的比例非常接近,我們可以看到兩者無論是瓷質、胎釉、以及底足,都有驚人的類似。稍有不同之處,在于兩件器物對于瓶頸的處理。通過下圖的對比我們可以看到,兩件器物的差異在于一圓一方。按道理來說,方形的瓶頸從制作的角度來講,也許工藝要求更為高超一些。仔細觀察我們更可以發現,無論從哪個角度觀察,這件凈瓶的每一根棱線,都是從瓶口貫穿到瓶底的。我們知道這當中經歷了一系列的曲線變化。這樣的處理方法有什么寓意我尚不得而知,可是它體現出來的這樣一種驚人的工藝技巧,令人嘆為觀止。
從總體的感覺上來講,法門寺地宮出土的這件要稍微敦厚些,我的這件要顯得纖細一些。按照它的造型,我開頭以為這件瓷器也是唐代的,可是分析了以上的數據,我看到以上兩組數據的不同所體現出來的差異。我認為更有可能的,則是時代的審美風氣導致了器物造型的細微變化。如果說,以胖為美是唐代的審美取向,那么纖巧是否可以被看作是宋代的風尚呢?因此,我傾向于斷定這是一件宋代的器物。至于正確與否,請各位方家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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