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飛,1978年生。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吉林省美術家協會會員、北京重彩畫會會員、吉林省書畫院專業畫家、三級美術師。
▲《輕輕地問一聲我的家》115cm x 115cm(本次參展作品之一)
▲《我愛你—祖國的大海》140cm x 120cm
我個人主要從事工筆畫創作,平常水墨寫意畫得不多。但寫生對我并不陌生。作為省級畫院的專業畫家,吉林省書畫院的同仁們在著名畫家孫志卓院長帶領下,每年至少要進行一次寫生、采風活動。每次十至十五天。有時是一年兩次。畫家們在一起切磋、交流、學習,寫生對畫家自身整體水平的提高幫助極大。在孫老師悉心教導下,使我從一個最初只能用“工筆線描”一種繪畫語言進行寫生的人,開始懂得用“水墨寫意”方式進行寫生。
▲《我愛你—祖國的大海》局部
這次慶元寫生給我感觸良多。在寫生過程中我體會到,“水墨寫意”與“工筆白描”是兩種不同的思維方式。二者相同之處在于:用寫意方式作畫和用工筆方式作畫都需要概括、提煉客觀物象,把眼中最初始、自然的物象刪繁就簡,提煉概括,用線或面的形式塑造在紙上。
▲《我愛你—祖國的大海》局部
不同的是:用寫意方式作畫要比用工筆方式作畫更加概括與提煉。嚴謹的工筆寫生是要追求形似的。要求畫家在畫面上嚴謹、客觀地用一根根有生命力、圓潤、堅挺、有力度、有彈性、粗細變化不大的線條來塑造接近物象真實外觀的藝術形象。水墨寫意就不需要太拘泥于嚴謹的寫實造型技巧。畫家更在乎構圖、筆墨本身的質量和點、線、面的排列組合。
▲《筑夢》200cm x 120cm
我平時主要以工筆勾線、填色方式進行藝術創作,可在寫生中我更愿意學習以水墨寫意方式進行繪畫。寫生是要面對極為復雜的,或者說是“極為雜亂”的客觀物象。對我個人而言,運用水墨寫意方式進行繪畫,使我能更加從容地應對這雜亂無章的世界,相對輕松地思考、經營畫面本身。所以我在慶元的寫生作品大部分是寫意畫而不是工筆畫。參加這次“深扎”展覽的工筆畫作品是回去之后創作的。
▲《筑夢》局部
在慶元的“深扎”使我對中國畫有了新的認識。中國畫的評價標準就世界范圍來說是非常獨特的。正如蘇東坡所說“論畫以形似,見與兒童鄰。”先不評價這句話是否偏頗,我們能從這句話看出:中國畫不太追求形似,尤其是水墨寫意畫。我覺得水墨寫意這個古時稱作“粗筆”或“簡筆”的繪畫形式是更加自由、瀟灑與飄逸的。
▲《塵》146cm x 120cm
畫家可以憑借堅實的造型基礎,揚棄對客觀造型的追求,提煉、升華筆墨本身的價值,對自然物象更加的提煉、概括,使自然物象成為繪畫的抓手,成為用以架構畫面的形式。畫家利用這種被主觀處理過的形式可以更加自由地經營畫面本身。通過點、線、面的布局,畫家可以研究更精華的“有意味的形式”。當然筆墨自身的美是支撐水墨寫意畫的關鍵因素,是最重要因素。這需要畫家的天賦與功力。
▲《花開時節》190cm x 100cm
“作畫妙在似與不似之間,太似則媚俗,不似則欺世。”我認為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評價標準,特別是對寫意畫。用水墨寫意方式進行藝術創作其實并不需要非常寫實,因為用中國畫的工具進行寫實創作是非常不適合的。(她一定沒有油畫材料適合)。其實中國畫在漫長的發展過程中絕大部分時間是不追求寫實的。蘇東坡的“論畫以形似,見與兒童鄰。”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花開時節》局部
我們的祖先可能很早就知道:在事物紛繁、復雜的外表下有著比表面更深刻的內涵。我們中國畫主要追求與表現的就是這個“內涵”或者說“內在”,古人稱為“氣”、“神”、“真”、“道”····。謝赫六法把“氣韻生動、骨法用筆”排到一、二位,“應物象形”、“傳移模寫”排到三、六位。宋代郭若虛說:“六法精論,萬古不移。”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靜靜地烏斯渾河》190cm x 150cm
六法理論表明:在藝術上,中國先人已經達到了很高的境界,我們更內在,我們對藝術的理解更深刻。所以中國畫對寫實的追求相比于西畫會更加克制與“點到為止”。沒見過一張中國傳世名畫是“超級寫實主義”的,或者是“超級寫實主義的端倪”(郎世寧除外)。我國歷代的藝術大師都是“超級寫內涵主義”或者是“超級氣韻生動主義”。
▲《靜靜地烏斯渾河》局部
我常私自忖度:如果說“真理”是客觀存在的,那么真理就應該有形象,有樣貌。可誰能說出真理的樣子呢,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單眼皮還是雙眼皮?其實真理的樣貌就藏在真正的藝術品中,她是商周青銅器饕餮紋所展現的獰厲的美,和那神秘的、不可抗拒的、碾壓一切的歷史車輪的意象、是展子虔《游春圖》所表現的盎然春意、是董源《夏景山口待渡圖》中的一片江南、是范寬《雪景寒林》的肅殺與靜穆、是《虢國夫人游春圖》中不點一絲綠色的春天,是倪瓚的“胸中逸氣”之竹、是徐渭的葡萄,八大的鳥、是吳昌碩的苦鐵寒梅,任伯年的蘇武牧羊、是齊白石的蝦,徐悲鴻的馬······
▲《暮春中的梅花屏》190cm x 150cm
真理的樣貌還在自然和社會生活中時時呈現,如這次“深扎”我看到的煙雨中江南的氣韻——那是盛開的辛夷花,是柳枝上新吐的春芽,是彌漫在廊橋與舉溪的空氣中的韻致。是青年男女的朝氣(小伙子的精干與青春少女的風姿)和運動員的活力···這些如此種種就是真理的樣貌。是謝赫所說的“氣韻生動”,是我們現代哲學所闡述的“本質”。
▲《暮春中的梅花屏》局部
蘇東坡把那種極力表現事物外在形象的藝術追求看作是“孩童一樣的見識”,我認為是偏頗的。東方有東方的偏頗,西方有西方的偏頗。我們不但不能忽視事物的外在面貌而且還要極端重視事物的外在面貌。因為“外在是內在的體現。”為了探求內在而放棄了對外在的追求,是“丟了西瓜撿西瓜”——失去的可能還要多一些。
▲《暮春中的梅花屏》局部
文人士大夫們的高傲與時代的局限使他們看不起勞動人民,和勞動人民的創造,認為寫實主義的繪畫風格就是“工匠畫”。使宋朝時達到高度寫實技巧的宋畫筆鋒一轉發展為元、明時的文人畫。而以寫實、工細見長的工筆畫從皇家畫院的皇皇巨著一步步淪為近現代僵化、孱弱的對抗外來“文化大炮”的“排槍”——林則徐語。這種結果的根源不是幾句話能說清楚的。
▲《暮春中的梅花屏》局部
但原本遙遙領先的中國繪畫藝術與西方繪畫藝術在元、明之際分道揚鑣,一個向更加抽象、僵化、泥古的方向發展;一個舉起復興的大旗,開始超越世界上其他一切古老文化,創造出耀眼的輝煌。中國文人對寫實繪畫技巧的偏見與歧視,是造成這種結果的一個重要因素。
▲《臨摹宮樂圖》
我們要用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來看待事物,站在一個思想高度的時候不要輕易鄙視另一種相對的看似錯誤的思想。安知那種“兒童的見識”不能發展為“大人的見識”呢。
所以齊白石老先生在二十世紀大變革大發展的時代,得出的真知灼見是值得我學習的。他總結了東西方繪畫藝術的精華和自身的生活感受,道出:“作畫妙在似與不似之間,太似則媚俗,不似則欺世。”這句話可適用于一切藝術領域,不止國畫、油畫還有電影、戲劇、舞蹈等,甚至還適用于人生。
▲《旺旺》44cm x 39cm
藝術本身離不開模仿,藝術家無論怎樣都要借助外物來表達內在的真實。和“真與不真”一樣“似與不似”是藝術的永恒主題。“妙在似與不似之間”給了藝術一個十分寬泛和科學的評價尺度,和藝術創作的準繩。仔細琢磨一下:其實任何偉大的藝術品都可被評說為“妙在似與不似之間。”這句話也使我更加明確了今后的創作方向。
2014年,中國畫作品《這時花開》入選“第十二屆全國美術作品展覽”;
2009年,中國畫作品《暮春中的梅花屏》入選“第十一屆全國美展”;
2011年,中國畫作品《麗日》入選“第四屆全國青年美術作品展覽”;
2011年,中國畫作品《我愛你—祖國的大海》獲“2011年輝煌浦東·全國中國畫作品展”優秀獎(最高獎);
2009年,中國畫作品《花開時節》參加“2009年全國中國畫作品展”獲優秀獎(最高獎);
2014年,獲吉林省政府頒發的“長白山文藝獎-新星獎”;
2018年,中國畫作品《筑夢》獲“國家藝術基金2018年度青年藝術基金”資助;
2011年,作品《暮春中的梅花屏》刊登在 《人物畫形象參考叢書——工筆人物作品精選》(天津楊柳青畫社出版);
2012年,作品《這時花開》、《我愛你—祖國的大海》、《風去遠方》刊登在 《人物畫形象參考叢書——工筆人物作品精選》(天津楊柳青畫社出版);
2012年,作品《暮春中的梅花屏》刊登在《美術》雜志2012年第六期;
2018年,在《美術》雜志(2018.12總第612期)美術家欄目中發表專輯;在美術月記欄目中發表作品。
作品被多家收藏機構收藏。